第十一章麻煩

    經過了一係列讓文茵頭疼的爭執以後，她終於踏上了回家的路。在看到當鋪的大門的時候，她隻覺得自己眼底都要盛滿了激動的淚水啊。雖然好像並沒有。

    文茵對著白玉堂福身行禮，“此番有勞五爺了。”

    白玉堂突然道：“我渴了。”

    啊？文茵愣了一下，而後馬上說道：“若是五爺不嫌棄的話，不妨進屋去喝杯水解解渴？”

    “嗯。”白玉堂點點頭，“既然文娘子盛情邀請，我就不客氣了。”

    文茵：“……”行吧，是她盛情邀請的。

    白玉堂走在了文茵的前麵，自在得很，好似這裏是他的房子一般。

    文茵默默地跟在後麵，也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芸娘卻是抓著文茵的手倒退了幾步，瞧著白玉堂應當是聽不見她們說話了，這才小聲說道：“娘子，叫他進去當鋪，萬一他起了歹心怎麽辦？”她無法信任白玉堂。

    白玉堂是一個來曆不明的人，他還是江湖客，又是男子又會武功，若是起了歹心的話，她們兩個弱女子哪裏有辦法抵抗？她自己死了倒是無妨，可娘子卻是萬萬不能有事的。

    文茵笑了，拍了拍芸娘的腦袋。她不過十四歲的年紀，之前又吃了很多苦，個頭實在是不高。“不會的，他可是錦毛鼠白玉堂，是一個大大的好人，不會對我們怎麽樣的。而且要是遇見了危險，他還會保護我們的。”

    芸娘疑惑地問道：“真的會嗎？”在她不長的人生當中，她沒有被任何一個男人護過。

    賣了她的人是她阿爹，需要她的賣身銀子的是她阿兄；她在廚房打雜的時候，欺負排擠她的都是男人；在她逃跑的時候，圍著她將她打個半死的人也是男人。真正保護她，給她買藥給她治傷還給她吃肉的人，隻有娘子。

    “會啊。”文茵的笑容依舊，“在這個世上，不管是男人女人還是老人小孩，都有好人也有壞人。你看，那個劉媽媽不就欺負過你嗎？”

    芸娘認真地想了想，“娘子說得對。”雖然她還不是很相信，不過沒有關係，她會學的。

    “乖了。”文茵又拍了拍芸娘的頭，“我們進去吧，你去給客人做杯茶來，好嗎？”在這裏的茶是用的點茶法，也就是將茶葉碾碎成末而後放入茶盞之中，再加入沸水來調製的。

    她喝不慣這種茶，也不會，就隻能夠靠芸娘了。當然文茵也是想給她找點事情做，免得想東想西的。

    “知道了，我這就去。”有了事情要做的芸娘果然打起了精神，進了門就進廚房去，為白玉堂備茶去了。

    文茵則是領著白玉堂坐在了客廳之中，她一坐下就對上了白玉堂的眼神。她不太明白他的眼神，隻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白玉堂的目光落在了地麵上，而後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抬眼看向她，“文娘子之前便和展昭有交情？”

    文茵說道：“也不算吧，我今日是因為被那人嚇到了，就想著去開封府求救，而後遇上了展大人。他性子好，出手幫了我。這樣說來，是展大人有恩於我才是。”說真的，在看到展昭出現的那一刻，她真的感覺見到了救星。

    那個女人好像還有點功夫在身上，如果是她自己的話，肯定弄不過她。所以，展昭還真的算是她的恩人來著。嗯，那她要怎麽報答他呢？文茵有點苦惱。

    白玉堂嗤笑了一聲，神色桀驁，“他可是朝廷的大官，自然該保護大宋的子民。你也是子民之一，這不過是他的分內之事，哪裏算是什麽恩情呢。”他在說到大官兩字的時候，帶了些譏諷之意。

    文茵隻是對著白玉堂笑笑，也不說話反駁。她又不傻，這個時候的白玉堂和展昭明顯就是過不去的，她要是幫著哪一方說話那都不太好。尤其白玉堂看起來有一點傲嬌，她肯定不能夠偏向展昭的呀。

    要不然，總覺得他一定要生氣的。

    “我叫白玉堂，號錦毛鼠，有些江湖人稱我一聲五爺。這些你知道的吧？”白玉堂說道。

    文茵點點頭，“知道。”所以怎麽突然說起這個了？

    白玉堂問道：“那麽你呢？我隻知道你姓文，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文茵。”

    白玉堂挑眉，而後笑了，“文茵暢轂，駕我騏馵（詩經秦風）。”

    文茵不由得嘟囔了一聲，“不用你說，我知道我的名字是虎皮的意思。”笑什麽笑，虎皮不好嗎？又好看又值錢還保暖，哼！

    “非也。”白玉堂把玩著從腰間抽出的扇子，眉眼舒展，“用此作為名字，看來你的父母希望你能容顏姣好，高雅大方，且有錦繡前程。這是一個好名字。”

    聽到他這麽說，文茵當即就開心了。她喜笑顏開的，“我也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當然她那不靠譜的爸給她取名字的時候肯定沒有想那麽多，他就是純粹在網上隨便搜索了一下，覺得這個合適，剛好他們家姓文，就這麽取名了。

    但是文茵很喜歡自己的名字，好聽，寓意也好。

    瞧她這副開心的模樣，白玉堂將剩下的話給咽了回去。他知道自己說話經常不如何動聽，大嫂也交代過，若是不想叫人生氣的話，有時候就少說話。

    “娘子，白五爺。”芸娘端著茶出來，“請用茶。”放下茶杯她就退出了客廳，就在外頭候著。既能夠聽見文茵高聲喚她，又不會聽見她和客人之間的談話，免得失禮。

    白玉堂將扇子放下，拿起茶杯，嚐了一口茶水，還算是不錯，雖然比不上茶博士，但也不錯了，畢竟還是個小丫頭。隻是他抬眼的時候，卻看到文茵杯中的和自己完全不一樣。“你不喝茶？”

    文茵捧著芸娘特意為她榨的果汁正喝著，聽見白玉堂問她，便點點頭。“對啊，我喝不慣這種茶。”她是真的喝不慣點茶，要是泡的茶還行。不過晚上她也不會喝茶，免得到時候睡不著。

    眼睛瞪得像銅鈴，唉，那種感覺可不好受。

    白玉堂的眉宇間帶了些訝異，“這倒是少見。”

    文茵尷尬笑笑，“千人千味。”

    白玉堂自然看出她有所隱瞞，不過他也不打算追根究底。他將茶杯一放，說道：“其實我是有事想要請文娘子通融一二。”

    “啊？”文茵眨眨眼睛，瞧著有些傻，“何事？”他白玉堂有什麽事情需要她幫忙的？怎麽感覺這麽微妙呢。

    “之前承蒙文娘子贈藥，還未曾謝過。”白玉堂雙手抱拳，“多謝文娘子。”

    他這樣鄭重其事，倒是讓文茵有些不自在了。她連忙擺手，“不用謝不用謝，其實我就是償還了你那三十文錢，真的不用謝的。”

    白玉堂：“……”他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知該如何反應。

    三十文錢？不管是他白玉堂的性命，還是那藥粉，都遠遠不止三十文錢。

    “五爺是不是隻有這件事情要與我說？”文茵問的有些小心。她其實想說，如果他真的沒啥事的話，要不就打道回府？老實說，她今天折騰一天了，又困又累的，就想睡覺了。

    白玉堂：“……”不要以為他沒有聽出來，她其實就是在趕人。上一次如此，這一次也如此。

    若不是白玉堂之前還收到過女子表白，恐怕要覺得自己是個麵容醜陋的，這才三番兩次叫人趕走。

    文茵期待地看著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