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遊園去

    張龍趙虎因為跟著展昭，根本不敢將心中所思所想說出來。而文茵也不是個極其會察言觀色的人，於是便沒有察覺他們兩人的想法。

    她覺著自己給了展昭那麽多瓜子花生的，他肯定是要分給自己的同僚們的。隻是她不知道內情，也就不知道展昭的“守財奴”行為了。

    三月初一，城西的順天門外開放金明池和瓊林苑。這裏雖是皇家禁地，但有些日子卻也是會開放給一般士大夫和百姓們觀賞的。

    文茵還從未去過金明池和瓊林苑，在聽著旁邊鋪子的掌櫃們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就不由得動心了。這可是皇家園林，原汁原味的，不是後世複原過的，她哪裏會不動心呢？

    於是她就帶上了芸娘，在三月初一的時候關上了當鋪的大門，前往順天門。隻適合文茵興衝衝地而來，卻是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國人的湊熱鬧精神。她還沒有能夠感受到金明池和瓊林苑的美，就感受到了大家的熱情。

    說是人來人往真的是很客氣了，應當說是摩肩接踵才是。隻是這個時候讓文茵回去，那也是不可能的。她都已經看見裏頭的熱鬧了，哪裏願意離去呢？這裏真是熱鬧極了，甚至在回廊接連之處，還有關撲（以商品為誘餌賭擲財物的博戲），瓦子戲和各色吃食。

    這麽些琳琅滿目的東西，文茵是舍不得離開的。反正就是人多而已，她怕什麽。

    “芸娘，我們去關撲。”文茵沒有玩過這個，覺得很是有趣。“說不得我還能夠贏些什麽呢。”

    “好。”芸娘根本就不會拒絕文茵，自然是跟在她的後麵。她還小心注意著，不讓別人擠到文茵了。

    “這位娘子。”文茵走到了一個關撲攤子麵前，攤主是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女人，身形略微豐腴，很是有韻味。“敢問你這的規矩是什麽？”

    她在一堆的關撲攤子裏麵就瞧中這裏了，究其原因當然是因為這攤主是個大美人兒。當然了，這關撲攤子上的發釵簪子等物也是精致。雖然材質不貴，可是造型有趣，瞧著就讓人心生歡喜，就像那一根刻著蛐蛐兒的簪子，就讓文茵有些移不開眼。

    多可愛啊，想帶回家。

    “小娘子稱呼為我米娘子就是了。”米娘子見到文茵，頓時臉色也是好了不少。畢竟在一群臭男人裏麵，有兩個小娘子過來，如何能不叫人心情愉悅呢？“我這裏的規矩是娘子須得用小弓射中我背後的靶子的靶心，方才能夠拿走我這攤子上的東西。若是沒有射中，娘子需要拿出三十文錢予我。”

    對於現在的文茵而言，三十文不算貴。她拿了三十文放在攤子上，“先來一次。”

    米娘子將小弓和三支弓箭遞給了文茵，往旁邊站了站，讓開了位置。

    文茵費勁地拉開了小弓，閉上了一隻眼，自覺對準了靶子，於是就射了出去。可惜，箭還沒有碰到靶子就已經掉在了地上了。她鼓了鼓腮幫子，又拿起了另一支箭，比剛才更為用力，將箭射了出去。

    這一次倒是碰到靶子了，但也隻是碰到，根本就沒有射在靶子上。

    站在一旁的米娘子在心中搖頭，這位娘子的手勁不足，準頭也不好，可不像是會射中靶心的人。看來這三十文是屬於她的了。

    “往左。”

    文茵突然聽見了一個聲音，於是下意識地將弓箭往左挪動了一些。

    “過了，回來些。”

    文茵聽話，又轉回來了些。

    “放出去。”

    “嗖——！”文茵將手中的箭射了出去，這一次就射中靶心了。雖然是險險地中了，看著也搖搖欲墜要掉下來，但也算是射中了。

    文茵高興壞了，臉頰都變得粉紅了起來。她期待地看著米娘子，等著她說自己到底贏沒贏。

    米娘子雖然驚訝，卻還是笑著點頭，“輸的人是我，娘子盡管拿一個物件就是了。”

    文茵拿走了自己第一眼就看中的蛐蛐兒發簪，“我就要這個。”

    米娘子點點頭，“好。”

    “再來一次。”文茵又拿出了三十文。

    米娘子笑了，“方才贏的人是你，所以你拿出來的三十文也還是你的。若還是要再關撲一次，就用剛才的三十文足以，不必再拿的。”

    文茵笑笑不說話，隻是將三十文放在攤子上。

    米娘子笑了，又拿了三支箭給她。“請。”

    有了剛才的經驗，文茵再調整了一下，這一次也在第三箭的時候射中了。她拿了攤子上的一根刻著梅花的發簪，轉過身就插在了芸娘的發間，“好看。”她早就注意到了，芸娘剛才就一直看著梅花發簪，隻是也不說話罷了。

    芸娘先是一驚，而後一喜。她摸了摸發間的簪子，甜甜地笑了，“謝謝娘子。”原來娘子一直在注意自己呢，真好。她以前受的苦一定是為了能夠遇見娘子，能夠過得像個人。

    文茵拉著芸娘的手跑了，“米娘子，我們走了。”

    “哎，這錢……”米娘子想要追上她們，把錢還回去。可是這人多的是，她們左拐右拐的，馬上就不見了人影了。她笑著將錢收了下來，想著若是下次得見，就還給那位小娘子吧。

    年少的時候總是歡快的，一點點的事情都能叫人高興半日。不像她，已經很難高興得起來了。

    文茵拉著芸娘到了金明池的欄杆旁，這裏雖然風景不錯，但沒有幾個人。畢竟大家都是進來玩的，這裏什麽好玩的，他們當然不來。

    “五爺，多謝剛才出言相助。”文茵突然開口說道。

    白玉堂一個跨步，從樹後走出來。他微微挑眉，“你知道方才說話的人是我？”

    “當然啊。”文茵歪著頭笑了，“我怎麽會忘記五爺的聲音呢。”

    此時恰好有風吹過，文茵身上那件鵝黃色的衫裙的裙角在風中翩翩，春日好景，卻比不過她的靈秀天成。花香醉人，卻也遜色於她那雙杏眼中的笑意。

    不由得，白玉堂的心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