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赴約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算文茵平時的打扮是以輕便為主，但畢竟也是個愛美的年輕女子。所以她在到了汴京以後，是買過一些比較華麗的衣裳和首飾的。隻是她不會梳頭，就沒有怎麽用上。

    這一次，它們可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雖然芸娘在嫣紅樓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後廚幫忙。但若是客人多的時候，她也會被拉去給那些小姐們打扮的。一點點的，她也會了許多東西，後來還拿了自己攢的錢跑去和胭脂鋪的老板娘學如何搭配衣裳首飾，如何梳發髻。

    芸娘為的就是能夠幫得上自家娘子，之前沒有用武之處，今日總算是動真格了，她別提有多開心。

    文茵就坐在鏡子麵前，看著芸娘為自己打扮。她的那雙手在自己的發間來來去去的，一個漂亮的發髻就出來了。而後她又在桌子上拿著發簪華勝等在文茵的發髻上比來比去，好半晌才定了下來。

    “娘子，好了。”芸娘看著自家娘子，滿意地點點頭。

    文茵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有些不自在。“這會不會太過於隆重了？”

    “怎麽會。”芸娘搖頭，“不會的，大相國寺的盛會乃是盛事，許多人都是打扮隆重前往的，娘子怎麽打扮都不會太過的。就這樣，多好看呀。”要是娘子自己出去，她當然要收斂些，畢竟外麵有壞人呢。

    可是現在娘子是和白五爺一道出去，白五爺武功高強，還能夠護不住娘子嗎？

    文茵不懂，聽芸娘這樣說，就點點頭，“那就聽芸娘的。”

    芸娘眉開眼笑的，“我去看看五爺來了沒。”

    “嗯，好。”文茵緩緩起身，晃了晃腦袋。雖然和平時不太一樣，但也不覺得累贅難受，就是稍微重了一些些。

    “娘子，五爺到了。”

    “好，我這就來。”文茵邁步出了房間，她原本是快步走著的，等快到了門口才不由得放緩了腳步。哼，她才沒有記著要見他。

    白玉堂的內力深厚，耳力過人，再加上他一直都在注意著當鋪裏麵的動靜，所以自然就聽見了這腳步聲的變化。他想了一下腳步聲的主人會有怎樣的神情，不由得笑彎了眉眼。

    光是想想，都覺著她可愛極了。

    文茵邁步出了當鋪的門口，入眼的就是站在不遠處的白玉堂。他今日沒有著白衣，而是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裳，頭上配著玉冠，腰間戴著玉墜，右手還拿著一把折扇。他就站在那裏，一派的風流寫意。

    她的心不由得跳了一下，以前的白玉堂雖然也穿著雅致，但好像沒有今日這般精致？

    在看到文茵的那一刻，白玉堂的眼前也是一亮。她穿著一身寶藍色的衫裙，肌膚勝雪。俏皮的發髻中插在金簪，發心處還戴了一枚華勝，紅瑪瑙製成的耳墜子在她的頸間微微晃動。

    白玉堂笑著說道：“文茵，我來接你了。”他的心中自是歡喜的，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她這般打扮，當也是對自己有意的吧？原本忐忑不安的心頓時就安心了許多。

    “嗯。”文茵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點點頭。她交叉至於腹前的雙手不由得捏緊了，眼神往上瞟了一眼白玉堂，又很快地垂了下來。

    “上車吧。”白玉堂往旁邊一站，示意文茵上馬車。

    文茵回頭看著芸娘，“芸娘，你在家中等著，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吃的。”

    芸娘笑著回道：“芸娘謝過娘子。”

    文茵上前，伸手想要抓著車門的邊框好上車。隻是橫裏伸出來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心，要扶她上馬車。文茵下意識側過頭看他，而後便對上了那雙盛滿笑意的眼睛。

    “我扶你上去。”白玉堂握緊了她的手，“不會叫你摔下來的。”好軟。

    文茵垂下眼眸，借著他的力道上了馬車，而後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白玉堂順勢放開了她的手，心中卻是帶了些遺憾的。他也跟著上了馬車，示意馬車夫駕著馬車朝大相國寺而去。

    站在當鋪門口的芸娘皺著眉，不知為何，總覺得剛才好像有哪裏不對，但是她又不知道哪裏不對。好奇怪啊。

    馬車裏，文茵坐得挺直，眼神在馬車之中飄來飄去的，就是不落在白玉堂的身上。

    “文茵。”白玉堂突然湊到了文茵的麵前，笑看著她，“我可是生得醜，叫你這般不願看我？”

    “不……不是的。”文茵抬眼看著白玉堂，目光卻是不由自主地在他的臉上轉了一圈，而後往下。他的身姿挺拔，哪怕是坐著，也能夠看得出如韌柳一般的腰身。還有……

    她意識到自己在看什麽的時候，雙頰一熱，趕忙又將目光給收了回來。啊啊啊，她在看哪裏啊！可惡，都怪那個該死的夢，害得她都變得不對勁了。

    白玉堂輕笑了一聲，“怎麽突然臉紅了，嗯？”她的臉就像是被晚霞染紅了一般，粉裏透紅，像是桃花般，若是上手一掐，怕是就要傷了這片粉。

    文茵隻覺得白玉堂的聲音像是帶著魔力一樣，從自己的耳朵進來，爬到了心裏，弄得她的耳朵和心都是癢癢的。“才……才沒有臉紅。”

    可惡，明明想要好好說話的，又磕巴了。文茵的心中懊惱，眉眼之間也帶了一些出來。

    “是嗎？”白玉堂坐了回去，“那便是我看錯了。”他的心情也會複雜得很，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成為一個睜眼說瞎話的人。

    可是眼見著文茵不像之前那樣拘謹，變得自在了許多，又覺著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文茵看他終於坐回去了，自己也能夠自在地說話了。她想要轉移話題，於是便問道：“今日的馬車好像和之前的不同？”之前的馬車雖然也一看就知道是好馬車，卻也不會像這輛馬車這般，渾身上下都寫著它很貴。

    好歹家裏麵也是開當鋪的，文茵還是有幾分眼力的。這馬車的木材和裝飾可都不是凡品，看著一般，實則名貴得很。在不識貨的人看來這就是一輛普通的有些大的馬車，在識貨的人看來卻是一輛名貴至極的馬車，是蹭掉了一塊木頭皮都要心痛的那種。

    真不愧是白五爺，連馬車都這樣與眾不同啊。文茵這般想著。

    “是。”白玉堂點點頭，“今日的馬車是我特意命人換了的。既是要接文茵，總要多幾分誠意的，不是嗎？”他出行從不需要馬車，是以大哥專門為他打造的這輛馬車，最後也不過是成為了汴京商鋪裏的鎮店之寶罷了。

    隻許客人看，不會往外賣的那種。

    而如今，他要接了自己的心上人去遊玩，哪裏能夠用一般的馬車呢？就算是這輛，他都覺著也不過是勉勉強強罷了。

    文茵抬眼，飛快地瞪了他一眼。哼，又說撩人的話，大壞蛋！

    白玉堂勾唇一笑，很好，她對此沒有半分反感。“今日會有許多師姑賣繡作，珠翠和頭麵，我想你會喜歡的。等逛得累了，就找地方歇歇腳，買些時令鮮果和脯臘吃。”

    一說到這個，文茵就來精神了，“脯臘？能在大相國寺內吃肉的嗎？”

    白玉堂笑了，“自然是可以的。”找到了她感興趣的事情，他也就順著說下去了。

    文茵被他的描述所吸引，也就忘記了方才的小小尷尬，同時也沒有發現自己越發得靠近起他來。

    而此時，展昭正在趕回汴京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