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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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墮入黑暗的深淵,被怒火的鎖鏈勒緊喉嚨,無處可逃的痛苦和無止盡的戰鬥,他記不清將複仇之劍揮動了多少次,讓那顆曾經清澈的心靈更加支離破碎。

    然而這樣的自己,背叛了光的光,仍然有人願意相信,溫柔的喚他——希卡利。

    劍的罪孽難以估量,她卻以一己之力將他推向光明,用不可思議的方式洗清了所有陰霾,始終維護著他。

    獵手騎士劍是正義的俠客,拯救了瀕臨破滅的文明,宇宙中流傳著他的傳說和讚美。與多年之後,同樣挽回無數同胞的生命固化技術一樣成為他的功績,時間證明了它的意義。

    希卡利如今擁有強大的實力和科研的成果,他的歸來讓科技局長之位毫無懸念,獲得了大家的認可和尊敬。

    隨著記憶和情感的複蘇,那些蝕骨的溫柔也如同無孔不入的光將他的的鎧甲融碎得七零八落,成為新的鎖鏈,將他捆綁在她純潔的雙眸裏,逃脫不得。

    萬年來隻專注於科研的心正在為另一個人傾倒。希卡利花了一些時間整理心情,這對他來說是全然新奇的體驗,視線注意力會忍不住的偏向那個名為伊芙的少女,看到她的笑容心情就會不可避免的愉悅,見不到的時候又難免失落想念。

    “喜歡”這種情緒真的很特別,叫這位藍族科學家心思百轉千回,高速運轉的思維中設想了無數種可能,最終的結局都指向她。

    如果能夠一起走下去的話……光是想想都有點失禮,希卡利卻難以再騙過自己,的確生出了將那份溫柔獨占的念頭。

    這樣的情感使他的心感到無比柔軟,本不應該被苛責。希卡利能夠坦然的接受這份珍貴的心意,也想要傳達給對方,光之生命的愛是如此純粹,他應該要表明心跡,證明自己值得托付。

    可現實問題沒有那麽簡單。

    憑借新技術發明升任科技局長官,甚至被選中成為重點項目開發人員,伊芙還是顯得悶悶不樂。

    當然這隻是相對的,溫柔可愛的伊芙對哪位同事朋友都是那麽的友善真誠,如果不是時刻注意著心儀之人的,希卡利也不會那麽敏銳。

    在他有意無意的試探下,少女也願意向事件過後變得稍微親近的希卡利局長傾吐一些心聲,“要是麥克斯能看到就好了……”

    難得做出了成績,這樣有意義的時刻,自然是想要讓對方參與並見證的不是嗎?希卡利自動補足了未竟之意。

    “但是沒關係,接下來的研究才是重中之重,開發成功的話一定……麥克斯也會為我高興的!”積極向上的伊芙轉眼又打起精神來,不知道是不是對自己說,眼眸中是深藏的眷戀。

    “那可不一定,”托雷基亞偏生要給她潑冷水,“之前不也是這樣都多少次了,說不定人家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

    向來脾氣好的不得了的少女當即氣鼓了臉頰,愣是整整三天都沒搭理托雷基亞。

    “麥克斯…是什麽樣的奧?”希卡利忍不住問,“我看你常常掛在嘴邊。”

    說到這個可愛的伊芙眼神亮晶晶的,一副十足的甜蜜模樣,“他很高大健壯,有傲人的實力,明明很厲害,看到他又覺得溫暖,耿直的地方也很可愛,總之是個超級好的奧特曼!”

    這番溢美之詞參雜了許多女孩的情思,重點不在於那些直白的形容詞,倒是將滿滿地讓人感受到她的依戀,她真就是覺得對方特別特別好!

    “我還有好多話想和麥克斯說呢,唔…不過還是不要那麽著急,麥克斯的安全比較重要……”

    “啊…!對不起,我好像說了很多無關的話,”一說到喜歡的人她就有點收不住,伊芙忽然反應過來道歉。一不小心就得意忘形了,怎麽和希卡利局長說起這些少女的小心事了,對方說不定要覺得困擾的。

    “沒事的,”希卡利局長態度溫和,心裏在想什麽誰也不知道,“想要找人說話的話不用跟我客氣。”

    恢複光明的希卡利奧特曼也是天使嗚!伊芙感動之餘,對於用這種事情占用科研大佬的時間總覺得莫名心虛,“謝謝您!不過沒關係啦!”

    “傑諾先生和麥克斯是好友,以往我經常和他商量,還能知道好多關於麥克斯的事情呢!下班之後我們還約了飯,就先不打擾您啦!”

    “伊…”芙……藍族科研大佬看著少女歡快遠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從隻言片語當中不難窺見,她愛慕著麥克斯。

    單是愛慕,還不足以叫希卡利覺得自己毫無希望,隻是了解得越多,越是明白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那位一開始突兀的出現在科技局新人中的人類女孩,就是文明監測員從其他宇宙中帶回光之國的。

    是茫茫宇宙中相遇的奇跡,讓奧特曼與人類產生了羈絆,他們共同度過了燦爛的時光,那些回憶仍然在伊芙的心中珍藏,成為指引她前進的光芒。

    在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數據時饒是希卡利也不免驚詫,這次新實驗室組建是受警備隊委托開發實戰裝備,還要根據奧特戰士的特點進行細化,總之很繁瑣。可少女交上來給他的內容幾乎快要完成了,精細到對方的每一個特點,而這些參考數據不用想,定然都是麥克斯的。

    “是…為他開發的裝備……”,希卡利說不清自己的心情是怎樣的。

    “是的,隻不過有幾個點我一直沒辦法突破,如果希卡利局長有空的話可以拜托您幫我看看嗎?”少女真誠的請求道。

    “……我知道了”,希卡利在心裏輕輕歎息。這是一早說好的事情,更何況被她用這樣期待的眼神請求,他就怎麽也沒辦法拒絕。

    “進入科技局,”在伊芙轉身離開前,他忽然有所明悟,指了指光屏,語氣平靜,“是為了這個嗎?”

    少女愣了一下,點點頭。

    “我是人類嘛,沒有像奧特戰士那樣強大的力量,”她放輕了聲音,“或許終其一生也無法追上他的腳步,即使如此……”

    “所以才要付出更多,不僅是為了成為更好的自己,也想要為重要的人做些什麽。”

    “我也不是沒有私心的嘛,”說到這個伊芙有點不好意思,“相對於光來說,人類的壽命太過短暫,雖說不知道能做到哪一步,不過哪怕一點點也好,麥克斯能不要忘記我的話……”

    “不過現在都好啦,我也和大家一樣了呢!”她說,“新裝備完成了麥克斯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的!”

    “嗯,會的……”希卡利摸摸女孩的腦袋,對方朝他露出一個靦腆的笑。

    如果說所愛之人心有所屬令人難過,那麽如此深厚的羈絆和情深意重就是看不到希望的深淵。希卡利甚至覺得自己的思念是一種妄想和褻瀆。

    剛剛燃起的戀情被牢牢關在平靜的表麵下,他不能夠表現出一絲一毫,如果她知道了……一定會疏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