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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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個不長眼的奴仆在紀悠悠走後,討好地說道,紀小姐性格可好了,專程陪我們家小姐出來散心,你瞧小姐在她走以後就不開心了。
被她打了個半死,賣了出去。
而後她就開始嗜好毆打奴仆出氣。
愛上了那種居高臨下,看人求饒的感覺。
卻把對象當成了另外一個人。
而今,她終於實現了夙願。
“怎麽不見了?”兩人來到了茶室,顧宰相坐在上首,顧若曦坐在下首。
顧若曦狂灌了一口茶,卻被茶水燙到,但是卻沒心思追究,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相比較陸澤的退婚,顧若曦其實更關心此事。
“天師派出的人沒有找到她。”
“沒找到?憑空消失了不成。”
“這個不太清楚,天師說她可能身懷靈根,已經離開了此界。”
“身懷靈根?什麽意思?”
“和你解釋不清,反正你不要再找她了。她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顧老爺將茶盞重重放在茶案上,大聲說道。
“還有陸澤,他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他爹那邊我穩住了,夜長夢多,你們找日子趕緊成婚…”顧老爺接著說道。
“那天師怎麽說?天師不是能耐大嗎?他怎麽會放過她。”
“噓,不要這麽大聲。”小心地左右察看了一下。
“你以為天師一直呆在咱們這裏?天師日理萬機。以後不可妄議。”
“這事就這麽過了,你現在就是趕緊把婚期定了。”
“是,爹。”
顧若曦回去的腳步是虛浮的,還想著再給她好看,她居然有靈根了。
她怎麽敢?!
陸府。
被父親鞭笞到暈厥的陸澤一直處在昏迷之中。
隨從大多看主人的臉色。
在女主人的示意下,他們隻把飯端到房內,讓他自生自滅。
陸澤仿佛自己的意識已經遊離在身體之外了。
他看見了自己飛到了窗戶外,在門外的兩個小廝在他窗前肆無忌憚地說話,一點也不擔心他聽到似得。
“這裏麵的還活著嗎?”矮個子的說道。
“早上看過了,還沒斷氣,但是估計快了。”高個子的拿出袖子裏麵的瓜子開始吃,邊說道。
仿佛倆人就等著他斷氣的那一刻。
來到了爹爹的窗戶前,爹爹此時的臉上卻沒有平時對他的不耐。
哪怕他高中探花,爹爹也覺得應該如此。
在裏麵的正是他父親的繼室以及他們的幼子陸洲,他們正圍在一起看著洲洲的課業。
“洲洲,近來進步很大,爹爹會獎勵你一匹小馬駒。”
澤澤、洲洲,兩人小名都是如此的相似。
他經常以為父親在叫他,但是那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從小到大,陸澤不知道挨了多少頓父親的打。
自小,母親身體不好,性格也弱。
父親打他,他告訴她後,她隻會流淚。
後來為了不影響她的身體,他都報喜不報憂。
後來,父親又找了繼室,更是在繼室的挑撥下,經常亂棍於他,把他當做出氣筒。
其實,他也記得父親好的時候。小時候家裏並不富裕,父親把小小的他舉在肩膀,帶他走街串巷,笑的那麽開心,說乖兒子啊,咱爺倆去吃頓好吃的。
後來,就再也沒有了…
所以,後來,父親讓他接近顧若曦,他同意了…
這是父親第一次請求他,而他希望得到他難得的誇獎,希望再一次被他認可。
可是,終究是做錯了,傷害了那個人…
那個唯一把他放在心上的人,不在了。
一個人躺在床上,全身都是鞭痕,傷口潰爛流出了膿液,分不清是夢是醒…
心痛地難以抑製,仿佛心裏的痛比生理更加難以忍受。
仿佛停止了呼吸。
不,我還不能死,我還沒有找到她說一聲對不起,我要親自找到她。
床上瀕死的人仿佛有了求生的意識,湊近點看,就可以發現他的眼球開始轉動。
感覺自己的丹田發熱,有什麽東西鑽進了身體一樣,像是一股股斷斷續續的流動氣體。
雖然少,但是每流入一點點,他就感覺身體的機能恢複了一點點。
陸澤的身體在進入了代償的瀕死狀態,無意識地自救。
竟然在吸取了凡間少得可憐的靈氣後,在半夢半醒間引氣入體了。
兩天後,床上的人醒了過來。
他竟然感覺自己完全恢複了,轉轉手腕,手臂和腿似乎更加的有力了。
他似乎記得,當時當時可是都痛得抬不起來的。
這是怎麽回事,他自己也覺得十分詫異。
身體仿佛和之前不一樣了,目力更清晰了。
這事他並不打算對外去說。
本來為了紀悠悠求情,他就是抱著赴死的準備的。
在黃泉走了一遭。
他更加看清了自己真正重要的是什麽。
父親這樣的父親不要也罷。
現在居然撿回一條命,對他來說仿若重生一次。
這一次他是準備好好地去找到她,對她說對不起,以後會照顧好她,不會再傷害她了。
她會去哪裏呢?
陸澤打算先留在家裏打聽一下線索。
佯裝又臥床了好幾天,在兩個小廝的大驚小怪之下。
他終於“蘇醒”了。
隻不過還坐著輪椅。
“呦,瞧這是哪個瘸子啊。”
“是大少爺,六少爺你不能瞎說啊。”隨從提醒道。
“本來就是瘸子,我怎麽就不能說了。”六少爺陸洲才八歲,也就和紀元差不多年紀。
陸洲算是紀元的玩伴,平時總在紀元的暴力威脅下,如今他和姐姐一起逃走了,他反而幫起他了。
“哈哈哈。遭報應了吧。”本來就不是一個母親,看這大哥不爽,是另外幾位少爺最愛幹的事。
而平時陸澤總會罵他一句白癡,和他們哥幾個幹架,最後不僅被圍毆還被爹打,但是陸澤卻從來都不後退一步。
如今,倒是沉默了。
這混小子這句話倒是說的沒錯,可不就是遭報應了,小孩子都看得比他清楚。
到現在,悠悠還沒有消息。
他還沒有正式踏入官場,對朝中之事其實也是一知半解。
性格又比較傲氣,其實沒有幾個同齡的玩伴。
而他到都城以後卻好像沒有怎麽孤單過,這原因好像是悠悠。
悠悠不僅是他的未婚妻,更是他的朋友。
她極為聰慧。有時候他一個眼神,她就能領悟他的含義。而且為了捍衛他的自尊心,經常幫他善後。
是他,不知好歹。以為中了探花,就是高人一等了。
輕視這段感情,忘記了初心。
悔恨不已。
正在花園發呆,一個仆人走了過來,“大少爺,老爺讓你去書房一趟。”
“好。推我過去。”陸澤吩咐道。
認清了自己的父親,心裏其實是無波無瀾的,再也沒有要討好他的想法。
就讓記憶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刻吧,他想。
仿若重生了一次,他看明白了很多事情,知道自己內心裏那個慈愛的父親已經死了。
到了書房,陸老爺已經背著手在等了。
聽見輪子的滾動聲,回過頭。
“果然是賤骨頭。”陸澤試圖看到那天意識抽離時,看到的爹對著陸洲眼中的慈愛,果然沒有。
“遺傳的。”他冷漠回道。
“你……你這個逆子!”似乎第一次聽見兒子對他這麽說話,陸老爺頓時驚詫地忘記了發火。
陸澤已經對他沒有要求了。
“明天,我們將要在福寶樓和顧家商議婚期,到時候,穿的亮堂點。”陸老爺趕緊把正事說完。
這個兒子其實長的隨他娘,長得很俊,但是性格卻不像,硬邦邦的,讓他看著來氣。
他娘本來也是家裏硬塞給他的,他沒有什麽感情,談不上情愛,直到遇上了菀娘,他覺得前半輩子白活了。
好,早點了卻這事情也好。
第二天福寶樓。
陸澤到了以後,看到早已在桌子邊等候的顧家父女,直接拋出一個重磅炸彈。
“我要退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