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緣是一種奇妙的巧合。

    正如兩人的緣分。

    “可是，方勉之，你不覺得奇怪嗎？”

    “怎麽？”

    “我們沒有看到任何魔修。”

    “魔修本就不在這裏，我們進的是真正的洞天。”

    “那之前他們進的？”

    “當然是我設置的障眼法了。”那個靈識說道。

    “原來如此，前輩。”

    “你事先就知道？”

    “我和你一樣，來這裏一無所知。”

    紀悠悠想想也是，這起初本是世家讓方勉之進來死無葬身之地的一次陰謀。

    卻沒想到，這一次偶然的安排，得天獨厚的機緣，兩人莫名其妙的結契，都讓這次事件充滿了魔幻的色彩。

    “你們繼續往前走，找到一棵杏花樹。”

    按照靈識的指引，他們途中經過了很多杏花樹，開滿杏花的樹林。

    讓這個洞天充滿了浪漫的色彩。

    可想而知，這就是洞天的主人種的。

    “找到了那棵最大的了嗎？”

    “前輩，找到了。”

    “到了最大的那一棵杏花樹的中心，裏麵是空心的。”

    方勉之向前查看，果然是空心的。

    “樹心便是通往外界的去處。”

    “旁人不會想到這棵樹竟然是出口。”

    “當然，這是我親自設計的。”

    再次來到外界，紀悠悠第一次又沐浴到了陽光，感受到了陽光和自由的可貴。

    卻不想，沒有過多久，天空居然響起了雷聲陣陣。

    紀悠悠抬頭看向天空，“不知這是結契的雷聲還是我的雷劫。”

    “應該是結契的，我想你沒有雷劫，都沒有雷劈下。”

    等雷聲過去。

    經過兩人的提前商量，方勉之把這個洞穴收小，直接放入了靈海之中。

    一個巨大的甚至看不見頭的巨型洞天就這樣原地消失，甚至完全不見影子，隻留下了一片荒無人煙的大漠。

    “你不需要？”方勉之問道，他想把最好的都給紀悠悠。

    “我不需要。”紀悠悠很確定，她有空間就夠了，要這個做什麽。

    “你們倆雖然風格迥然不同，但是卻是我見過最有意思的一對道侶，上好的機緣互相謙讓。可以說是一段佳話。”

    兩人雖然很不適應道侶的稱呼，但是在這個前輩麵前，還是沒有解釋什麽。

    “前輩，我們在此稍作停留，就先前往你的目的地。”

    “呦，謝謝你們了，這裏確實已經變化很多了啊。就在東南方向。”

    兩人按照他的指引禦劍來到了一地，但是這裏人跡罕至，似乎沒有了村子。

    好不容易看見了一個人。

    “大叔，這裏是杏花村嗎？”

    “杏花村？沒有聽過。這裏沒有村子了。”

    “你生活在這裏嗎？”

    “我路過，這裏沒有人了，現在大家夥都住在鎮上。”

    兩人大致地明白，隨著歲月的變遷，以前的村子已經不複存在了，甚至連一點人居住的氛圍都沒有了。

    而昭能尊者印象中的杏花村早就已經不見人影。

    “就是那個山上了。”

    那個到了此處一直沉默的聲音突然說了話。

    “我就在這裏停下了。”

    紀悠悠這才注意到，旁邊的一個土坡，早已經看不見什麽杏花樹，但是卻隱隱約約能看到一株小苗在成長。

    “這好像是杏花樹的苗。”

    “沒錯，這就是之前的那一株，這樹年歲不小了啊，這應該是它死了以後再生的新芽。”

    “謝謝你們，就把我放在這裏吧。”這一刻，他的語氣充滿了疲憊，就像是歸家的旅人，在外神采奕奕，但是到家了以後卻是像卸下了重擔。

    方勉之和紀悠悠為前輩立了墓碑，和他生前的妻子在一起。

    紀悠悠甚至用靈液催生灌溉那棵小苗，小小的新芽變成了一棵小型的杏花樹，向他們搖晃著枝丫，似乎在像他們送別。

    回去的路上。

    紀悠悠一直在沉默不語，她在想修道的意義是什麽。

    若是如同這個前輩似的，一輩子都在懺悔中度過，那麽又有什麽好修的呢。

    “不要傷心了，傻姑娘。”

    “你……”

    紀悠悠望進了一汪深潭中，但是似乎帶著對自己特殊的溫柔。

    此時，兩人完成了這次洞天的任務。

    相處起來倒是有些尷尬起來。

    因為兩人明顯地感覺到了身份的轉換。

    不說別的，兩人已經成為了上天見證的道侶了。

    這事情是板上定釘，很難改變的。

    甚至無從改變。

    方勉之和紀悠悠單獨相處。

    倒是覺得有些尷尬起來，明明兩人已經多次相處過，但是這次卻是直接越過了表白，到了道侶的地步。

    方勉之雖然情感方麵是一片空白，甚至在這一點上還不如紀悠悠。

    但是看見眼前的穿著淺綠色門服的女人，他的內心在這十多天一直都是心潮澎湃，感受到了巨大的滿足感，但是同時也心裏有些沒有底。

    這本就是一次意外，如果悠悠不願意，他也可以找方法使得兩人解除關係。

    但是他還是想享受這短暫的時刻。

    看著明豔女人的側臉，他一直知道她生得很好，雖然一直以來他並不是看重她的外表，但是他也是覺得賞心悅目。

    這十幾天，他守著她，就盯著她的臉出神。

    一步步淪陷，他想心悅她是他自己的事情，不想把她拖入渾水，但是看著她和別的男人相處也會心生不悅。

    他想他也許不想放手。

    “看著我幹什麽？”紀悠悠發現旁邊的男人並不作聲，而是愣愣地盯著她，表情雖帶著陰鷙，但是卻一點不讓她感覺到害怕。

    “悠悠，我心悅你已久，你知道嗎？”摸了摸她的發梢。

    她的頭發居然比他還短。

    在他眼裏，紀悠悠是不同於其他女修的，所以他才一步步地靠近她。

    “從什麽時候開始？”紀悠悠杏眼微張，也許在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後，對方勉之這樣正式的表白，紀悠悠還是覺得很靠譜。

    “不知道，也許是第一眼的仁慈，也許是慢慢地發現自己心悅你。”

    “我會對你好的，如果你”方勉之倒是遇到事情，第一次有點說不下去。

    他十足覺得兩人差的懸殊，倒不是自己自卑，而是自己周身實在是過於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