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科舉文對照組女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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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林太太是個比較謹慎的人,林晚離開後,她便叫來心腹去打聽林晚所說的事。
因為林晚不再隱瞞,心腹很容易就打聽到了真相,就連過往那些恩怨也都打聽到了,頓時心裏氣憤不已,說給林太太,林太太氣得晚飯都吃不下,林舉人一回來,她就揪著林舉人告狀,林舉人從不知道原來女兒竟然受了這麽多委屈,一時間也是怒極。
“既是如此,那謝家的婚事就不用考慮了。”林舉人冷聲說道。
他的女兒又不愁嫁,沒得讓人這樣糟踐的!
“還有白雲書院的推薦信,你也不許給謝景恒。”林太太恨恨的說:“想當初,晚晚還小的時候,謝夫人看中咱們家的門楣,幾次三番想要定娃娃親,等到謝景恒的才華顯露出來,她一心想攀貴人,提都不再提,更由著謝寶儀和趙玉依兩姐妹糟踐欺負咱們家晚晚,後來知道咋們家有白雲書院那邊的關係了,這又上門求親了!如此勢利,當初若不是為了晚晚一片心,我如何忍得下這口氣?可他們倒是好,當咱們家好欺負呢!”
林舉人為難,在他看來,謝夫人和謝寶儀這些事情都是內宅的事情,不應該牽涉到謝景恒身上,畢竟謝景恒還是他的得意門生。
“你還想著師生情誼呢?你看看人家有沒有把你這個老師放在眼裏?”林太太哪裏不知道他心思,冷笑:“你也不想想,他若是真把你這個老師放在眼裏,又怎麽會縱容謝寶儀和趙玉依欺負咱們家晚晚?難道他不知道晚晚之所以這麽卑微,不就是因為喜歡他嗎?他明明知道,一邊不拒絕不接受在哪裏吊著咱們晚晚,一邊和那趙玉依勾三搭四,他做這些的時候,可有想過你是他的老師?可有想過晚晚是你的愛女?”
林舉人想想也是有些心寒,再加上林太太太過激動了,他也不想再氣著她,便順著她的口:“是是是,為夫聽夫人的便是。”
林太太這才哭倒在林舉人懷裏:“他謝景恒是貌比潘安,才高八鬥,狀元之才,可晚晚也是咱們捧在手心裏的長女,萬沒有被人如此糟踐的道理,回頭咱們一定要好好挑挑,勢必要給她找個比謝景恒更好的女婿!”
“好。”林舉人也是如此想。
之前他們做父母的,囿於女兒一心惦記謝景恒,束手束腳,如今女兒既然已經看開,放下了,他們做父母的,自然要給她更好的。
原本林舉人雖然答應林太太不給謝景恒白雲書院的推薦信,心裏到底還是不得勁,覺得對不起學生,還是想著回頭等林太太氣消了再勸勸他,沒想到緊接著發生的事情,卻讓他徹底的放棄了這個念頭,更開始懷疑起自己多年的教育。
話說謝寶儀並趙玉依雪梨三人,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在謝景恒麵前告林晚一狀,便不再猶豫,當即便回府找謝景恒告狀。
三人配合,謝寶儀告狀,雪梨哭訴,趙玉依明勸實則拱火,謝景恒很快就信了她們所言,當即便皺起眉頭,對林晚更添了幾分厭惡,道:“今日天色已晚,雪梨就先跟著表妹住兩天吧,回頭我會找機會勸勸師妹的。”
雪梨有些心塞,公子居然還想著將她送回去。
轉念又一想,也沒關係,小姐性情執拗,即使聽了公子的話不得不將她帶回去,可心裏肯定也會不喜她,到時候她再拱拱火,小姐必定會發作她,她便可以借機向公子求救,說不定還能借機達成心願,留在公子身邊,也可以順勢公子麵前上一把小姐的眼藥。
雪梨想到這裏,當即便眼含春水,柔柔弱弱的看向謝景恒:“奴婢聽公子的安排。”
謝景恒從小生得好,習慣了女人的傾慕,對此並無不適,但一旁的謝寶儀和趙玉依卻是咬碎了銀牙。
從謝景恒的院子裏出來,回到趙玉依的院子,謝寶儀再也忍不住,直接一個巴掌打在雪梨的臉上:“賤婢!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麽東西,也敢肖想我哥哥?!”
雪梨早知道會有這麽一遭,當即跪下哭道:“謝小姐,趙小姐明鑒,公子姿容絕世,奴婢傾慕奴婢不否認,但是奴婢絕對不敢肖想公子,奴婢深知卑微,從不敢有所奢求,隻望有朝一日能夠在公子跟前為奴為婢,便已經心滿意足,奴婢求兩位小姐成全,奴婢願以死相報。”
嗬嗬,想給她哥哥做奴婢的女子多的是好嗎?還輪得到你?
謝寶儀啐她一口,臉真大!
謝寶儀將雪梨罵了個狗血淋頭,差點兒要將她趕出去,最後還是趙玉依給勸住了,雪梨因此對趙玉依感激萬分。
趙小姐果然是個善良大度的人。
卻不知趙玉依心裏盡是冷意:一個丫鬟也敢肖想她的表哥,真是不知死活。如今她還有用得著的地方,且容她得意些時候,等收拾了林晚,回頭再收拾這賤婢。
次日,謝景恒以請教文章為由前往林府,本打算見過林舉人之後再找機會見林晚,沒想到卻在林舉人的書房裏見到正在找書的林晚,便直接上前打招呼:“師妹。”
林晚將找到的書從書架上取下,這才回頭看向謝景恒,謝景恒果然如書中描繪的那般,是個絕世美男子。
隻見他麵如冠玉,五官極為精致絕美,像是上天拉著尺寸精心雕琢,特別是一雙桃花眼顧盼多情,被這麽一雙眼睛看上一眼,隻怕魂兒都要丟掉,再著一身白衣,簡直就是仙姿玉容,風流世無雙。
也難怪原身會被迷得不要不要的。
隻對於如今的林晚來說,美色動人,也僅是美色動人而已。
“謝師兄。”林晚收回目光,神色平靜的給謝景恒見禮。
林晚太過平靜了,倒是讓謝景恒一瞬間生出不適,實在是以前林師妹每次見他,都癡癡地望著他挪不開眼,叫他既覺得虛榮心滿滿又厭煩不已,如今她神色平靜,眼底清明了,謝景恒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幾分失落。
將那點兒煩躁壓下,謝景恒見林晚已然轉身繼續尋書,便跟了過去:“師妹,為兄有些話要與你說。”
林晚回頭,依舊冷冷淡淡:“何事?”
謝景恒道:“聽說昨日在珍寶閣,師妹與寶儀玉依她們起衝突了?”
“所以呢?”
林晚一雙清淩淩的眼睛望著他,叫謝景恒話到嘴邊又噎住,竟是有些說不出口,隻目光落在她烏發間的白玉鈴蘭簪上,他腦海裏不由得想起謝寶儀昨日的憤怒,趙玉依的失落,雪梨的傷心絕望,便又重提起氣來,直言不諱道:“師妹頭上這支玉簪,便是昨日從寶儀她們手裏奪來的玉簪吧?恕師兄直言,師妹昨日之舉,實在是太失禮了!”
果然,謝寶儀三人沒讓她失望,告了個黑狀。
林晚看了一眼站在書房門口的林舉人,挑起了眉頭:“失禮?我倒是不知道,我到底失了何禮了?不如師兄與我分說分說?”
自己都這麽說了,她竟然還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謝景恒對林晚越發的不滿了,語氣也更重了幾分:“師妹,女子當貞靜悠閑,慈和柔順,而不是處處爭強要勝,任性而為。”
林晚輕嗤:“所以謝師兄的意思是,我即使被人欺負了,也忍著受著?”
謝景恒皺眉,“隻要師妹言行得體,行事有度,又怎麽會有人欺負師妹?”
“言行得體,行事有度?”林晚嗤笑,眼底都是冷意:“看來師兄這是定了我的罪,認為是我行為狂悖,言語無禮了?我倒是有一話想問師兄,師兄在給我定罪之前,是聽了誰之言,又可曾親自調查過事情真相?”
謝景恒怫然不悅:“我既然開口,自然是了解過事情真相的。師妹你不必惱怒,我既然是你的師兄,你言行有所不當,我自然該為你指正。”
“師兄所謂的了解過事情真相,是指聽了謝寶儀,趙玉依以及雪梨之言嗎?”林晚冷道:“所以師兄的所謂為兄,就是聽信了幾句讒言,便來我麵前耍為兄的威風,訓斥責備,將我打成德行有缺之人?師兄,我是不是還該感激涕零,不勝歡喜?我林府是不是還要對你感恩戴德,不勝榮幸?”
謝景恒認定林晚這是不受教,心中很是不悅:“師妹,人孰無過,人犯了錯——”
“住口!”站在門口已經聽了多時的林舉人再也忍不住出聲喝止。
謝景恒吃了一驚,他剛剛太氣憤了,竟然沒有注意到老師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也不知道聽到了多少,不過他很快又鎮定下來,畢竟他沒有錯,就是老師麵前,他也不怕的。
“老師。”謝景恒回身向林舉人行禮。
“爹爹。”林晚也緊隨其後朝林舉人行禮。
林舉人黑著臉走進來坐下,謝景恒和林晚很自覺的站到了書桌前。
林舉人目光冷冷的落在謝景恒身上,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太太跟他說過珍寶閣以及林晚跟謝寶儀等人間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剛剛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他完全沒想到,他手把手教出來的得意門生,竟是如此偏聽偏信,不辨是非之人。
他第一次對自己的教育產生了懷疑,也對自己的眼光產生了懷疑。
“老師!”林舉人的目光讓謝景恒感覺到了壓力,他決定先把話說清楚,免得老師誤會:“請聽我解釋。”
他將事情說完,道:“老師,弟子也是擔心師妹行事有失妥當,壞了自身的名聲,是以提醒一二。”
林舉人望著謝景恒,問出了跟林晚一模一樣的話:“除了你妹妹三人所言,你可有派人或者親自去打聽過?”
謝景恒頓了頓,才道:“昨日知道的時候有些晚了,便不曾打聽。”
“是沒有時間打聽,還是心裏已然相信,所以不需要繼續打聽?”林舉人神色淡淡,語氣也平靜,“是不需要繼續打聽吧?因為在你心裏,我林家的姑娘,我林某人親自教出來的女兒,便是如此不堪。”
謝景恒聞言臉色一變:“老師,學生絕無此意。”
“但你便是如此想,如此做的。”林舉人冷聲道:“謝景恒,老夫對你很是失望。你走吧,老夫不配做你的老師,日後不必再上門了。”
謝景恒臉色一白,冷汗冒出來,林舉人這話,相當於是要將他逐出門牆了。
這,至於嗎?
“老師!”謝景恒還想辯解,林舉人擺擺手,不欲與他多說,外麵守著的門童便進來將謝景恒請了出去。
等到書房恢複寧靜,林舉人看向林晚:“你說得對,謝景恒的確不是良配,為父差點兒誤了你!”
如此一個不辨是非,偏聽偏信的糊塗蟲,若是女兒嫁給他,將來必定是將日子泡在苦水裏。
林晚輕輕搖頭:“與父親無關,原是女兒之前眼瞎心盲,好在如今醒悟過來了,也不為遲。”
林舉人歎息一聲,他自己之前又何嚐不眼瞎心盲?
林舉人回頭便囑咐林太太,不要拖延,立馬退了謝家的婚事。
謝夫人接到消息,如同晴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