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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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響了。
是易冬媽媽淩蘭的禮物,一隻心澄無論如何不敢收的名貴包包。
她回過頭去看同樣一臉懵的易冬,然後打開了隨附的卡片。
心澄吾女,二十歲生日快樂!往後的日子,花與詩,酒與歌,摯友與愛人,都會跨越山海奔向你,願你餘生皆平安喜樂,萬事順遂——淩蘭。
卡片上的某些字極其刺目,她忽地一下站起身。
“也不知道我媽這祝福辭哪抄來的。嗯,包挺好看的,你就收著吧。”
知母莫若子,易冬自然明白母親的心思,他心裏還是感激的。
心澄轉過頭去看向姨父姨媽,她不敢擅自做主。
“既然是你舅媽送的,你就收著吧,她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自然是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以後等你工作賺了錢,好好孝敬她就是了。”
喻文沛知道淩蘭想表達什麽,可是,她的心澄,是斷然不可能嫁進白家這樣的狼窩的。
既然姨媽這樣說了,心澄也就恭恭敬敬地收下了禮物,可是她不傻,淩蘭每次見麵都熱情地叫她兒媳婦,對長輩她是沒有辦法忤逆的,不過要是讓她把小冬弄死,她還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
空氣中某道目光濃稠如墨,她轉眸過去,剛好看見那個紮著圍裙的男人正深深地看著她。
他的目光讓她不喜,她不由地蹙起了眉。
她起身走向廚房,餐廳裏的人們仍在說說笑笑,而她則一下子扯開了蛋糕盒的綁帶,然後,她便陷入了某種巨大的震驚與恍惚中。
門鈴再次響了起來。
她打開門,入眼的是巨大的一束粉色係玫瑰花。
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抱著花束,手裏還拎著數袋禮物。
那些代表著奢侈的符號在各個包裝袋上閃閃發光,她眼拙,隻認出了梵克雅寶和ncpa。
她立刻關上了身後的門。
“童小姐,生日快樂!這些都是凡哥親手挑的禮物,他讓我轉告你,等他忙完這兩天就回來陪你。”
“回來”陪她?
心澄陷入沉思,半晌,她終於回給對方一個微笑。
“謝謝,辛苦你跑一趟。不過禮物我是真的不能收,實在太貴重了。”
“童小姐,你這樣我回去沒法交差。”阿倫苦笑,他幫莫凡送的這麽多次禮,就這次是被明確拒絕的。
“沒事,你回去跟他說,童心澄說了,他若真想送,就自己來見我。”
阿倫回味了幾秒鍾,才明白她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
凡哥這是,成了?
“童小姐……”
“你聽我的,我保你平安。”心澄眨了眨眼。
阿倫終於笑了。
“好吧,那這個花總可以收吧?”
“嗯,給我吧。”心澄淺笑,溫柔而真誠。
“好的童小姐,再次祝你生日快樂。”
“那個……”
“什麽?”
“凡,他什麽時候回來?”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不過我想他很快就會自己聯係你的。”阿倫眉開眼笑,比自己談戀愛還高興。
“好的,謝謝。”
終於,電梯數字一路遞減下去了。
“心澄,誰呀,怎麽說這麽久?”喻文沛出來查看,卻隻看見一大束浪漫的粉玫瑰。
花束太大,把心澄的臉遮了個嚴嚴實實。
“你這孩子,是談戀愛了?對方是誰,做什麽的?”喻文沛拿到了花束上麵的卡片。
上麵是瀟灑手寫體:心澄,生日快樂。
署名莫凡。
回到客廳,心澄整個人已經被徹底凍透,餐桌上的人神色各異,而她已經沒有餘力去思考他們都在想什麽。
“心澄,這個莫凡是?”
淩蘭的祝福可真靈驗,這麽快她的愛人就翻山越海地追過來了。
“啊,他,他是那個……”心澄支支吾吾更加坐實了喻文沛心中的猜想。
“花都送來了,你怎麽不請他到家裏坐坐呢?”林伯揚心裏各種擔憂,這個莫凡是個什麽樣的人?靠譜嗎?
“就是說,好歹叫我和你姨父幫你把把關。”喻文沛知道心澄自小就是個有主意的,可是她這一顆心就是不安。
“小冬,你總該見過他吧。”
“啊,我,我啊,當然見過。”易冬看到心澄求助似的眼神,秒懂。
“他是什麽樣的人啊。”
“他啊,人挺好的,多金帥氣又有責任感,您就放心吧!”
“真的?”喻文沛當然不會相信易冬這個臭小子的,誰不知道他和心澄從小就會為彼此打掩護了。
“當然是真的!你不信我還不信美珠嗎!”易冬給美珠遞了個眼色。
“嗯,阿姨,嗐,您還不相信心澄的眼光嘛!”
美珠大笑著敷衍喻文沛,心裏卻鬱悶的要炸了,她這是又一次比小冬更遲知道她的事?童小姐心裏到底還有沒有她?
“既然這樣,哪天帶他回來吃飯吧。”喻文沛下了最後通牒。
“切蛋糕切蛋糕,我要回單位值班了。”林昂從廚房端出蛋糕。
“來,讓我一起祝心澄,二十歲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心澄在搖曳的燭光裏雙手合十,她沒有什麽特別的願望想要實現,唯有她愛的他們,健康平安就好。
東原的冬天暖氣總是太熱,林昭蘇煩悶的睡不著,他打開落地的玻璃門,欲讓外麵的冷空氣流通進來一點,卻不想剛好看見她坐在陽台的小桌子旁發著呆。
他們倆的房間共用一個朝南的陽台,他開門的聲音似乎是嚇了她一跳,她立刻按下了牆上的開關。
燈亮了,他對上的是她驚疑不定的眸子。
桌子上是寫著莫凡名字的那張卡片。
林昭蘇的一顆心像星星落入湖水,灼燒感讓他疼痛難忍。
“還沒睡?”
“你怎麽還在這!”
兩個人同時開口。
“什麽?”林昭蘇沒想到她會說這句話。
“我哥不是回單位了嗎?你沒跟他一起走?”
剛在餐桌上,他看自己時目光深邃,似是深情,似是痛苦,他如此冒犯,若不是看在哥哥的麵子上,她早就把蛋糕呼他臉上了。
“嗯,放心,我明天就回學校住,不會繼續留在這裏給造成困擾了。”林昭蘇轉過身去,自嘲地翹起嘴角,終究,是他過於自信了。
“你等下。”
她的聲音絆住了他的腳步。
“你叫什麽名字?”她的聲音清清冷冷,沒有任何玩笑的意味兒。
“你說什麽?”林昭蘇驀然回過頭來,瞳孔驟縮。
“我問你叫什麽名字,如此不要臉地盯著我看了一晚上,總要告訴我你姓甚名誰吧?”
心澄微微揚著頭,眼神桀驁不馴。
“你不知道我是誰?”林昭蘇三兩步跨到了她的麵前。
“我為什麽要知道你是誰?”
他貼地太近,她窘迫地向後退了一步,卻發現,後麵剛好是牆。
“那,你以為我是誰?”林昭蘇低下頭,他們之間的距離不足十厘米。
“你,你不是我哥的,私廚朋友?”她歪著頭,認真思考著。
林昭蘇被她氣的偏過頭去笑,露出兩顆明晃晃的小虎牙。
他這個笑太迷人,心澄愣在當地,這個畫麵怎的如此似曾相識。
腦子裏記憶碎片紛飛,她感覺她就要抓住她想要的那一片,結果卻仍是失敗。
她沒跟任何人說的是,昨天她在滑雪場摔失了憶,她現在隻認得小時候陪在她身邊的那些人,甚至於,她還以為她今天過的是她17歲的生日,直到她看到淩蘭的生日卡片以及蛋糕上的數字。
“你昨天回鄉下發生什麽事了?”
林昭蘇關切地問,卻依舊近距離地和她四目相對,並沒有放她離開的意思。
“滑雪摔到了頭。”
不知道為什麽,她對他有一種潛意識裏的信任,她好像一點都不反感以這樣曖昧的姿勢在他的懷裏。
“你是不是傻?這麽大的事不跟家裏說,還喝了那麽多的酒?走,現在就換衣服去醫院。”
“我沒事,我剛翻了我之前的日記,原來我已經有過兩次同樣的經曆了,前兩次的時間分別是十六個小時和一天半,我想這回,大概我明早起來就一切恢複如常了。”
“下次不許你一個人去滑雪了。”
“你到底是誰?”
心澄能明顯感覺到他們兩個之間奇怪的氣場。
“你再好好回憶回憶。”
林昭蘇慢慢地靠近,直至他的唇快要貼上她的。
心澄的腦子一片混沌,她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頭疼欲裂。
可盡管如此,她還是忍不住冒出這樣的念頭,這個男的生的真好看。
請別克製你自己。
其實,我也好喜歡你。
她好像看到她和他一起站在大雪裏,她們彼此相擁,他的身上是好聞的木質香水味。
她又好像看到她和他坐在蘆葦叢裏,他深情地對她說,我喜歡你。
她眼中的世界翻轉,後腦傳來一陣鈍痛。
“你是林昭蘇。”她眼神迷蒙,語氣卻異常堅定。
“林昭蘇是誰?”
“我喜歡的人。”
林昭蘇的腦子裏轟地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崩塌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林昭蘇,我喜歡你。”心澄勾住了他的脖子,然後,下一秒,她便封住了他的唇。
他讓她心旌搖蕩,她渴望他的吻。
他的唇是柔軟而冰涼的,卻又是滾燙的,讓她從內到外不由自主地燃燒。他的溫柔和深情,有停止時間和治愈一切的力量。
許久許久。她的腦子裏天旋地轉,她不想和他分開,他們關掉陽台的燈,來到她的臥室。
“童心澄,你現在清醒嗎”林昭蘇的聲音嘶啞。
心澄不說話,她的視線滑過他不安分的喉結,然後用手指輕輕描繪他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