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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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萬公公單手已然擒住薑幼辛咽喉以為塵埃落定之際,可突然,那一直盤腿閉目調息的薑幼辛雙目猛然睜開,眼中精光大作,渾身氣勢也是陡然爆發,看得那萬公公心中巨顫不止。

    退!

    可此時,他才發現自己那隻手掌仿佛被甚物吸住一般,任憑他使盡渾身氣力卻始終動不得分毫。這更使他嚇得肝膽俱裂,一股死亡的恐懼感也是不斷地侵占他的心頭。

    那萬公公眼見無法抽身離開,便索性將心一橫,另一隻手臂運足氣力朝薑幼辛的腦袋直轟而去。

    如此距離之下,若是打中此等要處,定可使他腦漿迸裂而死。雖說打死他,這數日經營便算白費,可如今他已是顧不得這許多了。

    眼見拳頭距薑幼辛是越來越近,萬公公心中大喜,看來這小子也就是場麵上唬人罷了。

    可還未等他高興完,卻忽覺自己那運足氣力的一拳竟被攔了下來!而攔住他的居然正是眼前這個不知何時出手應對的少年人!

    隻見薑幼辛單掌接下萬公公向自己襲來的一拳,那掌中竟隱隱還有道道光華閃現,旋即他化掌為爪擒住萬公公的手,令他再無可處可逃。

    旋即薑幼辛那隻空出的手猛地舉起,手指翻飛不斷,宛如出現了萬千幻影一般,似是在掐什麽法訣。

    隻見他中指及無名指向內彎曲,大姆指壓住中指及無名指指尖,赫然是道家道指!

    而那萬公公則是驚恐不定地看著那道指迅速貼向自己額頭,可卻好似並無何事發生。

    難不成隻是虛張聲勢?

    可正當他欲抬腿攻向薑幼辛之際,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好似完全不能動了,慢慢的竟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了起來。

    直到薑幼辛鬆開手臂,從他身邊一步一步走過之時,他仍是保持著那幅架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中的驚異之色完全化作了恐懼。隨即,轟的一聲直直地向後倒去,再看之時,卻已是沒了生機。

    這正是六圖掌之萬道圖!

    原來方才硬接白敬愚那一招之時,薑幼辛以遊雲驚龍式卸去它大多勁力,故而那一式隻是受了些許內傷,卻並不嚴重,而及時出現的愚心道人又將其餘勁力轟散,所以他的傷勢並非白敬明等人所見這般嚴重。

    而之所以閉目調息,則完全是因為愚心輸進體內的那道真氣。此真氣絕非養傷之用,而是調動薑幼辛體內真氣遊走諸穴,感悟道家真氣運行法門。故而薑幼辛才在這短時間內對這六圖掌中最是難學的萬道圖有所領悟。更是出其不意的擊殺了那位萬公公。

    “豎子,爾怎敢!”

    正合愚心纏鬥的白敬明眼見萬公公身死,不免有著幾分兔死狐悲之意。

    方才他覺察出事情不對,便急忙開口想要攔下萬公公,可沒奈何他已是踏入了薑幼辛的攻擊範圍,又在毫無防備之下被薑幼辛突襲,死的倒也有幾分冤枉。

    “白前輩,晚輩本就是反賊,殺便殺了,有何不敢?”

    薑幼辛說著有提起手中長劍欲加入戰團,可恰在此時,愚心卻是內力猛然爆發,將此刻仍在與他纏鬥的僅餘的六人向後逼退,他則閃身來至薑幼辛身前示意他莫要再戰,而後又輕撫長須看著白敬明等人道,“敬明,今日不妨就此罷手。”

    而白敬明眼見萬公公被殺,自己這十餘人如今隻餘六人,這愚心又是深不可測,再打下去隻怕今日連自己都會交代在這裏,心中也是早有了退意。

    “既然前輩如此說,晚輩遵命便是。隻是今日這筆債,前輩當真不怕報複嗎?”

    聞聽此言,愚心倒是不置可否,隻是微微一笑,輕撫胡須罷了。

    “撤!”

    白敬明眼見威脅無果,便隻得讓人將那萬公公屍首及地上其餘幾人背起,隨後一行人便是撤離了此處。

    如今人未抓到,還死了個東廠太監,白敬明當真不知該如何向前些日子裏東廠來的那位交代。

    可薑幼辛和愚心二人卻是不去想這些,隻見屋內薑幼辛向著愚心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道“晚輩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無妨,老道也是受故人之托罷了。”

    “不知前輩所說是?”

    聽薑幼辛問起,愚心倒是麵露惆悵之色,似是想起了過往一般。

    良久,這才緩緩開口說道,“薑玉良!”

    而不待薑幼辛有所反應,愚心道人又緊跟著說道,“薑兄所傳這六圖掌,需得輔以各家心法經意才能發揮出其威力,如今你隻得其形未得其意,威力自是差了許多。小友你可願隨老道回茅山修習我道家之術?”

    若是常人聽到這愚心道人開口授藝,隻怕會忙不迭的答應下來,而薑幼辛自是也頗為心動,隻是一來如今方家危機未解,妹妹尚處於這是非之地,他如何能將妹妹拋下獨自上山?二來,自己來前曾答應了馬家家主,一月之後便會回去,又豈能言而無信。

    如此,他也隻能開口道“還請前輩恕晚輩無禮了。”

    “哦?你不願意?莫不是嫌我這茅山太過苦悶,會誤了你這俊俏少年的大好青春。”

    愚心也是清楚他的顧慮,隻是他本就有幾分頑童氣,如今見這少年愁眉苦臉的也是忍不住出言逗弄於他。

    “晚輩不敢!隻是……想來前輩也知舍妹如今身在方家危機四伏,晚輩實在是放心不下她。還有晚輩曾答應……”

    不待薑幼辛說完,愚心便連忙打斷他的話,頗有幾分氣急敗壞的樣子罵道,“你這小子小小年紀,怎的和薑玉良那老頭子一樣這般假正經,還有方家那個小子都是這樣,實在不如另一個小子和方家那小丫頭討人喜歡。”

    這一番抱怨倒聽的薑幼辛頗有幾分迷惑,眼前這道人哪裏還有方才那般的高人臨世的風範,分明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童樣子。

    “前輩,這……若前輩不棄,小子待完成這些事之後定去茅山向前輩請罪。”

    雖說愚心如孩童般玩鬧,可薑幼辛卻是不敢在他麵前這般,仍是恭恭敬敬的說著。

    “倒是可以,三個月後,你來茅山找我。”

    說這句話時,愚心又恢複了他那般高手氣派,簡直是切換自若。

    “多謝前輩!”

    薑幼辛聞言大喜,連忙又向愚心施禮道謝,可再抬頭之際,卻是不見了愚心的身影。

    “當真是高人啊!不知我何時能習得前輩這般厲害?”

    正當薑幼辛喃喃自語之際,卻忽問染坊外又傳來愚心的一句話,“你何時這般厲害老道不知,不過你若還這般拖遝,這方家你就一個人去好了。”

    薑幼辛聞言心中更是一喜,“前輩,莫非你願與晚輩同去?”

    “說甚廢話,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