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蛛網縛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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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長青聲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眼神卻是宛如蛇類一般陰冷。

    連陸長灃都折不下來的高山盛花呀。

    他倒偏要摘下來肆意揉搓踐踏!

    一想到此,他就升起了一股隱秘的興奮。

    而且此女靈根雖雜,可純度不凡。

    九寸冰靈根,若是引動她體內的火靈,配合自己的秘法,冰靈化水,那就是絕佳的鼎爐材料。

    至於裴夕禾是死是活,會落個什麽下場。

    水火不容經脈俱傷,修為盡毀,或者直接死於非命。

    誰在乎呢?

    李長青一下子眼中閃動著病態的陰翳和瘋色。

    他很厭煩這些靈根出眾的修者。

    李長青是雙靈根,六寸火,七寸金。

    並非是頂尖資質。

    可是他依舊是在一甲子之時突破金丹境,成了真人。

    因為他的爺爺,正是李家老祖。

    他是這一輩,唯一的嫡係。

    地位尊崇,罕有人比。

    所能動用的權力,甚至算得上半個家主。

    他眼睛微微眯起。

    一張網已經織好了。

    李槐就是他拋出去,給裴夕禾的唯一留下的一線光。

    不信到時候,她不上鉤。

    被蛛網束縛住的蝴蝶,奮力振動翅膀,想要飛出去。

    可是被緊緊纏繞,無法掙脫,一點點耗費幹淨氣力,陷入絕境。

    那種殘忍的美感,真是讓他期待啊。

    …………

    裴夕禾沒有再去和木晚見麵。

    木晚雖然有些手段和人脈,可終究是珍寶閣的一個掌事。

    既然李家是真的出手針對自己了。

    她最好此刻就是要和木晚撇清楚幹係。

    多餘的話不用講,兩人心中都了解。

    能夠免去木晚被她牽連,便是最好的結果。

    此時此刻。

    裴夕禾正手中握著驚鴻。

    在居所之中的空地上揮舞刀刃。

    長刀刀身筆直,唯有刀尖處有一點輕微的弧度。

    她身形如遊龍,矯健富有力量,同時有著一股靈巧充盈在每一動作之中。

    當她揮刀之時,一股銳氣傳入她的心中。

    這讓她心胸暢快,不用去思考那些煩人的瑣事。

    寒光乍現,刀氣鋒銳清冽,散發出一陣冷光清輝。

    有著刀意流淌在她的刀刃之上。

    她頭上出了一層薄汗。

    暢快地收刀,舒了一口氣。

    裴夕禾和驚鴻刀是完美的磨合。

    僅僅一次練刀,就已經找到了往日揮使春澗融的流暢感覺了。

    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麵色微紅。

    明天就是內門考核了。

    她摸了摸儲物戒。

    金色的令落到了手中。

    如今她隻收到了屬於李槐的這一枚擇師金令。

    這其實還算正常。

    畢竟她是三靈根,誰知道會不會此刻瞧著不錯,後勁不足?

    不少的長老都會等到測試的一天,願意收徒的前來一看。

    若是順其心意就收為真傳。

    如此思考下來,裴夕禾瞧著手中的那一枚金令,

    這就不太正常了。

    她雖沒見木晚,卻用木牌交流了幾次。

    得知了這李槐,乃是元嬰初期的真君。

    而且是李家之人。

    四大家族之中的那個李家。

    散布流言,讓她置身輿論之中,順帶折辱了陸長灃,讓陸家對她生厭。

    卻又拋出了一根橄欖枝。

    這是想要做什麽?

    她的眼瞼微微下落,眯了眯。

    從她知道是李家出手,就已經對這個姓氏全然沒了半分好印象。

    看來那日左青瓷所說的未必不是真相。

    李家,囂張又淺薄。

    突然,她麵色微變。

    體內一股燙傷的感覺傳出。

    她沒忍住,閉眼輕聲地“嘶”了一聲。

    體內的冰靈力迅速地波動起來。

    朝著身上的六個藍金神文所去。

    冰水同源,冰靈力也可助水。

    這才將其體內的灼熱波動壓下來。

    裴夕禾睜開眼。

    眼中閃動了幾分急迫。

    雪鴞天魄她不會要。

    既然拒絕了陸長灃,她就是再厚臉皮也做不出依靠他的雪鴞天魄保命的事情。

    這有違她的道心。

    她得盡快進入內門,查閱典籍,先弄清楚究竟是何物,再尋找解決金焰之法。

    而這時候,她的大門被輕磕響了。

    裴夕禾揚了揚眉頭。

    這個時候會有誰來尋她?

    陸長灃冰息仙君的名頭很盛,如今流言的結果就是她不識好歹,心比天高。

    就算沒有出去細聽,可是從木晚姐姐語焉不詳的描述中,想也知道。

    她指尖靈光微閃,打開了大門。

    瞧見來人,唇角露出了一絲輕笑。

    “薑師姐。”

    一身青色的道袍頗為寬大。

    暗色的紋繡精致無比,襯著少女出眾的容貌。

    眉宇間的傲氣和睥睨,不是薑明珠又是誰?

    “拿去,我療傷耽擱了幾天,你的三十萬靈石。”

    一枚儲物戒被薑明珠握在掌心,向著裴夕禾張開。

    裴夕禾頓時臉上笑開了花。

    “謝謝薑師姐。”

    她從薑明珠手上接過了那一枚戒指,心知道薑明珠不屑手腳,也不伸出念力查驗就收了起來。

    薑明珠瞧見了她笑得燦爛,也是唇角一勾。

    她的教養讓她不屑打聽人的私事。

    可是想到了那話本,終究按捺不住。

    “外麵的傳聞我有聽聞,你當真是,和陸長灃就要在一起了,卻又拒絕他了?”

    此問不妥,可是薑明珠實在壓不下心頭的惑。

    裴夕禾揚起的唇角有幾分僵,緩緩回歸了尋常的樣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她一雙眼睛生得出眾奪目,清淩淩宛如可以輕易地窺探人心底的想法。

    裴夕禾收斂了笑意,就顯出了幾分鋒芒。

    薑明珠並不驚奇。

    神隱境之中,她已經大致了解了眼前的女子是個什麽樣的人。

    “是因為陸長灃曾經愛慕過明琳琅?”

    她想起話本之中的陸長灃將之當作替身,不由得說道。

    那話本聯係著她的命運,雖然並非盡數涵蓋,可也驗證了不少事情,讓她難以輕放。

    可是一出口就生了幾分悔意。

    她失言了,這對她而言,已經不該。

    裴夕禾輕搖了下頭。

    “我早就看出來了。”

    她聰明,敏銳。

    有些事情,她六感奇絕,焉能察覺不到?

    和陸長灃,那一次心動,終究是真心換真心。

    她瞧向薑明珠,麵色又揚起了幾分輕淺的笑意。

    “薑師姐可還有事?”

    薑明珠沉默了幾個呼吸。

    “抱歉,我今日失言了。”

    她雖驕傲,可也並非跋扈。

    薑明珠眸色深深,看了裴夕禾一眼。

    “李家的李長青瞧上了你,他天資雖不頂尖,卻得其老祖疼愛。”

    “他手握的權柄,或許比我還多幾分,你且自行小心。”

    裴夕禾點了點頭,眼底波光閃動,不甚真切。

    “多謝薑師姐提點。”

    薑明珠轉身離去。

    裴夕禾在原地瞧著那門被合上。

    眉頭逐漸皺了起來。

    “李長青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