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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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快要到站,陳桉輕輕地推了推許清歌的腦袋,“許小豬,到站了。”
許清歌悠悠睜開眼睛,幾秒後神思恢複清明,側頭嗔怒道,“陳小木,你才是豬。”
夏天的夜晚,小區裏蟬聲四起,每家每戶燈光通明,屋子裏飄來孩童的嬉笑聲、夫妻家長裏短的對話。
陳桉和許清歌笑著與坐在巷子裏聊天的大爺大媽打了聲招呼,往裏走去。
許清歌問道,“馬上要到你生日了,想要什麽禮物?”
“看你唄。”
陳桉的生日是六月中旬,六月十七日,仔細算來下周就到她生日了。
許清歌眼眸裏帶了些狡黠的笑意,“那我送你個全套的練習冊?馬上要期末了,祝你有個好成績。”
“我謝謝你。”陳桉一臉黑線。
許清歌笑,“看樣子你不喜歡。”
陳桉:“你說呢?”
“所以我來問你,你有沒有想要的禮物。”許清歌輕快地往前跳了兩步。
陳桉跟上她的步伐,笑道,“我下周就要過生日了,你現在問是不是太晚了,我生日禮物,怎麽說也得提前半年準備。”
“陳小木。”許清歌揶揄道,“你臉可真厚。”
月光如皎潔,溫柔如水。
陳桉眼睛一轉,指著天上的月亮,“我要月亮為我而來,你可以嗎?”
許清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戲謔陳桉道,“這是什麽中二發言?”
陳桉振振有詞道,“哪中二了,電視劇裏女主都說要星星要月亮,我就要月亮為我而來,比他們簡單多了。”
陳桉半開玩笑說出這話,她心裏知道月亮怎麽可能為她來,她隻是意在逗逗許清歌。
許清歌側了側頭,問:“你想怎麽為你而來?”
“那就是你的事。”陳桉手搭在許清歌的肩膀上,拍了兩下。
許清歌淺淺一笑,“也不難。”
“那我期待著。”陳桉笑說。
——
周末,陳餘覺得快要期末考試,便讓陳桉在家好好複習,把心放在學習上,不讓她去豬肉鋪子裏幫忙。
為了防止陳桉偷玩,臨走還把電腦的網線拔了,還找了許清歌來監督她。
對此陳桉表示抗議,但被老餘威脅的眼神鎮壓下去。
陳餘是這麽說的,“小歌,你盡管說她,如果陳桉有什麽不聽話,你告訴我,我回來,肯定好好教訓她。”
陳桉從作業裏抬起頭,回頭望著正躺在她床上的許清歌。
許清歌一隻手拿著酸奶,一隻手翻著漫畫書,看起來悠哉悠哉。
得了陳餘的特批,許清歌真的是越發猖狂。
占領她的床,喝著她的酸奶,看著她的漫畫書。
許清歌完完全全占領她的地盤,連自己也都被她壓著寫習題。
簡直沒天理!
許清歌抬眸,對上陳桉幽怨的小眼神,眉眼一彎,“寫完了嗎?”
陳桉搖頭,“沒,我想休息。”
許清歌:“這才一小時不到。”
陳桉:“反正我要休息。”
陳桉沒等許清歌繼續拒絕,直接起身往後床上一倒。
正好身子壓在許清歌腿上,陳桉長舒口氣,“還是床舒服啊。”
許清歌不滿道,“你壓到我腿了。”
“這是我床,我想往哪倒,往哪倒。”陳桉雖然嘴上欠,但還是把身子從腿上挪開。
許清歌見狀,懶洋洋地勾了勾手指,“上來,和我一起躺。”
陳桉爬到床頭,順手拿走許清歌手上的酸奶,送入自己嘴裏。
許清歌說道,“你不講衛生。”
“矯情。”陳桉不以為然,動著身子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
陳桉又喝了口酸奶,開口道,“我都不嫌棄你,你怎麽還嫌棄我來了。”
許清歌抬手捏住陳桉的臉頰,“陳小木,你在嘴欠,我就告訴餘叔。”
陳桉吐了吐舌頭,拿著雞毛當令箭。
晚上,陳餘回到家,推開房門,便看見兩個小姑娘穿著睡衣,親昵地坐在一塊,趴在電腦前玩掃雷遊戲。
“陳小木,你手氣真差,才兩步就踩到雷了。”
“這是意外,你有本事,你來。”
“我來,這都是有規律的。”
陳餘笑了笑,這兩丫頭跟親姐妹一樣,從小到大都沒變過。
許清歌和許媽媽、許爸爸說過,今晚在陳桉家裏住。
許媽媽和許爸爸欣然同意,門對門,孩子關係好,串門住是常事。
陳餘給她們帶了夜宵,是老街上她們愛吃的酸辣粉。
陳餘把上麵那份給許清歌推過去,“來,小歌,這個是不加蒜的。”
許清歌乖巧地點點頭,“謝謝,餘叔你先去洗澡一下,我們來收拾。”
“跟餘叔說什麽客氣。”陳餘笑道。
陳桉打開蓋子,抗議道,“老餘,你就記得許清歌不吃蒜,怎麽不記得我不吃香菜,是不是偏心?”
“不喜歡吃的東西,多吃點就喜歡吃了。”陳餘望著陳桉,“你看看你,再看看小歌,又乖又貼心,是你,你不偏心?”
陳桉抱怨道,“但是我才是你女兒,你咋能厚此薄彼,不知道還以為許清歌是你女兒。”
陳餘:“你要不是我女兒,你以為你現在能進家門?”
“……”
許清歌熟稔地把陳桉碗裏的香菜挑到自己碗裏。
“我喜歡吃。”許清歌笑道。
陳桉剛剛升起的怨氣一秒消除,但還是心有不甘,嘟囔了一句,“那就給你吧。”
然後低頭美滋滋地投入酸辣粉中。
許清歌把陳桉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笑了笑。
吃完,陳桉和許清歌收拾了下桌子,起身去刷牙。
陳餘說,“這周給你媽打個電話。”
陳桉拿著牙刷的手一頓,然後含糊不清地回道,“看情況。”
許清歌抬頭,從鏡子裏看了眼陳桉。
陳餘繼續說道,“你媽說自從過年後,幾個月都沒打電話給她了,這樣不好。”
陳桉漱了漱嘴,“反正說不了兩句話,還不如不打。”
“那你也要打電話給她,至少要讓她知道你是近況。”陳餘說道,“她會想你。”
陳桉皺起眉頭,“她才不會想我,你…”
“我先去臥室。”許清歌說。
陳桉停了話頭,轉而說道,“明天給她電話。”
“今天就打,別一拖再拖。”
陳餘態度強硬,陳桉擺擺手,“我打,行了吧。”
陳餘見陳桉一副不情不願地樣子,歎了口氣,“你這孩子。”
陳桉拿著手機,去了陽台。
陳桉猶豫半天,撥通了電話,電話響了幾下被接通。
“是小桉嗎?”
聽到電話裏女人的聲音,陳桉手指扣著陽台上的小洞,“是我。”
“你都好久沒和媽媽打電話了。”女人說道,“你最近怎麽樣了…哎呀媽媽在給姐姐打電話,你別亂動。”
電話那邊傳來小孩子稚嫩的聲音,一口一口叫著“媽媽”
陳桉抿了抿唇,心底湧上一股極其不耐煩的情緒。
陳桉緩緩說道,“我挺好的,你要沒什麽事情,我就掛了。”
女人語氣很好,“等下,這還沒說幾句話呢,我沒記錯的話,下周是你生日,我給你買了生日禮物,回頭給你寄過去。”
陳桉道謝,“謝謝。”
女人笑道,“這個禮物是你小弟弟親自幫你挑選,我覺得你一定會喜歡。”
“哦。”陳桉不鹹不淡地說道,“我要睡覺了,先掛了。”
“那你先睡吧,記得照顧好自己。”
“嗯。”
陳桉掛斷電話,又盯著黑屏的手機看了很久,才轉身回房。
臥室裏,許清歌見她回來,問,“怎麽才回來?”
陳桉說道,“打電話打得久,不是很正常,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陳桉表麵跟個沒事人一樣,但其實許清歌一眼就看出她現在很不高興。
許清歌悄悄歎了口氣,她家陳同學,什麽時候能學會不逞強?
許清歌掃了眼陳桉的腿,上麵多了好幾塊紅腫,語氣頗為無奈,“你看你腿,外麵的蚊子,都被你喂飽了。”
陳桉剛剛在陽台發愣,也沒注意到蚊蟲的攻擊,這麽一看自己的腿,被咬得還挺厲害。
陳桉作勢去撓,被許清歌手打下來,“別撓。”
許清歌起身去櫥櫃拿來一瓶花露水,陳桉驚訝道,“你什麽在我家放的?我怎麽不知道?”
許清歌坐在床沿上,把花露水遞給她,“那是因為你笨。”
陳桉從小就招蚊蟲,夏天到了,少不了身上被叮幾個包,她自己又不上心,癢得受不了才會知道找藥膏。所以許清歌早早給她準備好了,不然她身上肯定到處是抓痕。
“不愧是你,真細心。”
陳桉把花露水倒在手心裏,往腿上塗抹。
花露水冰冰涼涼的敷上,腿上的癢痛稍緩。
陳桉推銷道,“還挺舒服,你要不要試試?”
“我又沒被蚊子咬。”許清歌說,“和你在一起,蚊子都跑去咬你了。”
“也對。”
話題被終止,氣氛變得有些沉悶。
陳桉抬手碰了碰紅包,從剛剛打完電話,她心口就一直發悶,難受的要死。
陳桉沉默幾秒後,覺得不能一直僵著,感覺很奇怪。
於是她率先開口,“你困嗎?”
“如果不想說話,可以不說話。”
許清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陳桉突然有一瞬間的無措。
陳桉垂下眼瞼,點點頭,“嗯,我覺得我要充個電。”
許清歌問,“怎麽充?”
陳桉遲疑了下,想起蘇湉和她講過小說裏麵的經典橋段。
於是她伸出手,用特別軟的聲音說道,“抱抱。”
“……”
陳桉見許清歌一臉被嚇到的表情,問道,“怎麽了?”
這難道不是充電的正確打開方式?
許清歌搖著頭,微微張口。
以陳桉的性子,就算是要擁抱,也應該是說“過來,給我抱一下”,再不濟也是“我想抱你,行不?”,而不是如此違合的“抱抱”。
陳桉又想了下,那兩個字好像是女主對男主說的,自己對許清歌做這件事,是不是有點奇怪?
但朋友間抱一下不是很正常。
陳桉又問道,“不行嗎?”
許清歌側過頭,“那,抱吧。”
總不能拒絕向你搖尾巴,一直求抱抱的小薩摩耶吧。
得到允許,陳桉往許清歌方向挪動了下。
她半跪在床上,展開手環抱住許清歌整個上半身。
陳桉不敢把整個重心放在許清歌身上,隻是把頭搭在她肩窩裏。
兩個人貼得很緊,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陳桉臉蹭了蹭許清歌的脖子,感受到許清歌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直,陳桉笑道,“又不是沒抱過,你怎麽還端起來了?”
“別說話。”許清歌說。
耳畔感受到許清歌的吐出的氣息,陳桉心跳突然加速起來。
抱了很久才放手,陳桉給出最真實的評價:許清歌身體又香又軟,抱起來很舒服。
但是胸腔那塊一直砰砰跳,是怎麽一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