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王爺太體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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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瞥了床上的男人一眼,哼了一聲。“我告訴你啊,你這一回可是欠我的欠大發了,三千塊錢就想要買下這些藥,那就是在做夢。算你走運,以後但凡看到流星記得趕緊許願,祝你家救命恩人長命百歲又多財多福啊。”

    說完,她還伸手在他包紮好的傷口上拍了一下。

    嗯,能感覺得到痛嗎?

    感覺得到就得更加記牢了。

    明若邪翻了翻藥箱,見裏麵還有金創藥,便把這一瓶金創藥也留了下來,然後四處望了一下,看到那門簾時心中一動,過去把門簾給扯了下來,蓋到了男人身上,也不管門簾抖落的一片灰塵。

    沒有被子,這樣算是聊勝於無吧。

    她把藥箱背起,站了起來,再看了那男人一眼,伸手斷脈。

    嗯,的確是死不了了。

    而且這男人還有挺長的壽命,若是不會再遇襲的話。

    她這是確確實實地救了他的命。

    遇上她可真是他天大的福氣,她都羨慕他有這麽好的救命恩人了。

    “後會無期。”明若邪轉身,揮了揮手。

    美男雖然好看,可是看起來一定是有不小的麻煩,她雖然覺得自己收了三千兩是吃虧了,但是為了以後不會再有麻煩,決定不再見了。

    在她剛剛出門時,床上那男人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

    明若邪背著那隻藥箱回到了質子府,先把那隻藥箱給送回到陶大夫的屋裏。

    要走的時候正好聽到陶大夫說了一句夢話,差點沒把她嚇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了。

    “姑娘!您就答應了吧!”

    我去!

    明若邪一抹額頭上的汗水。

    這不是在叫她吧?要她答應什麽?

    怎麽陶大夫還夢見她呢?這簡直可怕。

    明若邪趕緊從他的屋裏出來,快步奔回拾霜院。

    一進門,反門把房門關好,正準備鬆一口氣,突然覺得寒毛直豎。

    燭光,就在這個時候被點亮了。

    那坐在桌邊的男人,手裏還執著火柴,他正輕輕把火柴吹熄。

    燭光暖橘,襯得他那張俊美無雙的臉更是柔和妖孽,讓人疑是夜裏的夢中仙。他隻穿著一套白棉裏衣,衣領輕拉開著,露出優美頸脖,鎖骨微露,風華無限。

    明若邪瞬間就把荒宅裏英氣逼人的美男忘得一幹二淨。

    高大英俊什麽的,也比不上此刻燭中美男如仙。

    夢中仙看著她,幽深眸光盛滿星光,對她微一笑。

    明若邪一個激靈,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什麽夢中仙?分明是司空疾那廝啊!

    “這麽晚了,不知道若若這是去哪裏玩耍才回來?”

    司空疾看著明若邪,聲音極為溫和好聽,聽著他的聲音都覺得耳朵都要酥掉了。

    可是明若邪卻覺得後背發涼。此時估計已經過了三更,似乎是晚了些。

    完了,她這是次次做壞事都要被他抓包嗎?

    但是轉念一想,明若邪又挺直了背。她幹什麽了?她不是三歲小孩,就算是三歲小孩,那也不是他閨女,不歸他管。

    這麽一想,明若邪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這變化看在司空疾眼裏,那當真是讓他怒極反笑。

    挺好的,一點兒愧疚和反省都沒有。

    “我要是說見外麵月色很好,我又睡不著,所以就出去四處走走賞賞月,看看夜晚的皇城是什麽樣的風景,王爺您會相信嗎?”

    明若邪扯下了麵巾,對他眨了眨眼。

    司空疾站了起來,一步步地朝她走近。

    “要不然你猜一猜本王會不會相信?”

    這女人真的是夠了,這樣的理由也能說出來胡弄他?

    月色很好?

    皇城的夜晚景色?

    外麵一片黑暗,她能看到什麽景致?去看哪家富戶貴胄家大門口換了新燈籠沒有,還是去看他們看家護院的狗睡著還是在吠?

    “那王爺為什麽這麽晚不睡?還跑到我這裏來了。”明若邪反問。

    半夜三更的,跑到一個未婚姑娘閨房裏來,是一個正人君子所能幹的事嗎?司空疾簡直就是道德敗壞。

    司空疾已經站到了她麵前。

    他打量了她一眼,一身夜行衣,現在髒得不像樣子,也不知道是去哪個角落裏滾了幾圈,甚至肩膀上還粘著一小片蛛絲網。

    “本王睡著睡著,忽然做惡夢了。”他突然一本正經地說了起來,“夢見有人半夜爬樹,又爬了牆,一去不返複。所以驚醒了過來,思量再三不放心,隻能過來瞧瞧,結果。。。。”

    嗯,結果他站在她房門外,聽不到屋裏有半點呼吸聲。

    於是他就進來查看了,門一推便開,床上沒人,小白在它的小窩裏睡得一點聲息都沒有。

    如果是出了事,這隻貓又怎麽可能還睡得這麽沉。

    所以她肯定是自己溜出去了。

    明若邪一頭黑線,莫名又有點心虛。真爬樹了,也真爬牆了,可這不是回來了?

    司空疾說完就定定地看著她,可隻見明若邪抿了抿唇,卻沒有半點想跟他說實話的意思,他心深處漸漸泛起一絲澀意和微痛。

    這種感覺還真不好呢。

    明若邪本來在等著他再逼問,怎料司空疾卻微微斂眸,然後就輕聲說道:“這麽髒,洗洗才能睡。”

    “王爺快回薄歡院吧,我自己去提水。”

    這會兒大廚房的大鍋裏也是備有一鍋熱水的,隻是要從大廚房拎到這裏來有點遠。

    三更半夜的,明若邪也不會去叫醒下人幹活。

    “你先去準備著吧,等我。”

    司空疾走了出去。

    明若邪愣了一下。不一會兒,司空疾果然提了水來了,他用的是兩個極大的桶,一手拎了一個,每個木桶裏都是很滿的熱水,被他這麽提著竟然沒有溢出來,穩得讓人驚歎。

    明若邪捧著要換了裏衣跟著他進了浴房,看他提起水傾倒在浴桶裏,垂下的袖子露出了他因用力而鼓起肌肉線條的手臂,熱水氤氳的水氣半籠著他的俊顏,墨發垂落,長眉入鬢,竟然讓她看得有些呆了。

    堂堂王爺,替她拎洗澡水。

    明若邪突然心裏一軟。

    司空疾把那兩桶熱水都倒進浴桶裏,伸手試了一下水溫,朝她看來,“應該正好。”

    “其實我今晚去烏蘇亭了。”她脫口而出,還把那張紙條遞了過去。

    “烏蘇亭?”

    司空疾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濕了的手在衣服上輕輕一擦,這才把那張紙條接了過去。

    打開看到那一行字,他看向明若邪。

    “這種紙,十來年前就已經不出了。”他說道。

    明若邪倒是眼睛一亮。“你知道這種紙?”

    “嗯,定白宣紙。當年這定白宣紙因為細膩而淨白而出名,但是紙價昂貴,尋常人家用不起。十來年前,製造定白宣紙的白家因為禍事滿門被抄,造這紙的技藝就失傳了,從此再無定白宣紙。”司空疾聲音暖而柔,在這樣帶著熱騰騰水煙的浴房裏聽起來,讓人難以提防。

    明若邪倒不知道他還能認出這紙來。

    可惜,就算是尋常人家用不起的,世家貴族也不算少。

    “這是我娘親留下的,我這兩天才發現,就是想去看看,那烏蘇亭銀杏樹下到底有什麽。”明若邪說道。

    司空疾幽深眸裏暗光微閃,他把紙條遞給了她。

    “那可找到什麽了?”

    明若邪搖了搖頭,“也是我想得天真了,這紙條應該是好多年前的了,就算是那裏曾有什麽,現在也早該不見了。”

    司空疾靜默片刻,安慰道:“改天我陪你白天再去看看,快些洗洗然後安歇吧,免得等會兒水涼了,我先回薄歡院去,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好。”

    看著司空疾出去,順手還關上門,除衣入水的明若邪突然就一拍額頭。

    她明明就是想瞞著他的,怎麽就說出來了?

    提著那兩隻大木桶的司空疾回頭看了緊閉的門一眼,唇角微微一勾。

    一點苦力,就令她心軟說了實話,還是值得。

    他家這狡黠的姑娘可不好對付,他這才需要使些手段。否則,他怎麽查得出來她去做什麽了?

    不過,去烏蘇亭找東西用得著弄得一身那麽髒嗎?

    他的小王妃還沒有完全說實話啊。

    天際剛有一點發白。

    荒宅裏,夏玄契緩緩睜開了眼睛。

    第一個反應便是摸向了自己胸口,同時覺得有些恍惚。

    他還活著。

    夏玄契慢慢坐了起來,蓋上他身上的“被子”滑下,微揚起的灰讓他咳了兩聲。再定睛一看,他的臉色就有點黑了——

    這是什麽東西?

    厚而硬梆梆的棉布,好像是門簾?

    還是落滿灰的。

    他再低頭,看到了身上包紮著的紗布,昨晚的記憶瞬間就回籠了。

    他被救了,而且還是被一個差點兒被他從樹上墜落而砸到的“小女賊”給救了。

    他的外袍丟在一旁,早就已經破得不成樣子,還沾滿血汙,肯定是不能穿了。而身上原來的一疊銀票也不在了。

    夏玄契伸手輕按住包紮得很緊的傷口,耳邊響起少女的聲音。

    嗯,她好像是說,以後見著流星,都要趕緊許願,祝他的救命恩人長命百歲多財多福?還說後會無期?

    “咳咳。”

    他隱約記得,她還拍了自己的傷口一下。

    三千兩買她的藥,她還吃虧了,是吧?

    但是這一點夏玄契還真不懷疑。因為他昨晚本來也以為自己這次要重傷不治了,可是現在他卻覺得好了許多,力氣都回來了。

    他這是無意中遇上小神醫了?

    夏玄契想起昨晚那纖細身子架著他的感覺。

    他的鞭子好好地放在身邊。

    外麵有聲音輕響,夏玄契伸手抓住鞭子。

    兩道身形同時閃身而進,在看到夏玄契的時候,兩名青年都紅了眼眶,齊齊單膝跪下了。

    “主子,終於找到您了!”

    “主子,您受傷了!”

    夏玄契心頭也是一鬆。他聲音沙啞,“起來吧。”

    兩人起身,趕緊過去將他扶了起來。

    其中一人快速解下背上包袱,從裏麵拿出一套深紫衣袍來,侍候著夏玄契穿上。

    穿上衣袍的男人更是俊朗無雙,貴氣逼人,那通身氣度,怎麽看也不可能是普通有錢家的公子。

    “主子,我們的人已經去截殺那些追殺您的殺手了,家裏隻怕將亂,主子還是趕緊回去吧。”

    他這一趟的確也是出來太久了,再不回去必定出事。

    在被扶著出了這荒宅時,夏玄契突然站住,回頭看了那屋子一眼。

    老舊門窗,窗角還掛著蛛網。

    但不知道為什麽卻有了幾分讓他舍不得離開的感覺,就像在這裏已經留下了他珍貴的記憶。

    那一身夜行衣的少女,是小女賊,還是小神醫?她是誰?

    夏玄契收回目光,說道:“留下一人在瀾國皇城,尋找一名年紀約十六七歲的女神醫,她大概...這麽高。”

    說著,夏玄契在自己脖子處比了比。

    兩名侍衛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驚異不已。

    “主子,是那小神醫救了您嗎?”

    “嗯。”夏玄契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找到了先不要妄動。”

    “是。”

    “走吧,回夏圖。”

    高大男子匆匆而來,匆匆而回,隻有荒宅裏,床板上一張門簾,見證著他與一個女人初識的一夜。

    質子府,陶大夫起來之後晃了晃腦袋。

    昨晚睡得不怎麽好,他竟然夢見自己一直逼著明若邪答應太子的條件,為王爺換來那一瓶回元丹。

    陶大夫覺得老臉有點紅。

    他下了床,想起來自己之前省下了點兒龍涎草,還真製成了一小瓶龍涎液,還是挺得意的。

    不管怎麽樣,他也能製龍涎了,以後王爺身子有什麽不好就能夠派上用場了。

    那瓶龍涎可是他最得意的,還沒來得及告訴王爺這個好消息呢。

    陶大夫想到這裏就趕緊洗漱完,去打開藥箱,準備拿那一瓶龍涎去給王爺看看,也好讓王爺跟著高興一下。

    但是藥箱一打開,他的眼睛就瞪大了,繼而心頭狠狠一跳。

    龍涎液呢?

    明若邪昨晚覺得把空瓶子放回藥箱也太欺負人了,索性就把瓶子先丟進藥庫裏。

    “哪個殺千刀的小賊,竟然敢偷老朽的藥哇——”

    星墜剛出房門就聽到了隔壁陶大夫淒慘無比的嚎叫聲,嚇得一個激靈。

    陶大夫很快就跑到薄歡院了。

    見到了司空疾,他立即就老淚縱橫,慘兮兮地叫了起來。

    “王爺,咱府裏有賊啊,他偷走了老朽剛炮製好的龍涎液啊!王爺都還沒看過一眼呢!”

    府裏有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