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喂了琅嬛幾口藥，由著毓瑚扶她躺了下來

    “皇上”

    “臣妾這一輩子，有的時候、真的不甘心…也真的害怕…”

    “害怕？”弘曆不甚理解“你曾經是朕的嫡福晉，如今又是中宮皇後，有什麽可怕的？至於不甘心，可能是有什麽不滿足之處吧。”

    所以，才會背地裏做出那些事……

    “臣妾自閨中起便被教養、要如何成為一個正妻，相夫教子、主持家事……但臣妾知道，臣妾不是您親自選中的嫡福晉，您一早相中的是烏拉那拉氏”

    “臣妾、不過是先帝和皇額娘執意讓你選的”

    她是執掌中宮的皇後，更是皇上身邊最親近的人，如何能忍得差一點成為皇後的嫻貴妃在她麵前這般模樣？若是她去了，嫻貴妃成了繼後，她就心痛得無法呼吸！

    “你是在怪朕嗎”弘曆皺眉道。他是天子，是皇帝，難道還不能選擇自己的心儀之人了？

    “臣妾不敢，隻是惶恐不安……臣妾從未擁有過一個完整的夫君，更不曾完整的擁有過他的心…但臣妾不能怨、不能恨…不能失了自己的身份，一直努力、做一個好妻子”

    “可臣妾、臣妾不過也是一個女人，想要得到夫君的愛憐…”琅嬛越說越傷心。

    可琅嬛錯了，她千不該萬不該把這些話說給弘曆，隻因她的夫君不是旁人，而是九五至尊的皇帝！

    “朕待你不好嗎？你是朕的嫡妻，兒女雙全、位居中宮，你還有什麽好不安生的？”

    “皇上帶臣妾很好，可這種好是夫君對妻子的好，不是情深愛濃……”

    弘曆一聽，心裏越發不舒服了，覺得琅嬛有些異想天開，他是皇帝啊，應當雨露均沾，且情深愛濃這種話說出來，作為皇後，實在太不應該了。

    “六宮的人堆到一起，臣妾站在峰巔上……臣妾沒有什麽可依憑的，若你的心意改變，臣妾所擁有的、貌似安穩的一切便煙消雲散了”

    “皇後，朕從未聽過你和朕說的這些…朕也從來不知道，皇後的心裏是如此的害怕、如此的不安…”

    “你是朕的嫡妻，朕愛眾你、護你、容忍你，你為朕生了兩個嫡子，朕自然分外珍惜。”

    “所以，有些事情真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做不知”

    富察琅嬛一愣，“什麽？”

    “其他的事情也就罷了，過些日子就是哲憫皇貴妃的生辰了，當年她難產而死……朕想知道他的死、是人為還是天意？”

    “皇、皇上……”富察琅嬛不敢相信，皇上居然會懷疑到她的身上

    “哲憫皇貴妃死後幾年便有傳言說臣妾嫉妒她生下長子、所以害她難產而死…原來…你也是這麽想的？”

    皇上冰冷的目光刺痛了琅嬛，她顫顫地舉起了手，“臣妾、臣妾發誓……用富察氏百年的榮光和福祉發誓，哲憫皇貴妃之死、絕非臣妾所為！”

    “那慧賢皇貴妃呢？”

    “她自然作惡多端謀害皇嗣，可，陷害如懿進冷宮，難道就沒你的事嗎？”

    “你到底對如懿做了些什麽？”

    “臣…臣妾沒有……”琅嬛傷心極了，她沒想到自己臨了了，會受到夫君這般的指責

    “臣妾…隻是不滿、她養育永璜…有奪嫡之心，所以才信了她做的惡事”

    “臣妾、臣妾發誓……”沒等她說完，弘曆按下了她的手，“皇後病糊塗了，要是誓言真的有用的話，還要綱紀法度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