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心裏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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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嬸,您回來啦?”丫丫的驚呼讓屋裏的人身影晃動了一下。
顧無雙深幽的眼神撇了他一眼。
二十歲的大好年華,本應器宇軒昂,誌得意滿,不求為國為民,隻求安家樂業,可他偏偏卻是弱不禁風的不知人間疾苦。
著實可悲可憐。
這等人,要是看不清楚形式,罵不醒,也敲不醒,那麽就是個廢人。她也沒必要在理會他。
轉身走出房間,來到門口,就見大嬸靠在門框上喘氣,還摸著眼淚。
想必是聽到剛才的話了。
聽到了也好,自古慈母多敗兒。這大嬸雖然是個持家會過日子的。卻不是很明白養兒防老的含義。
“大嬸,我們來了。”
“不好意思,我剛才出門了。”
“沒事,是我們來早了。”顧無雙淺淺一笑,示意丫丫過去扶她,而她自己走到一旁打開醫藥箱。
“大嬸,為了不耽誤時間,您先坐下,我來給你診治。”
婦人被丫丫扶著走進屋子,眼神看了看兒子的房門。裏麵從剛才顧無雙出來後就沒動靜了。
房門開著,“軒兒!”婦人還是忍不住喊了一聲。
裏麵沒有回應。
顧無雙皺皺眉,“大嬸如何稱呼?”見了幾次麵了,卻還不知道她姓什麽?
婦人恍惚回神,連忙回答顧無雙。
“哦,我原姓齊,夫家姓言,我那孩子叫言軒,名字是他爹起的。”言大嬸說著眼眶又紅了。
想必是想起故去的丈夫了。
顧無雙不忍見她傷心,給了丫丫一個眼神,丫丫立馬意會。
多年的默契不是白搭的。
“原來是言大嬸,我說呢,言大嬸這麽和藹,這言姓可真不多。”
“哪裏哪裏,姑娘有所不知,言姓在我們村裏可不是隻有一家,自從搬來城裏住後,就感覺少了。”
“哦,言大嬸不是本地人?”
“我娘家在開元古鎮,距離京都也有百裏之遙。”
“這麽遠啊?那言大嬸您是怎麽認識你夫君的呀?”
丫丫瞪著大眼睛,好奇的問。
一邊還不忘揉著她的胳膊,言大嬸笑的靦腆,在她的按摩下人也放鬆了很多,顧無雙悄悄給了丫丫一個讚許的眼神。手裏卻在言大嬸的脖頸處輕輕地按壓。
言大嬸被她們這樣伺候著,舒服不說,還被勾起了往事回憶。
一下子思緒飛得老遠,人也全然放鬆下來。任由她們對她“上下其手!”
“這說起來就遙遠了。”
“那您給我們說說吧。”引導人的思緒回憶,可以讓她放鬆精神,屋子裏的人也可以聽聽。
是否還有救?要看良知剩多少!
聽著言大神娓娓道來,有歡笑,有苦澀,特別是說到和她丈夫相遇時的情景。
顧無雙可以看出她的內心是激動喜悅又滿含心酸的。
“當時,我父母並不同意我們的婚事,猶記得,那時他還是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白白淨淨的長得好看,書也讀的多。”聽到這,顧無雙明白了,原來屋裏的書呆子是遺傳了其父親的。
和丫丫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彼此領悟。
“這麽說來,大嬸您還是膽子挺大的嘛?”丫丫忍不住插一嘴,笑嘻嘻的垂著她的肩膀。
言大嬸聞言靦腆的笑笑,這才警覺自己被她們左右開弓的伺候著。心裏一驚,立馬感覺受寵若驚的想起身。
“哎呀,使不得啊,顧大夫,您是我請來的貴人,怎麽好讓你如此呢?快別這樣了。”言大嬸想推辭,卻被顧無雙和丫丫同時按住。
“大嬸,您別忙了,我們在聊會天,也是在給你鬆鬆脛骨。您的後脖頸是不是舒服些了?”說話間,言大嬸試著轉動脖子,驚喜的發現確實好多了。
“是啊,居然能轉動了?”她幾乎是喜極而泣。多久了,她都記不清楚了,這脖子酸痛不是一天二兩的事情了。
每天晚上擾得她睡不好,白天幹活連脖子不敢動,因為一動就專心的痛。
“顧大夫,您可真是神醫啊。”這麽幾下她居然能動了。
“言大嬸,不是我厲害,是您這病還有救,隻要您多多休息,適當的運動伸展。當然,有人願意為您揉揉自然更好了。”顧無雙故意大聲的說。屋子裏的人似乎有動靜了,發出了輕微的腳步聲。還有什麽書本掉在地麵的聲音。
“多謝你了。”言大嬸不知如何感謝,心中感激,眼淚也蓄滿眼眶。
“不客氣,這是我作為一個大夫應該要提醒您的。另外,我還要給您針灸,若是您沒意見,期初一天一次,後期三天一次,五天一次,直到您可以完全活動脖子為止。另外您要答應我不可以在勞累熬夜了。”這話也是對著裏麵的人說的。
“啊,這,那我”“言大嬸,您要聽話,若是您倒下了,以後誰來照顧你的軒兒呢?”有意無意的暗諷屋裏人,果然,屋裏動靜更大了。
這次好像是椅子倒地的聲音。
忍住笑,顧無雙深邃的眼底劃過笑意。言大嬸原本還想說什麽的,卻被眼前的銀針給嚇到了。
“這這”“大嬸不用怕,我家小姐技術很好的。”丫丫對著她眨眼睛,鼓勵她勇敢點。
“可是,我家軒兒他”
“言大嬸,你的病比較嚴重,還是先醫治您吧。”
顧無雙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過,在她看來,屋子裏的人不用看醫生的。
因為,生病的人才需要看醫治,像他這種,充其量也就是心裏障礙罷了。
“啊,可是我”
“您放心,醫不好不用給錢。”“這”就在言大嬸這、那、我、他中,顧無雙很快就給她施完了針。當拔下最後一根針後,屋裏的人還是沒出來。
顧無雙嘴角微翹,第一天,剛開始,她有的是耐心。
“好了言大嬸,今日就到這裏,你自己按時吃藥,另外,每天晚上睡覺不要墊枕頭。”交代了一些日常要注意的事情,顧無雙和丫丫打算離開了。
“顧大夫,您這就要走了嗎?”言大嬸欲言又止,顧無雙回過頭來安撫的笑笑。
“明日老時間還來。”說完就不在言語,帶著丫丫開門走了。
等她們離開不久,屋子裏的人才緩緩地出來。眼神空洞的望著大門。
言大嬸回身看見了,眼底是滿滿的傷心,這孩子--都是自己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