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無辛無法回答。

    “善惡，哪有什麽客觀評判，無非就是一個主觀標準。”

    “我覺得那是善，那就是！”

    “以暴製暴，以惡製惡的惡，可以是善，那為何善人的無心教唆之惡，不能是善？”

    “哪怕結果不好，但他出發點是好，那我就認為是善，至於後果，流浪漢作的惡就讓他自己承擔。”

    “如果他因此受到外界的批判，那麽外界那些人口中的善，對於他來說又何嚐不是一種惡？”

    “善惡，無非就是選擇。”

    “每個人的三觀和標準都不一樣，關於善惡的問題永遠沒有一個麵麵俱到的正確答案。”

    “我說這是善，當然也會有人說這是惡，但詭辯詭論千千萬，最後答案無非就是善惡兩種。”

    “既然如此，那我就選我認為對的你一種就行，管他世人評說，我又不是為他人而活。”

    “平時我們做事，真的會去想那麽多麽？更多的不就是一時興起或想到就做麽？”

    “生活還得繼續，日子還得過，如果做什麽事都要考慮因果，那就太累了。”

    “與其去糾結他人的善惡，不如管好自己，想想晚上要吃什麽。”

    “你說呢？”

    看到這，張天彥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季無辛，則是眸光閃爍著。

    當張燁那一句“那就太累了”道出之後，他竟然升起了一種疲憊感。

    是啊，太累了……

    從戴上麵具的那天起，他的超腦就一直在高速運作著。

    那種疲憊，是精神上的疲憊。

    如果說隻是為了計劃，那還好。

    但同時他也在一直思考著一些問題，比如，自己做的這些，到底對不對。

    要是姐姐還在，她會讓自己這樣做。

    他知道，她不會，因為她是善良的。

    可他必須去做，那他是惡嗎？

    但也因此，他做一些事情的時候，總會有些克製，甚至去思考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他才十七歲，沒日沒夜想那麽多，他真的很累。

    可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停下思考，直到這一刻，張燁的話語讓他茅塞頓開。

    是啊，生活還得繼續，日子還得過。

    他才十七歲，他急什麽？

    這個世界，來日方長啊！

    未來幾十年還不夠他做出大事嗎？

    那他的超腦扔了換豬腦得了！

    他一下就明悟了，而他的身心，竟然也在這一刻神奇地放鬆了下來。

    超腦，不再高速運轉，整個人充斥著慵懶和散漫。

    是善，是惡，管那麽多做什麽，他是小醜，又不是如來。

    我覺得我是對的，就夠了。

    小醜，不就是應該這樣麽？

    他臉上，漸漸浮現出了笑意。

    這個笑容，很淡，但很真實。

    他改變了姿勢，躺在了床上，輕輕敲擊著筆記本鍵盤，給出回複。

    “我覺得，你說得對。”

    見狀，張燁笑了笑，隨後看了眼時間，道“到點了，我要先去上課了，下次再聊哈。”

    “好。”

    “你自己在那邊注意安全嗷。”

    “好。”

    說罷，季無辛蓋上了筆記本電腦，將其放在一邊，然後慵懶地翻了個身。

    他決定，每天都要好好地休息，讓超腦放鬆，這樣才能讓他的思考更加高效，而不是借助異界法則的力量，讓自己保持長期亢奮。

    想到這，季無辛不想了。

    蓋被子，睡覺。

    就這樣，這兩隻的對話就到此結束了。

    而放在未來，這一段對話，是要被載入史冊的。

    因為小饕餮今天的話語，也改變了小醜。

    從今天起，米國將要麵對的，不再是那個有所克製的惡魔小醜。

    而是遊戲人間的玩世小醜！

    ……

    另一邊，白好奇地朝張燁問道“燁子，是誰呀？”

    “一個很有意思的朋友，”張燁笑道“挺聊得來的，而且他知識儲備很豐富，和他聊比和錢芊芊聊舒服多了。”

    聞言，白忍不住噗嗤一笑。

    要是錢芊芊知道了，指不定要多難受呢。

    接下來，張燁等人就再次開始了一天的訓練。

    這些天來，眾人已經適應了這種訓練強度，在晨曦的指導下，星仔等人的基礎也再次鞏固。

    就這樣，一直過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裏，每天張燁都會和季無辛聊聊天。

    聊日常，聊生活，或者像之前那樣論道，二人是越聊越投機，也漸漸熟絡起來。

    “老季，你在那邊自己一個會無聊嗎？”這天周末，張燁趴在床上，百無聊賴地朝季無辛問道。

    季無辛此時正在殺人。

    他一邊踩著一個暴徒的腦袋，一邊認真地回複“還行，每天都有的玩。”

    說著，就將腳下一用力，暴徒的腦袋就跟西瓜一樣炸裂開來。

    他的周圍，屍體遍地。

    這幾個暴徒，正準備對一戶人家施以暴行，關鍵時候是季無辛出現。

    隻是，雖然季無辛救了那戶人家，但此刻他們看他的眼神，卻比看暴徒更加來得恐懼。

    若是以前，季無辛還會被那些眼神觸動，感到失落。

    但現在不會了。

    我做我的選擇，任由世人評說。

    這是張燁教他的。

    他現在隻覺得十分自在，灑脫，也不再像以前那麽累了，而辦事效率，也比以前高了許多。

    如今他一天能展開五六場【罪惡獵殺】呢，效率是以前的兩倍！

    最近，他學著張天彥的獵場博弈，放走了幾隻餌，現在也該收網了。

    隨後他隨意地將屍體踢向一邊，走進那戶人家的廚房，打開冰箱取出牛奶喝了兩口，自然得跟在自己家一樣。

    而那戶人家，自始至終都蜷縮在一旁，不敢動彈，生怕引起這個惡魔的注意。

    而季無辛也懶得去注意他，他正在看張燁發來的消息呢。

    “這些天都呆在學校，每天除了訓練就是幹飯，都快無聊死了……”張燁一臉苦悶地說道。

    “你不是見證者麽，可以去見證啊。”季無辛回複道。

    “我也想啊，可是教官說也好見證也得等到全國靈境相關學院交流會過後。”

    “對了，你不是說你在米國那邊的靈境相關學院上學嘛，那你那有交流會嗎？”

    聞言，季無辛嘴角挑起淡淡的笑容。

    以異界法則的能力，完全能夠讓他偽裝成另外一個人，然後再借助異界法則，輕鬆進入米國的靈境相關學院上學，到時候再參加十個月後的國際交流會，和張燁會麵。

    不過，每天需要給社會帶來警告和恐懼的小醜，可沒時間幹這些。

    而且米國內部已經有人盯上他了，相信很快就會實施對他的抓捕，比起上學，季無辛更想要跟這些“佛伯樂”玩玩，會很有意思。

    所以季無辛已經準備好了，等十個月後，直接找個學員“調包”就行。

    而如今張燁這麽問，季無辛導師想起來，好像確實有交流會。

    於是，季無辛回複道“有啊，你想看嗎？”

    “想！”張燁立刻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