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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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拽著宋彌爾的手,一路將她帶回了她家門口“把門打開——”
宋彌爾聽話的掏出鑰匙,將門打開了。
“進去吧——”
“那你呢?”
“這個不用你管,你現在乖乖待在家裏,不要再跟著我了。”說完後秦斯執轉身要走。
宋彌爾以為他又要去酒吧,連忙阻止“你能不能不要再去那種地方了?”
“我的事情和你有關係嗎?”
“那地方太混雜了,會把你帶壞的。”
“宋彌爾,你還真是搞笑,難道你覺得我是好人嗎?”
宋彌爾腦子突然浮現出如春風般溫和的秦斯執,他替自己撿起被同學故意散落一地的書冊,陪她度過許多個電閃雷鳴的夜晚。
可畫麵一轉,她似乎又看著眼神冰冷的秦斯執,他罵她是殺人凶手的女兒。
那些溫和或是陰冷的秦斯執在自己腦海中交替出現,宋彌爾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崩裂了,她低聲沉吟“我不知道——”
看她痛苦的捂著太陽穴,秦斯執語氣緩和不少,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頭又疼了?”
“嗯。”
“那就別再胡思亂想,快進去好好睡一覺,我走了。”
“等等——”宋彌爾又叫住了他。
“秦斯執,難道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
“你以為呢?”
“難道就是因為我爸爸的原因嗎?”
“是的,而且你也很煩,沾上了就甩不掉了。”提到宋淵博,秦斯執眉頭一皺,說出來的話也瞬間刻薄刺耳。
宋彌爾心痛的快要麻木了,她還是忍著痛問道“那我以後不再偷偷跟著你,打雷了我也一個人好好的不麻煩你,我以後不再妄想,我們還做朋友好不好?”
可秦斯執沒回答,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走了後,秦斯執也沒再去酒吧找陳瑞他們了,他現在心裏很亂,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他發現,現在自己好像走到了一個死局裏了。
報複完宋彌爾後,他不僅沒有那種酣暢淋漓的快感,甚至還覺得心悶的隱隱作痛。
他一麵鄙夷自己對宋淵博的女兒動了心,一麵又放不下她。隻能用刻薄的語言來掩飾自己的糾結。但那些話說出口,傷了她也傷了自己。
甚至,以後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走下去了。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秦斯執接起。
“你好,請問你是秦斯執嗎?”
“是。”
“你認識一個叫宋彌爾的人吧?”
“認識,她怎麽了?”秦斯執突然緊張起來,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剛才跳江自殺被人救了上了,現在在江寧區派出所,你過來一趟。”
秦斯執瞬間慌了神,掛了電話後朝著派出所飛奔過去。
到了後,抓住裏麵的一個民警就急切問道“宋彌爾在哪兒?她現在人怎麽樣?”
“你就是剛才接電話的秦斯執吧?”
“對,是我,宋彌爾她怎麽樣?”
“人沒事已經救上來了,正在裏麵休息,幸好是夏天,也幸好當時有個好心的人在路邊跑步看到及時把人救上來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聽到宋彌爾沒事,秦斯執深吐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也稍稍鬆了些。
民警將一個裝在透明袋子裏的手機遞給他。秦斯執認得,那是宋彌爾的手機。
“她的手機泡在水裏壞了,我們恢複了裏麵的數據,手機裏就隻有你一個聯係人,所以我們就打給你了。”
“你是她什麽人?她父母呢?”這個小姑娘看起來像未成年。
“她父母去世了,我是她的朋友。”
“哦,那我們這邊也沒什麽事了,人你可以領回去了。”
“不過她看起來精神狀態很不好,被救上來後也一言不發,聽目擊者說,當時她看起來萬念俱灰,站在橋上發呆了一會兒就跳了下去。”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
“不客氣,這也是我們應該做的。回去後最好還是帶她去醫院看看。”
“好的——”
警察交代完後就帶他去了一間空置的審訊室。
推開門,就看到宋彌爾正蜷縮在椅子上,身上披著一個薄薄的毛毯,低頭對著腳尖愣神,看起來像個易碎的瓷娃娃。
秦斯執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叫了聲“彌爾?”
本來毫無生氣的宋彌爾,聽到熟悉的聲音後,緩緩轉過頭,就看到站在門口秦斯執。
她瞬間眼睛一亮丟開毛毯,跑了上去“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這一刻她的眼淚就像決堤的海,怎麽都止不住。
秦斯執也伸手攬著她輕輕的拍著“好了,別哭了,我在這。”
晚上,秦斯執將她領了回去,患得患失的宋彌爾拉著他的手不願意鬆開。
“快睡吧。”
“我不想睡,我怕一閉上眼睛你就離開了。”
“我不走,我就在這裏陪著你,安心睡吧。”
精神高度緊繃這麽久,宋彌爾早就累了,不知不覺中就抱著秦斯執的手睡著了。
第二天她睜開眼,沒有看到秦斯執,心中一慌,連鞋都沒有穿,就爬起來想要去尋找他。
“你醒了?”秦斯執從廚房裏走了出來,遞給她一個杯子“薑絲茶,預防感冒的。”
看到他還在,宋彌爾鬆了一口氣,接過杯子“謝謝。”
“地上涼,把鞋穿上。”
看著宋彌爾將薑絲茶喝完後,秦斯執將她的拖鞋拿過來替她穿上。
宋彌爾不確定問道“我不是在做夢吧?”
他的聲音輕柔,這一刻,宋彌爾覺得那個曾經給她溫暖的少年又回來了,讓她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夢。
直到秦斯執帶著她站在醫院門口時,她才知道自己剛才的確是一場夢。
“你帶我來這做什麽?”醫院給她太多不好的回憶,讓她一看到就想躲避。
宋彌爾轉身想跑,卻被秦斯執一把扯住。
“別怕,我們就進去看一下醫生。”
“我沒有病,我不要進去。”
“彌爾,不要逃避——”
秦斯執扳過她的肩膀,捧著她的臉,“我們去把病治好。”
“我沒有病,我很正常。”
兩人在醫院拉扯半天,宋彌爾始終不願意麵對,最後秦斯執直接將她橫抱起走了進去。
“秦斯執,我求你放開我吧,我不要進去。”隻要一踏進醫院,她頭皮發麻,想到那些痛苦的治療,她恐懼的隻想尖叫。
可秦斯執置若罔聞,一直將她抱到了心理科。
裏麵還是宋彌爾之前主治醫生,他檢查了一番,得出結論,抑鬱症複發,很嚴重,最好住院觀察。
宋彌爾抗拒的想要逃,可秦斯執抓著她的手,她掙脫不開。
“彌爾不要怕,住在這裏沒什麽的,我也會在這裏陪你的,你就好好的接受治療,好嗎?”
“你會一直陪著我嗎?”聽他這麽說,宋彌爾漸漸安靜下來。
“對,我陪著你,一直到你病好。”
最後宋彌爾不再反抗,乖乖的住進了醫院,接受治療。
宋彌爾孤獨的坐在病床上,她已經有兩天沒有看到秦斯執了,怎麽等都等不到他人。
開始他說院方規定,嚴重精神障礙患者住院不能小時陪護,所以隻在白天過來探視,可後來他又說父母那兒臨時出了些事情,需要過去一趟,然後他就隻給她請了一個日間護工就走了。
秦斯執就這樣將她丟進了醫院,宋彌爾覺得,他一定想一步步的疏離自己,最後徹底擺脫。
“彌爾,你怎麽又不配合治療了?”這時,病房裏走進來一個醫生和護士。
李旭是她的主治醫生,這小姑娘幾年前就是他的病患,之前治療時就廢了很大的勁,終於好轉出院了沒想到這還沒兩年,病情又複發了。
無父無母,無依無靠,也是個可憐的小姑娘。
這次她病情來勢洶洶,不吃不喝,也不接受治療,每天隻靠葡萄糖維持生命。
這樣拖著隻會更糟糕,李旭最後還是決定再次選擇電擊療法。
當宋彌爾看到醫生推著曾經讓她痛不欲生的儀器走進來時,嚇得她尖叫的到處躲閃,可卻徒勞。
“秦斯執,救我。”
“不要,我不要——”
她撥通了電話“秦斯執,你能回來嗎?我呆不下去了。”
“聽話,我下周就回去了。”
“可是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我要瘋了。”
可對麵沉默了會兒,他還隻是那句話,讓她乖乖聽話,接受治療。
當宋彌爾頭被扣上沉重的儀器,當尖銳的電流從頭傳遍全身時,她痛的汗水淋漓,緊緊地咬住牙關。
這天,當她剛治療完,整個人虛脫了的躺在床上,她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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