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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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斯執我害怕。”

    “秦斯執救我。”

    “彌爾”深夜裏,秦斯執痛苦地低聲嗚咽,再一次從噩夢中醒來,枕頭又打濕了一片。

    自從彌爾離開的這七年裏,他在夢中見過她無數次,夢中的她眼神充滿絕望,哭著向他求救。

    可當他向前去抓她的手時,卻頃刻間化為烏有,這種感覺太煎熬了。

    秦斯執起身,走到客廳,端起睡前未飲盡的烈酒,一口灌下,眼淚滑落和著酒一起入了腹。

    可又覺得不夠,一杯接一杯,在酒精的麻痹下,他似乎又能看到彌爾的那張臉,青澀又純潔,還是記憶中那麽美好。

    他癡癡地一笑,似癲狂“等我忙完這一切後就去陪你,好不好?”

    “別害怕,再堅持一下,很快我們就能見麵了——”

    不知不覺中,秦斯執將瓶中所有的酒全部灌下,終於醉的不省人事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清醒過來。

    洗漱一番,換掉一身酒氣的衣服,就去了實驗室,繼續著他最新設備研發測試。

    這時,陳瑞推門走了進來,“祖宗,你終於出現了,打你電話也不接,你要是再不出現的話我就要帶著去破你家門了。”

    他已經不止一次把醉到昏厥的秦斯執送去醫院洗胃了。

    陳瑞往前走了兩步後,一臉嫌棄的捂著鼻子“謔,好濃的酒氣,你昨晚又喝了不少吧。”

    這人簡直是個酒瘋子,每天當水喝。

    “你喝了這麽多酒還沒把腦子喝壞,真是奇跡。”

    秦斯執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設備上的顯示屏上的那串數據,全神貫注“有事?沒有的話就出去。”

    “當然有,我找你就是提醒你,別忘了今晚的酒會。”

    “不去——”

    “你是思爾醫療的老板,也是新型gd的研發者,今天這種場合你不去誰去?總不能事事讓我頂著吧?我隻想做個每年拿點分紅的小股東啊。”

    “知道了。”

    晚上六點多,等忙好手上的設備測試後,秦斯執便獨自一人去了酒會。

    今天去的都是國內醫療行業的巨頭,為了新型gd設備入市做最後準備,所以他今晚破天荒過去了。

    當年宋彌爾出事沒多久,高考成績下來了,她的分數過了華南醫科大學的錄取線,可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後來秦斯執就以江城理科狀元身份填報了華南醫科大的生物醫學工程,這幾年來,傾盡心血創立思爾醫療,研發新型gd即將入市,作為國內外最有效的治療抑鬱症的儀器,還曾獲得了if設計金獎。

    彌爾以前在治療時遭到太多的痛苦,他別無他求,隻希望能研發出一款讓抑鬱症患者不那麽痛苦的治療設備。

    等秦斯執到了後,便瞬間成為整個酒會的焦點。

    這可是他們國寶級科研大佬,一直帶領團隊攻克難治性抑鬱症治療難題,在國內外享有盛譽,前前後後研究的那些設備投入各大醫院後,效果顯著。

    隻不過這位大佬向來神秘低調,一心撲在科研上,從來不會出席這種場合,今天也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此人,大家都心生激動。

    現場有些記者,便幹脆直接詢問他最新的gd的相關事宜。

    秦斯執也都一一解答了,而且講解的認真專注,畢竟這次也是為了這款儀器而來,瞬間,浮華的酒會就變成了一場正式的發布會。

    “秦先生年紀輕輕便在行業裏取得如此成就,不知在感情方麵是否也如此順利呢?”

    突然,人群裏冒出這麽一個問題打破了剛才嚴肅正經的氣氛。

    關於這位大佬的八卦不多,除了科研上的外,好像對其他都什麽都漠不關心,不接受采訪,不參加宴會,所以這幾年他們什麽都挖不到。

    所以大家似乎都來了興趣,尤其在場的女士們,都豎起了耳朵。

    秦斯執聽到這個問題,有一瞬間的恍惚,眼神也黯淡下來,緊抿薄唇,不再開口。

    大家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回答,心中失落萬分,也不知道這麽個長相清俊年輕有為的大佬以後會花落誰家。

    就在此時,君悅酒店的東南角處,停著一輛黑色商務車。

    車外站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正拍著車窗苦苦叫喊著“大侄女啊,我好歹也是你大伯,你做事不能這麽絕情的。”

    商務車車門緩緩打開,露出女子清冷瑰麗的麵容。

    正是在江城消失了七年的宋彌爾。

    宋彌爾莞爾,緩緩走下車,將宋淵泰扶了起來“大伯,您這說的是什麽話?這些年您幫我照看宋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感謝您還來不及呢。”

    “那你為什麽還要害我?”

    “是我害您嗎?不是您自己做出了錯誤的決斷嗎?”

    “這麽多年來宋氏一直都是傳統醫療,但您卻聽信別人的話,一意孤行非要轉型,但是數字健康這個行業的水太深了,在沒有穩定技術的支持下就盲目投入大量資金,如果不是我及時挽救,恐怕宋氏就要毀在您的手上了。”

    “這一切還不都是你的陰謀,柳城就是你故意安插在我身邊的吧?”

    “當年宋氏瀕臨破產,是我替你接了這個爛攤子,我漸漸把公司壯大後,但你現在回來後卻處處為難我與我作對。”

    宋淵泰指著她的鼻子,怒罵道,甚至想揮手打她,卻被一旁她的助理攔住。

    宋彌爾始終麵不改色,連退都未退一步“大伯,說話可要講證據的,我什麽時候為難過您?現在找您麻煩的是銀行呀,我上次還替表弟還了賭債不是?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您那可憐的小兒子可能右手就不保了。”

    宋淵泰踉蹌幾步,想到那高額的債務,他不得不改變態度。

    他抓住宋彌爾的手“彌爾,我的好侄女,全都是我的錯行了吧,但這種情況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我現在名下所有的資產都被凍結了,你幫幫我好不好?”

    “大伯,我也很想幫忙,但您看我這也剛回國接手宋氏,要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實在分身乏術,您家的事我真的無能無力,希望您能體諒。”

    宋淵泰看著眼前這個嘴角嗜著笑的宋彌爾,她還是和小時候那樣溫柔無害的模樣,但這笑容的背後有多可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僅兩個月不到就徹底將宋氏奪了回去,還讓他家徹底破產,變賣家產都無法抵債,這一刻,宋淵泰發自內心的恐懼。

    擺脫了糾纏不休的大伯,宋彌爾便領著助理朝著酒店大廳走去。

    她的出現,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想一睹女總裁的風采。

    “快,宋氏的新掌門人來了。”

    “那個憑借鐵血手腕把自家公司大權奪回來的女總裁?”

    “對對,就是她——”

    宋氏兩個字讓秦斯執有一瞬間的恍惚,隨即又自嘲一笑,怎麽可是她,他並未看過去,而是端起一杯酒,自顧自的喝著。

    “這是女總裁還是女明星?”

    “長得也太美了吧?”

    和宴會上其他身著華麗禮服的女士不同,宋彌爾今天隻著了最簡約的深色西裝,在高定西裝貼身剪裁下,勾出纖細的腰肢線條,更襯得身材高挑了。

    整個人靜靜的站在那兒的時候氣質清冷疏離,眉間還透露出上位者的從容,但隻要輕輕一笑,明媚又風情,令人再挪不開眼。

    結束了一天的董事會,宋彌爾便直接過來了,今天這個酒會她本不想來的,但因為剛回江城,現在她的腳跟還沒有完全立住,所以有些場合她必須出席應酬。

    看著朝她這邊走來的人,宋彌爾打起精神,寒暄道“不好意思,剛才因為一點事情耽誤來遲了。”

    “沒關係,宋總能來就是我們的榮幸了。”

    “早傳聞宋總巾幗不讓須眉,今日一見果然是名副其實,希望未來我們能有機會合作。”

    “陳總,您客氣了,和貴公司合作是我們的榮幸。”

    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歸來僅兩個多月時間,不僅把大伯拉下馬,上位後重整公司內部,轉虧為盈,重創競爭對手,在行業內徹底立足。

    在江城,關於宋彌爾的傳聞幾乎無人不知,從可憐的孤女到宋氏新的掌門人,憑借的不隻是能她那張傾城的相貌和溫柔清和的笑容。

    秦斯執幾乎二十四小時都泡在實驗室裏,對於這些傳聞他根本都沒有聽過。

    可是耳邊飄來熟悉的聲音讓他頓住。

    他緩緩側目。

    那個兩千五百多個日夜都會出現在夢裏的人,此刻就站在不遠處。

    秦斯執眼神直了,連呼吸都忘了,手上的酒杯也因為劇烈地顫抖摔落在地,香檳灑了一身,也顧不上擦幹淨了。

    他跌跌撞撞的奔了過去,眼前站著的就是自己朝思暮念的人。

    又是幻覺嗎?秦斯執輕輕的閉上雙眼再睜開,眼前的人還在,沒有像夢裏那樣離開。

    這一刻,他徹底破防,狠狠地抱住了宋彌爾,哽咽道“彌爾,沒想到你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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