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燁臉上笑意更盛。
    又見麵了，會飛的尿素袋子。
    而那道模糊的身影呆滯在原地，背上的尿素袋子也隨之墜落在地。
    就如同初見的那般，隨著他不斷集中注意力，她的身影，也愈發清晰起來。
    終於，張燁看清了。
    但卻愣住了。
    眼前的人……不是白……而是……
    古邪！
    張燁手一抖，手上的蛋糕險些掉地上，還好他及時穩住了，表麵依舊不動聲色。
    心中驚詫萬分。
    怎麽是古邪！
    此時的古邪，潔白的短發，洗得掉色的單薄衣裳，還有那狼狽的小可憐模樣。
    都和當初的白一模一樣！
    唯有那張臉，是古邪的臉。
    難不成這是古邪的惡作劇！
    不……不對……眼神不一樣……
    這眼神張燁記得無比清晰，至死都不會忘記！
    這就是當初白發現自己能夠被他看見時，那種眼神。
    那種充滿疑惑，驚喜，不安，和委屈的眼神。
    一瞬間，眼前的古邪，眼中已經蒙上了水霧。
    她就如當初的白那般，淚水瞬間決堤，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過於複雜的心情讓她幾乎說不出話，隻能顫抖著比劃著。
    看著她，張燁突然平靜下來了，露出柔和的微笑。
    “對，我能看見你。”
    就如同當初見到白那般，同樣的回答。
    聞言，古邪眼淚愈發洶湧，但臉上的笑意卻怎麽也止不住。
    她繼續比劃著。
    張燁再次點點頭：“真的能看到，真的。”
    她還在比劃著。
    “沒錯，就是你，我能看到你。”
    “我非常確定，肯定，以及肯定，我能看到你！”
    終於，她嚎啕大哭起來，她的身影也在那一刻，變得無比清晰。
    張燁確定了，這就是古邪。
    亦或者說，是有著和白同樣設定的古邪。
    那麽眼前的，到底是白，還是古邪呢
    很快，古邪不哭了，臉上露出了無比燦爛和興奮的笑容。
    “我！我請你吃牛排吧！”
    張燁一愣。
    真的和當初的白，一模一樣啊……
    見張燁怔在原地，古邪這才意識到了什麽，連忙道：“自我介紹！對，不要忘了自我介紹！”
    “你叫白，我叫什麽”
    張燁：“……”
    “啊！不……不對，不是這樣……我……我……”古邪顯得有些焦急，不斷揮舞著小手。
    “你叫白，對麽”張燁忽然道，聲音輕緩，讓古邪冷靜了下來，點點頭。
    “嗯！”
    “我叫張燁。”張燁咧嘴一笑。
    眼前的，是白啊。
    是古邪模樣的白。
    一開始他還在糾結，這到底是白，還是古邪呢
    是古邪有了白的名字，性格和身世
    還是白擁有了古邪的容顏
    但現在看來——有區別麽
    都是他的大寶貝，他又何須在乎那麽多呢。
    而且這是他的夢啊，夢中出現不合理的事情很正常。
    就比如這個時間段，他應該還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可現在他的身體卻是十五六歲的模樣，顯然是康複日之後。
    按理說，他的腿腳應該已經好了才對，古邪也應該沒有獲得古靈集團實際掌控權，白也應該還在奶奶的身邊。
    或許是因為這是心中凶獸和惡念撮合而成的組合夢境吧，現在與過去的場景，人物，發生了融合。
    這都是可以理解的，也正是因此，張燁才能無比確信這一切是假的，他才能時刻保持清醒。
    不過，這一切是假的，但他對白和古邪的愛不是。
    “來，快來吃蛋糕，這是冰淇淋蛋糕，再不吃一會兒化了。”張燁將蛋糕放在轉頭壘起來的桌子上，然後插上了蠟燭。
    古邪小心翼翼地湊到張燁身旁，看著那華麗的蛋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這麽漂亮的蛋糕，她隻在路過蛋糕店櫥窗的時候見過，那時候她就在好奇，這麽漂亮的蛋糕真的能吃嗎
    會是什麽味道呀
    上麵白白的那種是叫奶油吧
    和雲朵一樣，雲朵會不會也是這種味道
    而如今，這漂亮的大蛋糕就擺在自己麵前，讓她感覺仿佛是在做夢一般。
    不過……她有些擔憂。
    她從兜裏掏出一個塑料袋，塑料袋中都是零零散散的紙幣和硬幣。
    “這個蛋糕……很貴吧”古邪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貴，這是一個免費活動，我們夢想宅急送的活動。”張燁張口就來。
    “我們會隨機挑選一個孩子，實現她的夢想！”
    “所以這一切都是免費的！”
    “真的嗎”古邪驚喜不已，天真的她沒有絲毫懷疑其中的真假，而是露出燦爛的笑容：“謝謝”
    看著麵前笑容甜美的人兒，張燁心中感慨萬千。
    古邪平時都是一副隨意的樣子，好像什麽都沒放在眼裏，也很少露出和白一樣的燦爛笑容。
    古邪的模樣，加上白的性格，這種組合，真是讓張燁有種莫名的刺激感。
    於是他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古邪的臉蛋，好像是要證實這張臉是真的一樣。
    張燁的動作讓白微微一愣，隨即歪了歪腦袋：“你在幹什麽吖”
    張燁咬了咬唇。
    該死，這有了白的單純性格的古邪，怎麽能這麽可愛啊！
    “沒，就是你臉上有點灰，幫你擦掉。”
    “是嘛，謝謝”
    “嗬嗬嗬，不用，來，吃蛋糕，這可是我特意給你選的，草莓口味。”
    說著，張燁就切下一塊大大的蛋糕，遞到古邪麵前。
    古邪小心地接過，然後眼巴巴地看著張燁。
    “吃啊。”張燁催促道。
    “你先吃。”古邪將蛋糕遞回到張燁麵前，笑道。
    她真的太乖了！
    張燁哈哈一笑，再切了一塊：“一起吃。”
    “嗯！”古邪點點頭，然後輕輕抿了一口蛋糕上的奶油，頓時小臉上就綻放出了幸福的笑容。
    “好甜好好吃……”
    張燁溫和地笑著。
    白很喜歡吃草莓，他一直都記得。
    而眼前和白有著同樣性格和身世的古邪，顯然也是如此。
    忽然，張燁好奇。
    如果白的模樣是古邪，那真正的古邪該不會……
    思緒未止，張燁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音。
    古邪和白對視一眼，便來到了窗前。
    窗戶的玻璃都碎了，可以直接看到外邊的情況。
    迎麵而來的風很大，張燁眯著眼睛看著。
    那廢棄工廠前方的空地上，一架先進的直升機緩緩落下，機身上還印著古靈集團的logo。
    看來，古邪找到他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找到的，周圍也沒有監控，但事實就是如此。
    可能天上有衛星盯著這裏吧。
    而後，艙門打開。
    當看到那道走下直升機的白色身影時，張燁瞪大了眼睛。
    好家夥……
    白是古邪，而古邪……
    也是白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