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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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結果比陸安然設想的好太多了,可以說已經超出他的預料,他的賭注是三個新人全部出局。

    “還真是個低級本,”福白槐笑了笑,“最後下注,第一個出局的倒黴蛋會是誰呢?有人加注沒?”

    餘下幾人紛紛起哄。

    湯曉挑了挑眉,打算視而不見,反正誰也認不出誰。

    端木和玉年紀小還有些缺心眼,認出了那是一起來的玩家,毫無戒心地向他們走去。

    湯曉一眼沒看見,他就跑到對方陣營去了,現在的新人都是這麽難帶的嗎?湯曉和他們是分批過來的,所以即便是端木和玉或者蘇若水都沒辦法一下子分清他們是哪個。

    端木和玉還是比較好認的,一米六的身高,附近也沒幾個。他和那幾人聊了幾句,不出意外的被接納了。

    湯曉沒再多看,和身邊的人一起注視著圈中的祭祀儀式。圈外的人倒是沒有約束,吃的喝的都在大堂裏,餓了渴了隨時都可以去,全村能喝的水大約都在這了,這待遇簡直就像是買了票來參觀的。

    “係統發布的任務是幫助村民完成祭祀,可我們除了換了一身武裝到牙齒的裝備之外,並沒有幫上什麽忙,怎麽幫助他們?怎麽看他們都不需要幫助的樣子,總不至於在這裏參觀一周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吧?”

    福白槐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湯曉差點把手中的礦泉水瓶扔了,真是冤家路窄,哪都能遇到。

    在大堂內是可以摘掉麵具的,因為吃東西不方便,無論是村民還是玩家都不會再戴著麵具出入。湯曉隻是覺得沒意思,趁著大堂人少,稍微來待一會,沒想到運氣差到這種程度,如果現在再戴上麵具多半是心裏有鬼。

    湯曉並不確定第一天他們有沒有記住她的臉,但她習慣了在不確定的時候就做最壞的打算。她也不是怕他們,就是煩他們把新人推出去當替死鬼,畢竟作為一個“萌新”,她要被認出來了,又要被唆使著做好多事呢。

    湯曉自從在遊戲裏苟了一局,屁事沒幹,積分隨隨便便就蹭到七十多之後,個人宗旨就改成了:磨最利的刀,做最鹹的魚。

    這可比她自己動腦過本省心多了,現在她想加一句:內鬥可恥。

    “急什麽,這才第一天,不是才出局一個人麽,至少還有兩個新人。這次讓他們一個一個去,這些新人可比老玩家聽話多了。”陸安然隨手拿了個烙餅咬了一口,牙“咯嘣”了一聲,他麵色就變了。他將烙餅吐出來,黑著臉說,“我去,這是給人吃的嗎?”

    福白槐噗嗤笑出了聲,拿了瓶水給他:“陸哥,您喝水。”

    湯曉在這裏站了一會兒,但總不能一直背對著他們,這些高玩可比大怪小怪什麽的難對付多了。

    她身邊正巧走過一個年輕女人,她也學著他們那種木訥的神情,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若無其事的出去。

    等她出了大堂,福白槐對陸安然說:“這回看清了吧,出局的不是新人。你們都輸了,可不許賴賬啊!”

    陸安然“嘖”了一聲,爽快地轉了積分過去。

    “你是怎麽認出來的?可別說什麽直覺第六感之類的。”

    福白槐美滋滋收了積分,還買了個關子:“山人自有妙計。”

    臨近四點時,牧笛聲吹響,村民們無論在做什麽都放下了手頭的事物,圍著祭台手拉手裏外站成了三圈,玩家自然也在其中。

    這是這個沒什麽樂趣和觀賞性可言的祭祀的結束儀式。湯曉“通關”時,這個場景隻經曆過一次,祭台後的那個戴金色麵具的人會在這三圈人裏選擇一個將一支柳枝交給她,之後那個人站上了祭壇,再後來湯曉就不清楚了,因為她已經通關了。但她從沒被選上就能通關這一點來看,被選上不一定是什麽好事。現實與夢境顯然不同,他們需要在這裏待上七天,祭祀儀式也會連續七天上演,難保那個金色麵具不會隨機到自己。

    這都一天了,他們又蹦又跳的不累,看的人都累了。

    比較明顯的幾個玩家精神萎靡,迷迷瞪瞪地就被牽著走進了圈裏。金色麵具的祭祀手裏搖著個鈴鼓動作誇張的念了一通聽不懂的咒語,活像個跳大神的。

    如果這不是副本,誰要敢強行拉湯曉這樣看一天,她估計早就把人送進醫院了。魯迅先生說過,浪費別人的時間,等於謀財害命。既然都屬於故意傷害了,那她也屬於自我防衛。

    至於這是不是強詞奪理,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祭祀念完咒語,閉著眼指向一處,然後走下台階,拉起那人的手,將柳枝交到那人手裏。

    這麽一看,更像騙子了。

    本以為事情就快結束了,已經有人開始打起哈欠。那個拿著柳枝的人,渾身一震,像拿到了燙手山芋般將柳枝扔了出去,一邊倒退著,一邊嘴裏發出“啊啊”的聲音。

    “是個啞巴?”湯曉這麽想著,金色麵具的祭祀都還沒什麽動作,大堂裏出來一群穿著黑色祭祀服的人將被選中的人拖走了。

    湯曉看的分明,那人在掙紮中掀起了一半的麵具,她張開的嘴裏沒有舌頭。

    湯曉問係統:“下油鍋,拔舌,剜眼,我相信肯定不止這些,你告訴我這本其實叫十八層地獄吧?”

    係統回道:“我不知道你們的世界有沒有十八層地獄,反正這裏應有盡有,包你滿意親。”

    湯曉:“……”我不滿意!

    祭祀重新取了一條柳枝,又選了一人。這次沒出什麽幺蛾子,順利結束了一天的祭祀。

    祭祀結束時,雨也停了。

    與此同時,係統:“主線任務:幫助村民完成祭祀,目前任務完成進度2/14,請各位玩家在七點前回到原來的住處。”

    “這未免也太簡單了些,e級本?”祝晨嗤笑道,“除了無聊了些,什麽危險都沒遇到,準備讓我們看七天儀式然後把我們逼瘋嗎?”

    人群散開,湯曉混在人群中走了,懶得去聽他們說什麽。距離七點還有不到兩個半小時,四舍五入就是兩小時,兩個小時可以做很多事,比如跟著福白槐他們去看看村子唯一的河。

    祭祀服很是寬大,他們都是直接套在身上的,脫下來也很方便。隻是衣服每個人隻有一套,丟了或者壞了的後果是什麽,嚐試過淋雨的玩家都印象深刻。

    藏好了祭祀服就往河撫村的河趕去。

    陸安然之前還以為隊友都不打算再合作了,一到河邊一看,這是除了一個出局的玩家,基本都到了。

    他的視線在每個人臉上掠過,發現那個出局的玩家,是住在破廟裏的那個。他做事一向是凡事留一手,住進村民家裏,萬一遇上什麽變態,還可以有人來接應。

    本來和那人一起的還有一個,但那個膽子小,沒兩分鍾就遛了。

    陸安然沒想到這會害了他,這種事做多了,也就不存在什麽愧疚之心,很快就調整好心態,把這頁揭了過去。

    他沒對中午躲著他的玩家提起任何不滿,隻是笑著打了聲招呼,說他們要下去看看,問有沒有人要一起去的。

    有人響應也有人皺眉,不論他們說什麽,陸安然都表現的很淡然,對他印象不好的玩家也稍有改觀。

    湯曉和蘇若水縮在後麵,這兩人一看就是不會對他們的探險計劃做出什麽貢獻的那種,故而沒什麽人去管她們。

    福白槐已經成功拉攏了端木和玉,讓他和祝晨去做先鋒,兩人被捧的天花亂墜,都找不著邊了,端木和玉信心十足,效果堪比吃了十顆定心丸。她讓他們相信,即使是遇到不可避免的危險,他們還有堅強有力的後盾。

    不管之前再怎麽不滿,總歸是一個隊的,再不情願也跟著一起去了。

    湯曉冷眼看著她和祝晨一唱一喝,估摸著真正遇到危險,祝晨不丟下端木和玉跑就不錯了。

    等人都走遠了,蘇若水才問湯曉:“你不去嗎?”

    湯曉說:“你不是也沒去。”

    “不想跟他們同流合汙。”蘇若水說著就笑了,“還有,我覺得你比他們厲害。”

    “比什麽?比力氣還行,我一般出門都不帶腦子。”湯曉說著來到河床附近,看著幹涸的泥土竟有片刻走神。她揉揉眼睛,再看過去她愣住了。

    她看到泥土在沸騰。

    可泥土怎麽沸騰?這裏又沒有火山。

    蘇若水見她一臉嚴肅地蹲下身看,還以為她發現了什麽:“怎麽了?”

    湯曉抬了抬手沒有回答,她現在很糾結。現在隻要她伸手去碰一下地上的泥土,她就能看到這裏發生過的事。這是女巫的力量,也是她比較早覺醒的力量。

    林灼給了她條件,讓她不用女巫的力量,卻沒給她任何實際上的約束。就算她違背了……他會知道嗎?

    這和惡魔才能簽訂的契約。

    係統:“支線任務:沸騰的女怨已被觸發。”

    答案,不可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