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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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的門被敲響,夏福抬手擦去了額頭的冷汗,平複了下難以言說的心情。

    才朝著門口喊道:“進。”

    門外許叔推門而入,臉上永遠掛著一副和藹又得體的笑容。

    “夏先生,先生讓我來接您出院。”

    夏福聞言眼神無意識朝著許叔身後看去,哪裏空無一人,許叔察覺到他的小眼神。

    心中笑笑,對這兩個人有些無奈,不懂難道這就是年輕人所謂的情調?

    “先生去公司了,今天有重要會議,大概晚上結束。”

    夏福不自在的咳嗽一聲,也不好反駁,萬一人家隻是隨口一提呢!

    自己要是矢口否認,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咳!那就麻煩許叔了。”

    許叔微微一笑道:“夏先生不用客氣,這是我的工作。”

    夏福不能坐,也不能平躺,隻能借了醫院的擔架,許叔安排了人將他抬上了車。

    就這場麵,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周圍人好奇的目光都快要把夏福戳透了。

    本來洗澡摔到尾椎已經夠丟人了,沒想到這名場麵在出院時還要再感受一次。

    真是夠了。

    躺在車上,夏福像個鵪鶉一樣裝死,閉著眼睛假裝睡覺。

    沒想到這一假裝,還真的睡著了,夏福也隻能感歎司機車技牛b。

    剛被人從車上抬下來,夏福就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似乎還有些沒睡醒。

    他隻感覺到被人抬上了樓,等他徹底清醒時才發現,許叔讓人把自己抬回主臥室了。

    也就是厲寒的房間,這還得了?前幾天自己就鬧著要分房睡。

    現在摔了下,就當自己說的話是放屁嗎?這可不行,他一世英名,怎麽能這樣毀於一旦。

    夏福腦補出了士可殺不可辱的氣勢。

    但是現在想喊人把自己抬回去,似乎有些不太可能,安靜的房間裏,除了無處不在的空氣。

    就剩下他一個了。

    “叔!你抬錯房間了啊!”

    放開聲音吼了句,除了他的聲音,整個別墅裏毫無動靜。

    夏福長歎了一口氣,這就是命啊!

    扭頭看了看周圍,幸好,許叔還把電視機的遙控器放在他身邊不遠處的地方。

    一伸手就能拿到,用遙控器開了電視,調了個宮廷劇開始看。

    本來以為自己對這宮鬥啊啥的不太感興趣,可沒想到這電視劇是越看越想看。

    越看越上頭。

    到了中午,許叔讓人送來了午飯,傷筋動骨一百天,他現在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所以許叔讓人準備了小白粥,和幾樣小菜。

    腦子裏惦記,宮鬥劇的夏福抬起粥隨意的喝了幾口,便沒有心思再吃了。

    他現在沒有多少胃口,有可能是吃藥吃的。

    傭人見他不吃了,也不強求,端著碗筷就出了臥室,隨後又送來了水果。

    零食,還有果汁。

    放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夏福此刻非常幸福,為許叔的周到點讚。

    殊不知,十幾分鍾前,許叔就接到了自家先生的電話。

    厲寒一一囑咐著,那人喜歡吃什麽水果,又告訴他們放在臥室裏。

    對於厲寒來說,吃飯就該有吃飯的地方,他非常不喜歡在臥室裏吃東西。

    雖然沒有潔癖,可是他也過不去心理那一關。

    但是今天的他的吩咐,讓許叔等人大吃一驚,自家先生對媳婦兒的寵愛已經到衝破底線加習慣的地步了嗎?

    果然真愛無敵。

    許叔雖然震驚,但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按照厲寒說的一一做好。

    夏福吃了睡,睡了吃,都不知外麵是什麽時辰了,足足躺了一周多。

    他才能勉強站起來,想要坐著恐怕還需要一些時間。

    在這期間,他和厲寒總共也沒見幾麵,夏福也說不出來什麽感覺。

    說冷戰吧,厲寒每天都會回家吃晚飯,同住屋簷下,他們偶爾也會碰到。

    兩人都心平氣和的,看不出有什麽賭氣的成分。

    又過了大概半個月,夏福才恢複,當即提出要回公司上班。

    這個班真的上的稀碎,自從他和厲寒領證之後,他就一直在持續性請假。

    間接性上班。

    要不是懷了頂頭上司的娃,恐怕都不知道被炒魷魚炒多少遍了。

    此時的夏福坐在副駕駛上,坐立不安,感覺屁股底下長了刺。

    平時十分鍾的路程,他現在隻感覺到無比的漫長。

    “韓江約我晚上出去,你要去嗎?”

    厲寒目視前方,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夏福聞言猶豫了下,才緩緩搖搖頭。

    “我就不去了!”

    男人沒有說什麽,空氣中又回到了之前的安靜,夏福不自在的咳嗽一聲。

    希望能打破著尷尬的一幕。

    “晚上我讓許叔接你回家。”

    “額……不用了,我今天晚上自己回去,順便去逛逛街。”

    厲寒開車的手微微頓了下,眼睛微微眯起,思考著這人是單純的要去逛街。

    還是在提醒自己,自己能去和朋友出去,他一個人也可以。

    俗話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厲寒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腦補的方式已經和夏福差不多了。

    一句話都能讓他猜出個花來。

    可現在他又不能細問,隻能故作鎮定的點點頭。

    “嗯。”

    隻嗯了一聲,又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太冷淡,是不是會傷了小嬌妻的心。

    為了凸顯自己對他是在乎的,厲寒又點點頭道:“好。”

    他從包裏拿出了一張卡,遞給了夏福,看到眼前的黑金卡,愣在了原地。

    “額…這…這是?”

    “你不是要去逛街嗎?想買什麽可以用這個。”

    夏福是個俗人,看到這卡,雖然有些吃驚,但內心還挺好奇,聽說這卡沒有上限。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麽牛?

    厲寒見他不伸手,拉起他的手,放在了夏福手裏。

    夏福拿著卡翻看了一下,也就是普通的卡,不過以他這個普通人的眼光,可能也看不出什麽了。

    “唔…謝謝厲總!”

    順手把卡扔進了自己的包裏,他對大錢沒有概念,如果是幾十萬他覺得錢好多。

    但現在放在口袋裏的是幾十億,他似乎對這個東西沒有具體的概念了。

    厲寒嗯了聲,三分鍾後車停在了公司樓下,夏福扭頭一看,本想讓厲寒將車開到地下車庫去。

    可看著男人麵無表情,他又不敢說話了,心情有些煩躁,自己這到底是在幹啥呀!

    折磨自己?還是折磨周圍人?厲寒從沒有喜歡過他,這一個多月一來。

    兩人的關係降至冰點,好像熟悉的陌生人。

    夏福硬著頭皮下了車,從公司門口路過的同事,都紛紛扭頭看向這邊。

    雖然已經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但他內心還是有些忐忑。

    默默的扯出一個笑容,扭頭對著厲寒大聲道:“謝謝厲總!”

    眾人聞言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敢情是搭順風車啊!

    厲寒沒有說話,隻是臉色又黑了一個度。

    開著車揚長而去,一個車坐的兩人心情都糟糕。

    夏福望著遠去的車尾,笑容垮了下去,仰頭看天,申呼了一口氣。

    抬手揉了揉僵硬的臉頰,抿著唇往公司走。

    厲寒開著車一路狂奔,去了顧滿的小酒館,小酒館開在半山腰上。

    一座古香古色的閣樓,這裏是高級會所,平時這裏不會對外開放。

    是顧滿喜歡這裏的景色,買下來建的閣樓,說要和兄弟們一醉方休的地方。

    辦公室裏,夏福扯出一個職業標準微笑,坐在辦公桌上,今天沒有行程。

    因為今天老板沒有來上班,所有的事物交由凱莉處理,總裁辦公室的門關著。

    就像今天夏福的心情,憋著一口氣,不上不下,但就是難受。

    一一點了兩杯奶茶,將其中一杯放在了他麵前。

    夏福感激的抬頭,對她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一一見他這樣。

    抬手將他的臉推了下,“你可別笑了,瘮得慌。”

    對於她夏福也沒有必要再裝,頓時收斂的笑容,拿起吸管喝了口奶茶。

    剛喝到嘴裏,夏福猛的站了起來,飛快的衝出辦公室,走進洗手間就開始幹嘔。

    吐到最後,胃裏隻剩下胃液了,嘴裏苦的很,似乎是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他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漱了漱口,抬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眼眶發紅,眼裏盡是淚水,鼻尖也在泛紅,用四個字來形容。

    那就是嬌豔欲滴。

    夏福深深的鄙視了自己這個惡心的想法。

    三分鍾後平複了心情,才走出洗手間,卻看到一一正站在走廊裏。

    神色焦急,扭頭看到他出來,連忙迎了上來,眼中劃過一絲擔憂。

    “夏福,你…你怎麽樣了?怎麽突然吐了?是奶茶有問題嗎?”

    夏福虛弱的搖搖頭,兩人進了辦公室,坐在辦公桌上,夏福感覺自己三魂七魄已經快沒了。

    “不是奶茶的問題,是我最近胃不好,喝不了牛奶。”

    一一聞言,恍然大悟,“哦~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還以為是奶茶有問題呢?畢竟我也喝了。”

    夏福聞言滿頭黑線,合著這人擔心的是奶茶有沒有問題,而不是自己。

    一一從自己的位置上,找出了胃藥,放在他麵前,指了指。

    “嗯,給你,這個是我之前吃過的藥,治胃的,你要是實在難受可以先吃點。”

    知道她是好心,夏福感激的笑笑,將藥又還給了她。

    “謝謝,不過我不用,就是不舒服而已,過一會兒就好了,隻是浪費了你的奶茶。”

    自己現在可不敢喝藥,平時連其他刺激的零食都不敢多吃。

    這半個多月來,他就開始孕吐,隻不過沒有剛剛這麽嚴重。

    早上吃早餐會難受,沒胃口,其他時間感覺不到。

    一一挑挑眉道:“沒事兒,下次你請我喝回來,我也浪費一次,不就好了。”

    說著她回到了自己工位上,開始工作,夏福又開始了他百無聊賴的發呆生活。

    實在是這個崗位太輕鬆了,以至於他覺得自己是來監工的。

    小酒館裏,顧滿臉皺成了包子,跟便秘似的,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對麵一杯接一杯的男人。

    感歎著,從來不知道自己發小這麽能喝,而且他還喝不醉。

    厲寒已經五杯酒下肚了,桌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每個酒他隻倒一點點。

    然後開始品酒,那個符合自己的口味,就讓顧滿留下,其餘的拿出去扔掉。

    喝完了第十杯,厲寒停下了動作,優雅的拿起濕巾擦掉了手裏不小心撒了的酒漬。

    修長白皙的大手來回滑動,輕抬起手,微微一拋,用過得濕巾就安安穩穩的躺在垃圾桶裏。

    “厲寒,你…你這是咋滴了?有啥事兒你說出來,說不定有解決方法呢。”

    顧滿苦口婆心的勸慰著男人,但是厲寒現在卻出奇的高冷。

    自顧自的轉動著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