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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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裏的人緊閉著雙眼,身體在抽動,嘴裏還在胡言亂語。

    厲寒用結實的身體禁錮著他,不能讓人動彈,蒼白的嘴唇顫抖著。

    像是做了一個醒不來的噩夢。

    夢裏,過往的一切就像是放電影一樣,在他眼前一一閃過。

    繼父的辱罵,動不動就拳腳相加,小小的少年臉上全都是傷。

    可他不敢告訴任何人,這傷是怎麽來的,因為那個像魔鬼一樣的男人會打死他。

    在夏福八歲時,父親跑了,因為家裏太窮,他承擔不起家庭的重擔。

    母親改嫁給了夏海,也就是夏藍的親生父親,他和夏藍是繼姐弟的關係。

    可是母親也跑了,在哪個夜晚,他躺在母親溫暖的懷抱裏。

    可第二天他剛睜開眼睛就發現母親不見了。

    夏海暴怒,對他拳打腳踢,“那個賤人跑了,碼的居然還留下了你這個賠錢貨。”

    自此他一直生活在繼父和夏藍的謾罵聲中,為了擺脫他們,他不惜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

    夏福不斷往他懷裏擠,似乎是有些害怕,厲寒側身摟著人。

    不住的親吻著他的臉頰,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或許會好受一點。

    “夏福。別怕,有我在呢,別怕!”

    男人輕撫著他的後背,睡夢中的夏福似乎感受到了那久違的溫暖。

    開始慢慢的鎮靜下來。

    安安靜靜的躺在厲寒懷裏。

    兩具滾燙的身體緊貼在一起,一直睡到了晚上,懷裏的人,徹底的熟睡了過去。

    也沒有再說胡話,厲寒抬手在他額頭摸了下,沒有之前燙了。

    應該在慢慢退熱。

    厲寒想要起身去樓下,可剛起身就發現,夏福柔軟白皙的手正緊握著他的大手。

    如果現在抽出來,可能會將人驚醒,沒辦法,厲寒又躺在了他旁邊。

    側頭看著夏福肉肉的臉頰,眉眼間充滿了可愛,他目光炙熱。

    緩緩湊上前,在夏福的眉眼上落下一個親吻,小心翼翼的,都不敢大喘氣。

    直到往後推一點,才知道呼吸,厲寒為數不多的惡劣因子開始發芽。

    抬手在那肉肉的臉頰前戳了戳,戳出了一個坑,等鬆手,又會快速反彈。

    □□彈彈的軟肉,手感非常好。

    男人又湊近了些,輕輕咬了下,那一團肉肉,又忍不住親吻了幾下,玩兒的不亦樂乎。

    將腦袋埋在夏福的頸窩裏,呼吸著他的味道,甜膩膩的西瓜味兒。

    真想吃了他!

    厲寒抬手輕輕的拿掉了他的手,掀開被子放了進去,又撫順了他額前的碎發。

    讓它們不至於紮到熟睡的人。

    做完這一切,厲寒才悄悄翻身下床。

    一樓客廳裏,許叔和眾多傭人都沒有睡,時刻等著自家先生吩咐。

    就連那個司機都沒有走,不過幸虧許叔給了他換了衣服,不然的話。

    等到明天,他還在不在都不一定。

    見到自家先生下樓,許叔連忙迎了上去。

    眾人開始忙碌起來。傭人拿著薑湯,放在餐桌上,還有做好的晚飯。

    厲寒掐著眉心,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疼,應該是今天淋雨之後忙著照顧夏福。

    沒有及時吃藥的緣故。

    他拿起薑湯,一飲而盡,辛辣的味道,刺激著他此時沒有多少味覺的口腔。

    微微擰了下眉。

    扭頭看到司機還在,厲寒才道:“許叔去給小楊準備一間房,今天太晚了,明天回去吧。

    對了等明天去處理一下罰單,回公司後,我會給你補償的。”

    這待遇小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心裏感動的淚流滿麵,這老板真是菩薩。

    處理好一切,厲寒讓眾人回去休息,他一個獨自在客廳坐了一會兒。

    又上樓回了臥室。

    關掉了房間裏所有的燈,隻留下一盞昏黃的床頭燈,整個房間裏既溫馨又溫暖。

    他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夏福,滿眼都是心疼。

    “韓江說你受到了刺激,是因為什麽呢?夏福!我看不透你,也猜不透你。”

    他們從結婚到現在,從來沒有一天過的像一對正常夫妻,他們是認識的人。

    是上司下屬,卻連朋友都不是。

    厲寒翻身上床,身邊人的衣服被汗浸濕了,但是他現在不敢給人換衣服床單。

    怕第二次邪風入體,病的更嚴重。

    他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將夏福的腦袋輕輕抬起,放在自己胳膊上。

    伸手關掉了燈。

    懷裏的人小小的一隻,軟軟的像一隻玩偶。

    第二天清晨。

    劈裏啪啦的雨聲吵醒了熟睡的夏福,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腦子裏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麽情況。

    自己這是活著還是死了?

    就在他打量房間時,扭頭看到了身側躺著的男人,厲寒眼下一片青色。

    似乎是沒有睡好。

    夏福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他又開始發熱了,嘴裏不斷的說著胡話。

    這個男人照顧了他一晚上,中途他醒來過一次,厲寒正坐在床邊。

    給他喂了一口水。

    他虛弱的抬起手,輕撫著男人眼下的青色,心中酸酸甜甜的。

    鼻尖泛酸。

    這個男人知道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感動自己嗎?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夏福喃喃自語著,突然放在男人臉上的手被一隻大手緊緊包裹住。

    身側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目光堅定不移的看著他。

    眼中帶著些許笑意。

    “你想知道嘛?”

    夏福突然懵了,眼中的淚花被生生的嚇了回去,本來煽情的一刻。

    他現在卻徹底的沒了心思,楞楞的不知所措。

    然而沒有得到答案的厲寒卻沒有繼續逼問他,而是慢慢湊近他。

    將人捂在被子裏,隻留下一顆小腦袋,夏福定定的看著剛睡醒的男人。

    下巴上有著青色的短胡茬,為棱角分明的臉頰增添了幾分性感。

    “咳!不想!”夏福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

    男人壓在他身上,隔著一層被子,卻沒有將全部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手臂撐在他肩膀兩側,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厲寒的心情似乎很好,眼角有著明顯的笑意。

    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夏福非常想側頭不去看他,但那深邃的眼眸。

    高挺的鼻梁,粉嫩的薄唇。

    沒有一處不吸引著他的目光,他好想仰天長歎一聲,這個男人真帥。

    夏福無意識的吞了下不存在的口水,鮮紅濕潤的舌尖在幹澀的唇瓣上舔了下。

    眼睜睜看著男人目光變的深邃,幽幽的眼底像是無底洞,吸引著人。

    隨著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夏福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可肆意跳動的心髒卻讓他痛苦不堪。

    直到那人濕潤的唇瓣觸碰到了自己的嘴唇,他腦子裏像是在放煙花一樣。

    那一根根緊繃的弦劈裏啪啦的,全部斷掉了。

    夏福緩緩閉上了眼睛,這種觸感,似乎又回到了一切的起點。

    上一世他們親密無間,像一對恩愛夫妻。

    而現在就連最簡單的親吻也不過是意亂情迷下的衝動。

    三分鍾後,夏福臉憋的通紅,開始推搡身上的人,厲寒看到他憋氣憋成這個樣子。

    不由得沒忍住笑出了聲。

    “怎麽不懂換氣?憋著了?”

    夏福狠不得一巴掌呼死這人,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自己是個雛,還在哪裏說風涼話。

    他抬手推開了男人,眼神都沒有給他一個,自顧自的下床想去洗澡。

    卻被厲寒一把抓住了手腕,夏福不明所以的扭頭看向他。

    男人上前,從他身後摟上他的腰,腦袋埋在他的頸窩。

    溫熱的呼吸撒在脖頸上,有些癢,他縮了縮脖子。

    “怎…怎麽了?”

    “夏福!無論有什麽事兒,我都在你身後,我是你的丈夫,請試著相信我。”

    他從來沒有聽到過,厲寒會這樣說,語氣中滿是無奈。

    想到昨天的事兒,這人應該是在說這個。

    他抿了下唇,抬手拍拍大狗狗的頭,第一次拍厲總的頭,這手感也不賴嘛!

    “謝謝你!等我洗澡出來給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好嘛?”

    厲寒聞言,慢慢的鬆了手,夏福起身進了浴室,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他微微有些妥協,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沉浸在厲寒的溫柔鄉裏。

    他開始左右搖晃,開始拋棄那些令他煩躁的念頭,不論以後如何。

    現在的厲寒他是可以相信的,不是嗎?

    夏福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從他重生的那一刻開始,從他選擇生下孩子開始。

    他的天平都在偏向厲寒。

    他扯起自己的衣服,嗅了嗅,臉瞬間皺成了包子,這味道真是能熏死一頭牛。

    真不知道那人是怎麽抱著自己安穩入睡的。

    夏福揉了揉炸起來的頭發,打開花灑,溫熱的水流撒在皮膚上。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幹旱地裏的野草,終於喝到了雨水。

    浴室外,厲寒收拾好一切,換掉了床單,上前斜椅在浴室門口。

    雙手抱胸,眼中閃過一絲趣味兒。

    “小福?”

    正在往身上打泡泡的夏福聽到了他的聲音,動作一愣,又隨即往門口貼了貼。

    “嗯…怎麽了?”

    “我們不要分房睡了,好不好?你一個人現在也不太方便,萬一寶寶有什麽閃失怎麽辦?”

    厲寒利用寶寶來談判,他知道夏福的性格,為了肚子裏的孩子。

    他應該會答應自己。

    夏福繼續打著泡沫,沒有回話,其實厲寒說的也很對,畢竟現在月份大了。

    不比以前,可又搬回來,這個口夏福是怎麽都不想開。

    這算是怎麽事兒嘛!

    難道自己的一世英名注定保不下去了?

    門口的厲寒還在等他的答案,裏麵久久不出聲。

    他抬手輕輕拍了拍門道:“夏福?還在嗎?”

    裏麵依舊沒有動靜,正當他要采取強硬措施時,浴室門被打開了。

    哢嚓一聲,夏福就裹著浴袍站在了他麵前。

    “唔…行吧!不…不過,這隻是為了孩子啊!”

    厲寒無奈笑笑,這人為什麽總把自己像防賊一的防?是自己長著一張不懷好意的臉嗎?

    夏福下身裹著浴巾,小腹肉眼可見的微微隆起,厲寒一低頭就看到了那個顯眼的肚子。

    這麽久了,自己似乎還從來沒有好好看過孩子。

    他伸手想去撫摸一下,可夏福卻被嚇的連連後退,眼看著就要撞上浴室門。

    厲寒手疾眼快的一把將人攬了過來。

    “小心一點,你怕什麽?我又不吃人!”

    夏福有些尷尬的抓了抓頭發,感受到腰側結實的手臂,仿佛一隻手都能將自己抬起來。

    他耳尖發紅,其實他很想說,是你確實不吃人,但是你太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