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她是一個不受期待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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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嶼琛拿起那張薄薄的協議。
    她什麽都不要,淨身出戶,她所有的存款,八十多萬,也全留下。
    原來,她一直都在存錢,存給他那筆“演員費”。
    他把協議放在桌上:“都給我,你怎麽辦?”
    薑軟軟深呼吸,極力控製住要往下墜的眼淚,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我有工作,很快能賺回來。”
    顧嶼琛招招手,顧醜醜拉著薑發財守在爸爸身邊:“兒子女兒你也不要了?”
    薑軟軟目光複雜,看了眼機器兒子和可愛女兒,咬咬牙,盡量控製住聲音中的顫抖:“留給你,你會對他們好的。”
    “那我呢?”
    顧嶼琛的黑眸璀璨如星河。
    薑軟軟看著他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緩緩放在了左胸口。
    內裏,一顆心髒“砰砰”跳躍,穩健有力。
    耳邊,炸開啞的驚人的嗓音。
    “軟軟,我騙了你,我不否認,但我對你的感情,從來都是真的。”
    “你可以,再給我一個機會嗎?”
    薑軟軟往後退了一步。
    又退了一步。
    直到完全聞不到他身上好聞的冷香,才撫摸著剛剛摸到他胸膛的手掌心,淚水不聽話的往下落。
    但她很堅決:“不能。”
    這份愛如附骨之疽,要趁著它還淺淡的時候連根拔起,無論多麽血肉模糊,無論如何疼痛難忍,都不能放棄,不能遲疑。
    否則,將永遠深入骨髓。
    顧嶼琛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輕輕推了推放在桌子上的資料。
    “這是你媽媽的線索,當年,她被薑和光的妹妹帶走,從此杳無音信,薑和光也不知道她具體在哪,他能提供的隻有一個微信號。”
    “我今天去找他,是為了拿到線索,在書房的角落,發現了你的攝像頭。”
    薑軟軟屏住呼吸,她的感官好像模糊不清,隻剩下耳邊顧嶼琛的清冷聲線。
    如山泉,如冰晶,如清風,在耳邊環繞灌溉,冷冷清清,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愣愣站在原地。
    一隻手伸到她的腦後,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她壓入胸口。
    所有的冷清浴火難收,耳根再度滾燙。
    她聽見顧嶼琛說:“今天你看到的一切我都可以解釋,但我不想騙你。”
    不想…騙她?
    薑軟軟的耳邊好像隻剩下混著顧嶼琛忐忑心跳的四個字。
    她…能相信嗎?
    薑軟軟從他懷裏站起來,麵無表情拿起桌子上的那份資料。
    “那你到底是不是陸家的陸嶼琛?”
    顧嶼琛清冷精致的臉龐露出一絲遲疑:“是。”
    他為這個身份,而羞愧。
    “是那個全家沒有一個好人,在那裏生活心理絕對會出問題的,陸家的小孫子,陸嶼琛。”
    薑軟軟看著他,目光從他眼角的淚痣慢慢劃過他沒每一寸肌膚。
    這個男人,從眼睛到嘴巴再到線條流暢的喉結,甚至是垂在腿側的一雙手,都完美戳中她的心房。
    性感的一塌糊塗。
    可偏偏,他又是以這樣的身份處心積慮的接近她,誘惑她。
    “先離婚吧,我暫時,不敢信你。”
    顧嶼琛按住離婚協議書,微微勾起唇角:“你忘了嗎?你已經喪失了離婚主動權。”
    薑軟軟沉默了一下:“那明天,我搬走。”
    顧嶼琛沒有阻攔:“好。”
    他將資料放到薑軟軟的手裏,同時撈起來顧醜醜和薑發財:“讓它們陪你最後一晚吧。”
    看著小貓的房間門關上。
    他重重扯了一把領帶,打開冰箱,全是花花綠綠的果味飲料。
    從最角落裏翻出一瓶啤酒,一飲而盡,幾滴淡黃色的液體沒入襯衫,冰的他打顫,帶動他體內躁動不安的情緒,同時翻湧。
    “砰!”重重將易拉罐捏爆,顧嶼琛直直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
    他不會放棄的。
    小貓懷疑一次,想要離婚一次,他就再追一次。
    懷疑十次,他就再追十次。
    軟軟,總有一天會放下對他的戒備。
    他可以等。
    ……
    次日清晨。
    薑軟軟喊了搬家公司將東西全部搬到了公司宿舍,躺在公司的單人間,麵對滿屋子大箱子小箱子,薑軟軟閉上眼睛,全是之前和顧嶼琛的一切。
    可一次次的欺騙,讓她根本不敢相信。
    他的解釋是真的嗎?
    他會再次騙她嗎?
    他自始至終又為了什麽繞一大圈來接近她?
    ……
    無數問題在她腦子裏盤根錯節。
    她想不通!
    “不想了!”薑軟軟驀地坐起。
    戀愛什麽戀愛?
    智者不入愛河,寡王一路碩博!
    她要衝著最高的目標,進發!
    她收拾完屋子,把顧嶼琛給的那份資料拿出來。
    資料已經很老舊了,是薑和光找私家偵探拍的一些照片。
    照片中,是十四年前的母親,她提著一個行李箱,毫無留戀的離開了這個家。
    其中有一張,母親回頭看了眼,眸中卻根本沒有絲毫遲疑。
    這裏麵,還有一些母親的另外一本日記。
    本來以為她手上的那本日記就已經夠晦澀難懂,絕望難捱,這裏的這本,更是滿本都寫滿了“我想逃離”。
    她想逃離。
    她受不了這裏。
    她看不得薑和光。
    她甚至聽不得見不得與薑和光有關的任何人或者事。
    哪怕,是她親生的女兒。
    薑軟軟翻著日記,指尖不住顫抖。
    媽媽的日記裏,寫滿了她無數次都想了結自己的生命,可因為不止一次看到薑和光帶別的女人來家裏鬼混,甚至還有人謀劃著要鏟平所有障礙,謀得全部家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