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點病嬌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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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籟俱寂,其他人都早早睡下了,晏司諾拿著水杯走進了廚房,她沒有開燈,而是憑著記憶走到洗手池前衝洗杯子,忽而瞥見一旁的水果刀。
像是出於本能的,又想起那天。
高三的課業繁重,她是走讀生,回家需要坐半個小時公交,拖著疲倦的身軀走到小區門口卻發現自家樓下擠滿了人,有看了一眼後匆忙走開的,有聚在一起低聲議論的。
出於好奇心,晏司諾走向了人堆,他們圍成了一圈,像是為了空出些位置。
看見那張熟悉又憎惡的臉時,晏司諾出於生理反應在旁幹嘔了起來,晏清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躺在地上,鮮血像是朵妖冶詭異的大麗花,他的眼睛甚至還是睜著的,不遠處散落著他的兩隻鞋子。
有鄰居認出了晏司諾,投向憐憫的目光,更有甚者對著她指指點點,晏司諾顧不得自己不適,往樓上狂奔。
她沒有選擇坐電梯,而是打算跑上十二樓,心裏無數遍祈禱,祈禱自己的母親安然無恙,祈禱自己還有媽媽。
事與願違,生活了十幾年那個所謂的家被拉起了警戒線,幾名警察站在門口攔住了她,視線越過他們,晏司諾看見的是那一向幹練利落的媽媽倚在茶幾旁,還沒有幹涸的血跡透過她白色的毛衣,刺眼可怖。
她像是睡著了,眼眸緊閉,如平日般美麗。
後來晏思諾刻意避開所有刀具,醫生說她得了創傷後應激障礙,ptd。
鬼使神差般的,她放下手中的水杯,拿起旁邊的水果刀。
銀色的刀身借著月光閃過一絲亮光,晏司諾斂著眼眸,往手腕上不輕不重地劃下一刀。
殷紅的血液如斷線的玉珠一般沿著傷口滑落,滴答,落在地上化作猩紅一點。
晏司諾臉色平靜的泛不起一絲漣漪,感覺不到疼痛,甚至絕望的想著,應該再深些,再痛些。
媽媽那時就是這麽痛吧。
正準備落下第二刀時,廚房的燈被打開。
白光刺眼,晏司諾不適地蹙眉,偏頭看去,曹操站在門口,身上衣著同白天一樣,應該是還沒處理完公務,“會長,你還沒睡啊?”
她笑得甜美,跟剛才是兩個極端。
不過她沒有意識到,自己低垂的手,還在往外冒血。
“晚晚?”曹操幾乎是動作與聲音同步,拉著她往客廳走去。
曹操包紮的手法很笨拙,繃帶在他手裏變得比兵器更為複雜,意識到自己下手沒輕沒重,他總會時不時說聲抱歉。
晏司諾看著手上那個奇奇怪怪的蝴蝶結,輕笑出聲。
“謝謝啦,會長。”
曹操看向她的目光複雜,包含著太多情緒,他小心翼翼試探般地問,“晚晚,你的手…”
晏司諾視線一晃,有那麽一刻失神,她笑的有些勉強,答非所問,“會長,我可以抽根煙嗎?”
她向來煙不離身,在長達快十年的獨居生活裏,煙可以代替眼淚,讓她看上去比常人還要堅強。
她堅強嗎?其實晏司諾自己也不清楚,她不會在黑暗的角落懦弱無能的痛哭,相反的是在旁人眼裏她向來開朗樂觀,雖說性子直,那也是好相處的脾氣。
可是她說不清,說不清為什麽自己一直下意識的避開刀具,說不清為什麽在聽見別人吵架時自己會縮在角落發抖。
見曹操沒有阻攔,她幹脆利落地掏出藍綠色包裝盒。
曹操之前也有勸過她,說自己也曾年少輕狂。
那時的晏司諾隻是透過煙霧掃了他一眼,輕飄飄的說一句,“會長,哭的女人會很難哄,你諒解一下吧。”
“會長,剛才的事你可以不要跟他們說嗎?”
曹操望著她,平日裏高高在上冷靜理智的會長形象在此刻變得溫潤柔和。
女孩的睫毛如黑色鴉羽,他們靠的很近,曹操甚至能感受到那噴灑在他臉上的溫熱呼吸,曖昧至極。
他斂下目光,此刻也不想追究晏司諾為何要傷害自己,隻是吞吞吐吐地說,“今天的事我不會對第三個人說,以後不要傷害自己了,劉兄他們會擔心你的。遇到什麽困難,都可以跟我說…跟我們說。”
晏司諾笑眼彎彎,俯身至曹操耳側,身音魅惑低喃,撓人心肝,“會長,你真是個好人。”
美麗又捉摸不透,她就像一陣風,來去自如,大抵人活一世,總要遇見如此驚豔的人,曹操這麽想著。
一晚無眠,腦海裏閃過的都是晏司諾,她的音容笑顏,她的一舉一動,曹操忽地睜眼,迷惘茫然地撫上胸口處。
他一向小心謹慎,就算是麵對住在同一屋簷下的劉備關羽等人,也並非百分百的信任,可如今自己心心念念的都是晏司諾。
太危險了。
第二天晏司諾用不小心劃到手的蹩腳理由搪塞了過去,盡管如此他們還是一臉擔憂地叮囑她小心些,關羽甚至提出以後要用刀的事情都讓他們來的建議。
不知水逆還是怎的,課間晏司諾和貂蟬小喬去福利社買飲料,走到拐角時一個男生抱著書本風風火火地跑來,躲閃不及,眼看就要撞上晏司諾。
沒有意料之中的衝擊感,晏司諾隻覺自己被人拉開,向身後看去,竟是呂布。
呂布幾乎是把晏司諾撈進懷裏,大手摟住她的腰肢,看著那纖細如水蛇的柔軟,他心下一空,是之前從未有過的情緒,想要占有,想要將她囚禁於自己身旁,她的每一寸肌膚骨肉,都隻屬於自己。
理智很快使他清醒過來,確保晏司諾站穩之後鬆開了手,又盯著她那被繃帶纏繞包紮的手腕,喉間滾動,“你的手怎麽了?”
晏司諾掃了眼自己的手腕,抬頭看他,“不小心劃到的。”又轉頭看向貂蟬,眼中笑意更濃,“你是來找貂蟬的嗎?”
呂布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額前碎發在他眼下刻出陰影,忽明忽暗,沮喪的情緒瞬間填滿了他的內心。
一次次將自己推給貂蟬,到底是為何?
他明明比五虎將更強,更適合站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