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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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呂布如初生牛犢要同曹操競選學生會會長的消息不脛而走。

    他不知是怎麽博得貂蟬同情,讓大美女幫忙宣傳,甚至定下了‘會長選呂布,貂蟬來服務’這種充斥著討好野心的口號。

    其他人正在商討此事,晏司諾謹記雷克斯的話,閉口不語,隻是乖巧地坐在沙發上。

    選舉如期而至,晏司諾在紙上寫下曹操的名字後交給了唱票人蔣幹,然後偷偷溜出了教室。

    她要去福利社買點吃的喝的,學生會會長選舉這種活動實在是太無聊了,特別是對於晏司諾這種在上學期間從未擔任過一官半職的鹹魚來說。

    炒碼麵的香氣縈縈繞繞,使得晏司諾加快了步子。

    “司諾。”

    身側忽然傳來關羽的聲音,晏司諾略帶疑惑地看向他。

    “二哥?你怎麽來了?”

    關羽笑容爽朗,如冬日暖陽般可靠有安全感,他抬手想要摸摸晏司諾的腦袋,不料後者退了小半步。

    雖想不動聲色,但還是被他看在眼裏。

    笑意僵在少年俊朗的臉上,他訕訕收回了手,想要擺脫這尷尬的氣氛,“我看你今天都不怎麽說話,是有心事嗎?”

    對待珍寶般小心翼翼地看著晏司諾,生怕觸了她的黴頭,怕是連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的心思是何時變得這麽細膩敏感。

    是那雙杏眼巴巴望著自己的時候,還是那殷紅的唇對著自己笑,亦或是甜糯嬌氣地喊自己二哥,毫無防備戒心的依賴著他。

    開始關注她的一舉一動,猜測她是想要去哪裏,想要吃什麽,希望她能幸福快樂。

    關羽很笨拙,笨拙的隻會用滿腔真誠,隻會比別人努力上千倍萬倍,僅為了能讓晏司諾沒有顧忌的依賴他。

    在他這裏,晏司諾是不會犯錯的。

    “不是的,隻是覺得教室的氣氛太過壓抑了。”她裝模作樣的垂下了腦袋,一副自責模樣。

    到了福利社後關羽讓晏司諾先在一旁坐著等他,沒幾分鍾便抱著滿滿一懷零食到她跟前。

    水蜜桃味的0卡汽水,低卡的黑巧克力…

    幾乎全是她愛吃或是平時常吃的零食。

    他是什麽時候記住的…眸光徐徐巡視了一圈,落在關羽身上時凝滯一瞬。

    看著那雙燦亮的眼緊盯著自己,關羽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

    他語調放得輕柔,“吃了會開心些。”

    以為他早已習慣,看著關羽那憋得通紅的臉,晏司諾有些懵。

    好像有些懂了,懂雷克斯話裏的含義。

    好比眼前人,他不懂得如何用甜言蜜語討人歡喜,隻是懵懂的獻上所有真心,並不急於求成想跟她在一起,存在感並不強卻毫無侵略性的溫暖著心尖上的人。

    有那麽一瞬晏司諾覺得三國並不可怕,也許真的跟修說的一樣,三國是三國,銀時空是銀時空吧。

    起碼銀時空不僅僅隻有爭名奪利和稱霸天下。

    關羽順手幫她打開汽水拉環,氣流猛然向外湧動,“呲”地一下。

    有意岔開話題,晏司諾輕抿一口氣泡水,“也不知道競選怎麽樣了。”

    “我出來時會長的票數領先許多,想來不用太過擔心。”

    他語氣稍顯認真,把晏司諾逗得輕笑一聲。

    哪裏是真的關心競選,她壓根就不知道學生會會長這一職位的重要性。

    落日餘暉借著玻璃窗灑了滿地金黃,連帶著坐在靠窗位置的他們,也被鍍上一層淺淺的軟金色。

    二人沒有停留太久,等晏司諾擦掉嘴角一點巧克力的碎屑後便起身離開。

    意料之中的,曹操以絕對優勝連任學生會會長,為了慶祝早早便離開跟修一起去準備花車遊行,不遠處的呂布神色自得,絲毫沒有失敗者的落寞神情,卻在看見關羽跟晏司諾並肩而行時繃直了唇線。

    腳下如負千斤重,邁不出半步。

    他不想承認,可又無法否認,晏司諾就是他命裏的那個變數。

    什麽也不用做,就能輕而易舉烘熱他那顆冰涼已久波瀾不驚的心。

    晏司諾攏起黑卷長發,用皮筋圈了又圈,她打算再敷個麵膜獎勵又安穩度過一天的自己。

    敲門聲響得不合時宜。

    沐浴露的甜膩香味同嗆人的酒味糾纏混合,雷克斯身上的襯衣紐扣半解,他的頭低垂著,晏司諾卻能看見他紅透的耳朵根。

    “多了?”

    她眉毛一挑,歪歪斜斜地倚牆而立,額角抵著門框。

    “嗯,多了。”

    頂光的冷白一晃,雷克斯將晏司諾撈到自己身前,半弓著身子,額頭抵在她那看起來羸弱不堪的肩上。

    引人迷醉的酒味頓時被晏司諾吸了個大半。

    她迅速地後退半步,沒有半點同情心的要與雷克斯保持社交距離。

    “喝醉耍流氓啊你?”晏司諾玩味般的勾著唇。

    樓上樓下都寂靜無聲。

    屋外,風吹樹葉的窸窣聲飄進來。

    鍾擺滴滴答答,時間流逝,無止無休。

    曾經夜夜混跡出入在黑貓酒店的ko2戰神雷克斯怎麽會有這麽容易醉。

    隻不過意識有些昏沉,四肢有些無力。

    腦子裏有點想她。

    想見她,所以就來了。

    “你不打算讓我進去嗎?不怕其他人看見?”他抬了抬下巴,頜骨線條愈加明顯硬朗,似是挑釁。

    晏司諾不吃這套,雙臂交叉抱在胸前,裝作不好意思的俏皮一笑。

    “見到了就可以讓他們送你回房間啦。”

    想起以前總是會羞怯臉紅經不起撩撥的薑晚,雷克斯苦笑一聲,啞著嗓子說

    “真的不能原諒我?”

    他軟下了語氣,仔細看眼睛有些許紅了。

    其實他心裏約摸著有個答案。

    可他不甘心。

    雷克斯闔上眼睫,隻覺得耳邊嗡鳴聲不停。

    “如你心中所想,不能。”

    她不是薑晚,沒有權力替她做出選擇。

    可是出於同類人的心理,晏司諾知道薑晚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

    偏偏雷克斯犯下了最致命的錯誤。

    如果她從頭到尾都是以晏司諾的身份出現,倒是很樂意跟雷克斯較量一場。

    他還蠻對自己胃口的,無論是臉,還是脾性。

    “你給我寫的那封信會成真。”

    那簡短的寥寥幾字,是對他今生施下最惡毒的咒語。

    起初以為她是因為太愛自己,因愛成恨,才會寫下那句話。

    可笑的是自己的晚晚眼裏早就沒了雷克斯。

    看他這副脆弱受傷的樣子晏司諾差點心軟,她手腕一翻,轉身退進房間想要關門。

    隻見雷克斯長臂一橫,抵住了門框。

    他沉默許久,再睜眼時,眼底早已歸於平靜,“你身上的味道跟以前的不一樣。”

    “我不喜歡山茶花。”

    晏司諾取下發圈,黑卷發落在肩後,隨手捋了捋有些蓬鬆的發,無奈地攤了攤手。

    她從來都不是甘於平凡嬌弱易折的脆弱白花。

    也不是照亮人心的柔和白月光,不會像電視劇裏的女主角,成為你身處無盡黑暗時的一束光,也不會化身為你即將墜入深淵前的一條繩索。

    她是心口上的疤,反複搓磨無法治愈,是夜夜在你腦裏縈繞盤旋的噩夢,越刻越深。

    是別人不能提及半分的美麗,拿開的最豔的牡丹花形容都不足以道出她的風情。

    狂妄的,肆意生長的,在懸崖峭壁上,深淵巨穀中,用美麗的外表引誘你踏進她設下的陷阱裏。

    這次晏司諾沒有留情麵,絲毫不拖泥帶水地關上了門。

    ‘嘭’的一聲,除了窗外的聲聲蟬鳴,萬物趨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