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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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麽?”
身後響起男人的聲音。
這麽一比較,直播間的觀眾忽然發現林還債個子特別嬌小,就像擺放在櫥窗裏的娃娃。
她轉身,看向已經二次覺醒的陸橫:“隻是看瑞巫斯一隻蟲在這裏,找他說說話而已。”
“是嘛?”陸橫根本不信,他越過林還債,將瑞巫斯攬在懷裏宣示主權,“他的雄主在這裏。調戲已婚的軍雌,就應該承受他雄主的怒火。”
“嗬。”食指抵在唇邊,笑容輕蔑,這位年輕的貴族少女姿態傲慢,“那有什麽關係?我們可以交換雌君。當然,隻要你願意,什麽時候都可以哦~”
“我一直都對瑞巫斯抱有興趣。”
她抬著下巴,眼神落在陸橫摟著瑞巫斯的那隻手上,仿佛對方懷裏的蟲是她的雌君。
對於這種事,宴會上的蟲保持一種看熱鬧的心態,沒有誰覺得有什麽不對。
再優秀的雌蟲,也隻是雄蟲可以交換的玩物。除了愚蠢的平民,誰會將貴族之間的聯姻當真?
都是逢場作戲,一種立人設的作秀罷了。
“你的雌君還在這裏。”
陸橫好像受到了什麽侮辱,握緊拳頭。似乎馬上就要忍不住,給林還債臉上來一拳。
而出乎意料的,林還債的雌君,奧克裏德並沒有任何生氣的表現。他視線落在瑞巫斯身上,淡淡說了句:“你真幸運,輕易就能獲得我想要的寵愛。”
“如果是雄主想要的,無論是什麽,我都會替她拿到。”
包括你,瑞巫斯。
這句話他沒說,可視線已經替他說出口。
這位氣質溫潤的少校,不笑的時候,有種不怒自威的內斂,令蟲捉摸不透。
“奧克裏德,你太可悲了!她這樣的雄蟲根本不值得你效忠!”瑞巫斯眉頭緊皺,看林還債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桶不能回收的垃圾。
砰——
陸橫的拳頭打出,砸在那張掛著輕蔑笑容的臉上。
漂亮的黑天鵝向後仰倒,華麗的裙擺飛揚,整個砸在柱子上,露出裙底的黑色高跟鞋,和一截白皙的腳背。
林還債擦了擦額頭的血跡,鬢發微亂。
紅色,在黑白之間呈現刺目的鮮豔,像凋零的玫瑰。
她收斂笑容,仰頭看向陸橫,眼角的黑痣像一滴眼淚,卻不見卑微痛哭的樣子。
表情冷靜的過分。
【哇!打的好爽我好愛!】
【怎麽會有人跌倒都這麽好看!】
【這就是破碎美學嗎?愛了愛了!】
【握草!這男的下手太狠了!】
【都說打人不打臉,這麽好看的臉,你怎麽忍心?怎麽忍心啊!】
【嚶嚶嚶,心疼我家反派。】
憎惡值-50並持續掉落。
陸橫繼續出手,卻被奧克裏德擋住。
那紅色,在他看來,比任何傷都要嚴重。
原著中,木阿麗都被暴打到身上多處骨折,也沒見奧克裏德出手。
在這個世界,雌蟲對雄蟲出手,是犯法的。哪怕是雄蟲傷害雌蟲,錯過都在雌蟲那一方。
因此,奧克裏德的這番舉動幾乎可以剝奪少校軍銜,並壓去坐牢,挨十幾鞭,以儆效尤。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插手!”
打林還債,對已經是級雄蟲,又是男性的陸橫來說,自然是手到擒來,可身為雄蟲,他還不是同為級雌蟲的奧克裏德的對手。
盡管奧克裏德並沒有做什麽,隻是擋在他家雄主身前,就已讓陸橫犯怵。
“您受傷了,是我沒保護好您。”
奧克裏德根本沒在意陸橫說了什麽,他彎腰抱起林還債。
對上那雙心疼的綠色眼眸,林還債沒有絲毫動容。她推開奧克裏德,起身拿刀:“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你退下。”
輕輕的力量,就將高大的奧克裏德推開。他單膝跪地,仍舊固執地擋在林還債麵前:“對不起,讓您受傷了。請責罰。”
林還債竟是直接無視了奧克裏德,提刀走向陸橫。
噠噠噠,速度極快。
“把刀放下!”
陸橫沒想過真刀真槍的幹,那樣絕對會死蟲的。
“我憑什麽聽你的?”
水果刀反手刺向陸橫的眼睛,抬腿直踢襠部,動作幹脆利索。
“你不應該使用武器!”
陸橫躲避不及,腳下一滑,跌到地上,躲過了一劫。
“我弱嘛,自然得找點東西防身。”
說著這樣的話,攻擊卻毫不留情地落下,貼著陸橫的臉頰。
刀尖砸在瓷磚地麵,震顫的聲響傳進耳朵裏,陸橫感受到一種對上野獸獠牙的恐懼。
這個跪坐在他身邊這個少女,絕非善類!
“怎麽,就許你以大欺小,不許我以弱勝強?”
綴在鬢角的珍珠順著長發滑下,繞過肩膀和脖頸,遮掩了宴會的燈光,和少女眼底的冷漠嘲諷。
“之前打我的時候,你可沒有講規矩。現在,求饒,說不定我還可以饒你一命。怎麽做,你自己選~”
她像一隻戲弄老鼠的貓,語氣裏充滿了惡趣味。
“我是帝國第一個級雄蟲,即使你是貴族,殺了我也……”
“我說過,求饒,才有可能活命。”
刀刃抵著脖頸,就算不說話,隻是咽口唾沫,都能感覺到那種鋒利的質感。
“一隻死去的級雄蟲,抵得過一個還活著的a級雄蟲嗎?帝國不會接受這樣的損失。你怎麽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林還債一手握刀,一手按在陸橫頸後,忽略動作隻看神情,像是在作畫般認真優雅。
她一言一句教著陸橫,用刀尖戳了戳對方的腰帶,“怎麽不反擊?是等著我寵幸你嗎?”
最後四個字貼著陸橫的耳朵說出,輕的不容第三隻蟲聽見。
【放開他,讓我來!】
【羨慕a】
【喂喂喂,中國人不打中國人,你們倆不要窩裏鬥啦!】
【其他蟲都看呆了。】
【這是什麽的好登西?趕緊截圖保存!】
憎惡值-70是從直播間觀眾身上飄出來的。
憎惡值+600是從陸橫身上飄起的。
憎惡值+3800來自瑞巫斯。
來自奧克裏德的50000憎惡值飄到陸橫身上,與她擦肩而過,強烈的不容忽視。
林還債睜大雙眼,詫異地看向奧克裏德。
他在恨什麽?
機會不容錯失,趁這個空擋,陸橫一腳踢開旁邊的少女,失了智般將人按在地上猛揍,拳頭全往臉上、肚子上招呼。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既然你說殺了我,帝國也不會追究。現在這句話,我原封不動還給你!”
像是發泄恐懼般,他眼眶泛紅,身軀顫抖。
憎惡值不斷增加,直至+50000從陸橫身上飄出。
雖然早做好挨打的準備,但還是好疼。
林還債視線模糊,她盯著天花板的水晶吊燈,覺得自己敬業極了。
直播間的觀眾已經不忍直視,覺得男主下手太狠,性格太過衝動暴躁。
撕拉——
裙子裂開。
緊致白皙的小腿、圓潤彎曲的膝蓋上全是青紫爛紅的傷口,傷勢看著有些嚴重。
“雄主!”
奧克裏德第一次違抗命令,將林還債抱進懷裏。
懷裏單薄瘦小的身軀,使他如此清晰的感受到雄蟲的脆弱,仿佛一個呼吸會消失。
身體裏像是有什麽東西隨之抽離,他指尖顫抖,忽然感到一陣害怕。
沒有緣由的害怕。
而陸橫也因為這個動作回神,他跌坐在地上,看著骨節處的血跡,忽然有些手疼。
像是尋求安慰般不斷退後,被瑞巫斯拉起。
“您沒必要為我做到這種地步,對付她,您不該親自出手的。”瑞巫斯抽出一條手帕,仔細擦拭著陸橫的手,像是在清理什麽髒東西。
擦幹淨後,他就點火將那片染血的手帕燒了。
然後看都不看林還債一眼,帶著陸橫離開宴會,坐飛行器離開。
直播間因此關閉。
林還債感覺臉上濕漉漉的,還以為是血,睜開眼睛一看,對上奧克裏德泛紅的雙眼。
這家夥竟然哭了。
“咳咳”,她想說話,可一開口就忍不住咳嗽,“不要傷心,帶我去看醫生。”
“遵命。”
奧克裏德張開翅膀,以一種比飛行器還快的速度前往私人診所。
醫生嚇了一跳,看著奧克裏德懷裏血淋淋的人,沒有問發生了什麽,立即給人處理傷口,注射鎮痛劑。
“奧克裏德。”林還債微微抬手,就被一雙幹淨溫暖的手主動握住,“你不要傷心。我不會死……”
“您不會有事的。”
這句話更像是對他自己說的。
“是我技不如人,才受的這些傷。這樣的結果,我早就料到了。”林還債說著說著,就覺得疲憊,手一鬆,閉上眼睛睡著了。
奧克裏德卻沒有鬆手,他眼神空洞。
我隻知道,傷害您的蟲,必須付出代價。
回想起林還債看過來的那一眼,視線落在他身上,緊接著就被那個該死的雄蟲……
他抿緊唇瓣,眼底泄露出強烈的殺意。
不知過了多久,林還債醒來,看見奧克裏德就坐在她旁邊,隻是瘦了很多,有些脫相。
他手裏拎著一袋水果糖,一顆顆往嘴裏送。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吃水果糖,卻沒有笑容的蟲。
對方身上的憂鬱、悲傷,幾乎化成實質,讓屋子裏的光線有些暗沉。
“奧克裏德,你為什麽不高興?”
一向溫順的雌蟲卻沒有回答,隻是機械地重複著吃糖的動作,像一台沒有感情的機器。
很快,糖見底了。
奧克裏德後知後覺地回神,對上林還債詢問的眼神,搖了搖頭:“回雄主,我並沒有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