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救出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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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確實出事了,他沒想到青天白日的,對方竟然埋伏他,對方來人眾多,雙方交手,刀刀見血,各有損傷。
但對方仗著人數優勢,逐漸占據了上風。林海的馬車被護衛護在身後,聽到哀嚎聲、聞到血腥味,心中不忍,高聲問道:“你們想要什麽?”
“我們聽命於人,隻想請大人和我們走一趟,我們保證不會傷到大人姓名。”說話是個臉上有疤的壯漢,他把刀從一個人身上□□,撲哧一聲,血濺滿了他全身。
他不以為意用袖子摸了一把臉,“林大人不答應也行,反正這些人都死了,我們也能請林大人過去。”
又是刀劍相撞聲、打鬥嘶喊聲。
蘭生和桑落是林海的小廝護在林海跟前,對林海說道:“老爺,我們護著您的。”
林海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林子,長歎一聲,說道:“桑落,往日你最伶俐,又會些拳腳,你回揚州報信。桑落,你為人穩重,就得讓你跟著我了。”
“老爺?”蘭生有些著急。
“這樣下去,你們都得死,不如堵一把,看我命大不大?”
蘭生焦急拒絕:“我不走。”
“蘭生,你現在出發,還有可能救老爺。”桑落很是冷靜,“能跟著大人,是我的福氣。”
“我…”蘭生看了一眼林海和桑落,抱拳說道,“老爺放心,哪怕是死,我也會把信報給太太。”
蘭生溜出去。
“你們停手,我跟著你們走。”林海高聲說道。
聲音逐漸暫停,刀疤大漢用刀挑開了簾子,刀尖上的血順著滴了下來,迅速聚成一塊。
見林海是個麵色蒼白的書生,刀疤大漢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多謝林大人配合。林大人還不如早答應,也就不會有那麽多人死了。”
林海的麵色又白了幾分,問刀疤大漢,“我的護衛,怎麽辦?”
“他們傷了我們這麽多兄弟,自然是付出點代價。”刀疤大漢嘿嘿一笑。
“我身上有一千兩,買這些護衛的命。”林海果斷說道。
“你們也是拿錢辦事,你們那位雇主可說了讓你們殺我的護衛?”林海反問。
刀疤大漢在聽到林海出錢的時候,眼中閃爍著貪婪,“太少了。”
“兩千兩,你們若不同意,我就把銀票撕了。日後補給這些護衛家眷。”
“好。”林海從袖中拿出原本添香油錢的銀票,遞給了刀疤大漢。
受了輕傷的都被綁起來,不能動彈的,都被丟到林子裏。
林海大怒:“你們言而無信。”
“林大人,我隻保證不殺他們,若是他們自己死了,就沒辦法了。”
林海深呼吸,平複了心緒,淡淡說道,“走吧。”
林海等人都被蒙上了眼睛,捆上了手。
走了一刻鍾就到了地方,被關在了屋子裏。
屋子窗戶都被釘死了,房門也被鎖住了,屋裏隻有林海和桑落。
“咱們隻能等了。”
……
蘭生溜出來之後,也不敢走大路,往揚州城跑去,他跑得太快,沒有注意腳下,踩到了石子,從山坡上滾落下來,正好撞見了林璟等人。
蘭生心中默念“阿彌陀佛”,立馬喊著林璟,“快送我回揚州,我要見太太。”
“是不是老爺出事了。”林璟沉聲問道。
蘭生急忙辯駁:“不是,是老爺身體不適。”他不信林璟。
“什麽時候,你還不說實話。”林璟厲聲斥責,蘭生被嚇得一哆嗦。“老爺身體不適,連匹馬都不給你,讓你跑著請大夫太太讓我來的,而且你覺得碰到我們是巧合?是因為我們在這一片搜尋。”
“是老爺出事了。”蘭生咬牙說道,“他們綁了老爺。”
“你們在哪裏出事的?”林璟問。
“穿過林子便是。”蘭生指了方向。
“走,先去看看。”
匪徒用土埋了血跡,可是走進的時候,還是能聞到一股血腥氣。
“蘭生你帶個人去林子附近看一看。”林璟有條不紊,“剩下的人順著車轍印的方向找林大人。”
“為什麽不讓我去?去林子幹什麽?”蘭生嚷嚷起來。
“你也說了有傷亡,他們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帶走的,必定是丟棄到附近林子裏,這裏本就偏僻,林子更是鮮少有人去。”
“你帶人先包紮,再去揚州稟告太太,記得和太太說,已有老爺線索。”
林璟語氣裏不見著急,明明還是個孩子,卻比很多人沉穩。
蘭生也不由自主被他鎮定的情緒感染了,聽從了林璟安排。
“我們仔細查一下,距離這裏半個時辰內的莊子村莊。”
見吳安不解,林璟心中暗歎,還是因為自己小,吳安有所懷疑,必須和他們解釋清楚,“他們帶著馬車走不快,而綁架老爺這件事貴在速戰速決,時間長了,官府肯定有所察覺,所以,他們肯定先找個地方關著老爺。”
“但我們動作要快,因為對方也會很快與老爺見麵。我們得趕在他們前麵。”
林璟帶著吳安順著走下去,他們運氣很好,沒走彎路,就見到了一個普通的田莊。
吳安等人看向林璟,林璟下馬看了看通往田莊的路,最上麵一層沙土細碎。
“十之,老爺就被關在裏麵。這些沙土,是他們為了掩蓋行蹤的。”林璟算了算時間,對吳安說道,“我們到的不遲,如果對方沒事先到這裏,那麽從時間來看,隻有匪徒在裏麵。如果他們事先在裏麵,估計才剛開始見麵。”
林璟估計的差不多,林海確實在田莊裏見到了幕後之人。
見到那人那一瞬,連沉穩的桑落都大驚失色,“竟然是你。”
“是我。”話音才落,就見桑落隨手拿起杯子往對方身上砸去。
“我以為會是穀廉。”林海坐在椅子上,滿是疲憊,“沒想到是你,夷白。”
穀廉和夷白都是林海貼身侍衛,從小就跟在林海身邊。穀廉性子古怪,心思深沉,獨來獨往的,在府裏人緣也不好,夷白卻相反,他為人豪爽,出手大方,又重情重義,別人有困難就去找他。這也因此給夷白行了方便,他能旁敲側擊打聽到林海的行蹤。
“老爺可曾對不起你,你竟然背叛老爺。你還是人嗎?當年你娘病了,你沒餘錢,是老爺請的大夫,你出手闊綽,經常沒錢,是老爺常找由頭補貼你……”
夷白臉上閃過一絲掙紮,“老爺的恩情,我隻能來世再報了。”
“總得讓我知道我怎麽看走眼了吧。”林海不解,穀廉是被買來的,可夷白是家生子,父母都在林府做事,他又極為看重家人,不該背叛。
“我親生父母另有其人。”夷白說了出來,“我養父母生不出孩子,聽說需要一個孩子引著,所以買了我。我親生父母姓呂,現已過世。我下頭還有個親弟弟,他……”
夷白緩了緩,才繼續說:“他走私私鹽,被老爺抓住了,我找了關係,可老爺堅持嚴判,他被流放,在路上死了。”
“他是罪有應得。”林海冷冷說道,“即便再來一次,我也會這樣做。”
“是最有應得,可他是我親弟弟。”夷白苦笑一聲,他重情誼,也被情誼拘束,不得不報仇。
林海不想再和他說話,“他們讓你們幹什麽?”
“他們想要蘇鹽運使的東西。”夷白和背後之人都不知道是什麽,但按照林海的作風,他一定能從蘇妙玉那裏獲得什麽。
“我沒得到。”林海拒絕。
畢竟有十幾年主仆情誼,夷白不忍心刁難林海,“老爺,我在這裏能保著您,可若是您一直不肯說,我怕他們對您嚴刑拷打。”
“那就讓他們來吧。”林海無所畏懼。
夷白無奈隻能出去。
林海暗自懊悔,自己大意了。
可過了一會兒,就聽見敲擊木板的聲音。
“林大人?”林海湊近後窗聽到一聲喊聲。
“是我,屋裏沒別人。”
隨後便是木頭吱呀吱呀的聲音,吳安撬開了封窗戶的木板,打開了窗戶,跳了進來。
“你是吳氏武館的吧。”上次吳安等人被抓,林海曾瞧過一眼。
“大人記得我?”吳安很是驚喜,“我叫吳安,是跟著璟哥兒來救您的。”
“多謝吳壯士置危難不顧,前來相救。”
“您喊我名就行了,而且我也不是白來。”吳安撓了撓頭,“璟哥說有一千兩銀子。”
“我先把您救出去,再動手。”吳安說道,他怕林海在,自己陷入被動。
林海沒有答應,桑落卻反應過來,“老爺不必管我,您先走,我掩護。”林海擔心桑落留下有危險。
“我帶不走倆人。”吳安有些焦急。
“若是你們和他們動手,取他們性命,有幾分把握?”林海問道。
“十之。”吳安想了一下,如果隻是製服,打鬥中要顧及很多,反而束手束腳的。
“那就一個不留。”林海雖有菩薩心腸,可也有霹靂手段。
“我保證你們事後毫發無損。”
吳安見林海一個文弱書生說出這冷酷的話,打了個哆嗦。
“你先一等。”吳安又出去,再次回來帶了個人,“他在屋裏護著您。”
不多時,外麵響起了打鬥聲,匪徒原本就受傷了,人手折損不少,一開始還能聽到叫喊聲,刀疤大漢說了句,“我們是金陵汪家的,大家都是道上的。”到最後卻歸於平靜。
吳安帶著一身血腥氣,推門而來,臉上有些懊惱,“大人,跑了兩個,其餘都已伏誅,隻是有個人說是林家的人,要見您,現在在院子裏。”
林海起身往外走,外麵一地屍體,桑落忍不住吐起來,夷白捂著大腿,半躺在地上,身邊一灘血。
“老爺。”他抬起頭看著林海,“我沒說,別的事我都沒告訴他們。”
林海知道是關於司徒淵的事。
夷白眼中滿是祈求,可下一瞬便難以置信,因為林海拿了長劍,從他胸口穿過。
吳安等人大驚失色,真沒想到林海會親自動手。
林海從袖中拿出手帕,擦了擦,“背叛我的手,就是這樣的下場。”
桑落麵露不忍,林海看著夷白屍體,居高臨下說道:“你既已背叛,就該徹徹底底背叛。若記得主仆之情,就該忠貞不二。背叛後還想著主仆之情,可笑,你總是不合時宜的心軟。”
這一幕,也刻在吳安的骨子裏,從心底升起一股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