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聽說了你身子在生素素的時候落下了病根，但這是素素的錯嗎？她來到這個世上是自己能選擇的嗎？素素沒有因為生在一個貧民百姓家而感到憤懣，你為什麽還會因為難產怪罪她呢，你應該知道，難產不僅僅會傷害大人同時也會傷害到孩子，你們應該更加疼愛她才對啊。”

    “寧平，你是王家的大哥，理應做好表率，尊老愛幼做人該有的美德，上次吳老二家出事，你們沒有獻出愛心，我們也可以理解，因為你家孩子多，負擔重，吳瑤瑤又是別人家的孩子，你們不給食物也是情有可原，可王素素是別人家的嗎？她是你們的親生閨女，你們還總不讓她吃飽肚子，我可是聽說了，王素素不止一次餓暈在外麵，還是路過的張嬸給了口吃的，你們不給飯吃就罷了，吳瑤瑤是個好孩子，看王素素可憐，給了她幾個煎餃充饑，可你看到了不分青紅皂白就把她給打了，有你這樣當娘的嗎？”

    村長覺得話已經說得夠多了，最後還不忘補充道：“我是村長，但這些家長裏短的小事我是不會管的，我也沒精力管，但這是好孩子，我也不忍心她被糟踐到沒命，隻希望你們能把我說的話聽進去，以後好好待她，等她將來嫁人了，你們也不會後悔曾經苛待過她，她將來過得好，自然也會想著你們。”

    王寧平聽了連連點頭，他也不想女兒被打，村長出麵正好給媳婦一個改正的機會，以後若是再犯同樣的錯誤，他也能在一旁提點，誰也不希望自己惡名遠揚。

    他是想明白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疼，隻要孩子有心，將來就不會虧待他，媳婦以後也不能生了，素素會是他最後一個孩子，這樣一想不僅不該對她不好，反而應該對她更疼愛才對。

    “李叔，聽你了一番話，我頓悟了，我以後一定對素素好，給她吃飽穿暖，不會再苛待她一分，否則我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王寧平發起了毒誓，目的是為了震懾一旁的王桂琴，她雖然對素素不好，但對他還是很關心的，隻要他發了毒誓，王桂琴也不會再對素素起狠心。

    意料之中，王桂琴終於泄了氣，她是親娘，不是繼母，當然知道要對孩子好，可一看到那孩子，就會想到自己瀕臨死亡的那一夜，她當時發過誓，若是能活下來一定不會饒過這孩子，以後每次打素素的時候，其實都是在折磨自己，她並沒有因為打孩子得到解脫，反而陷入了無盡的痛苦裏。

    忍著不去生她的氣，可心裏就是不得勁，罵她打她後，又會陷入自我懷疑，自己這麽做是不是太過分了，素素明明沒有錯，即使做了事也都是芝麻綠豆大的小事，根本沒必要打她，可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體內一股火，手就不由自主地打了過去。

    王桂琴雙腿發軟，癱倒在地，她此時此刻有種解脫的感覺，因果循環，以後隻要不再那麽對待素素，她也就不用在痛苦中掙紮了。

    吳瑤瑤扶著素素進到堂屋，素素屈膝跪在王桂琴的麵前，低聲認錯：“娘，你別難過，我以後一定多幹活，少吃飯，隻要娘開心，我不怕吃苦，我也不怕娘打，隻要娘開心就好。”

    王桂琴徹底崩潰了，她忍不住伸出手，吳瑤瑤以為她是要打素素，想出手製止，素素也條件反射把脖子縮了進去。

    “你怎麽這麽傻啊，娘這麽對你，你還為娘著想，你知道你這樣讓我更難受，你就是沒心的丫頭啊。”

    這回王桂琴沒有打素素，而是把素素摟在了懷裏，抱頭痛哭，“是娘錯了，娘不該把怨氣撒到你身上，娘一定改，素素，你能不能答應娘，以後有什麽就跟娘說，不要再憋在心裏，委屈自己，好不好？”

    王桂琴哭，王素素跟著哭，她娘是悔恨的淚水，她是幸福的淚水，她甚至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或許這還是個夢，這種夢她做過無數次，每次醒來都是無盡的失望。

    “娘，你別哭了，我真的沒有偷吃，餃子是瑤瑤姐給我的。”

    既然娘讓她有什麽說什麽，她隻想澄清自己，她是個好孩子，不是娘之前說的那樣，好吃懶做，偷奸耍滑。

    王桂琴擦幹眼淚，情緒也平靜下來，“娘知道了，瑤瑤也是個好孩子，我之前誤會她了，她娘長得好看，比村裏所有女人都好看，男人見了都會愛上，我是嫉妒她，所以對瑤瑤也就沒有好感。”

    “瑤瑤，今天嬸子對你說的話很重，請你不要放心上，嬸子是一時糊塗，以後不會了。”

    吳瑤瑤本就沒放在心上，她娘是什麽樣的人，誰也沒資格評判，她娘是不是狐狸精，跟她也沒有關係，但能聽到王桂琴這麽說，她心裏也挺受用。

    “嬸子，你能和素素和解，我也就放心了，我和村長伯伯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她畢竟是外人，能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今後是好是壞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忙完了別人的事，該忙自己的活了，昨天在集市上買到了辣椒種子，價格高，但她還是買了，院子裏的地已經翻好，一小撮種子撒進土裏，等了三五天就能看到秧苗了。

    村子裏還沒見到哪家種辣椒，估計是他們都不知道有這麽個蔬菜，今天看到種子的時候，掌櫃的也不確定是什麽，要不是她在外婆家見過，她也不認識。

    種好辣椒，又給韭菜，西紅柿，黃瓜秧施了肥，天氣漸熱，能吃到黃瓜和西紅柿也很幸福，她的目標很明確，學會種地，做點小生意，帶好弟弟妹妹，過上小活。

    吳年臻已經八歲了，按年齡可以去私塾讀書了，李雲清就是八歲考上的童生，她也希望弟弟能走上仕途之路，農民雖好，但確實見不了多少世麵，她是大姐，隻要有能力就一定不會讓弟弟一直窩在小村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