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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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派人把雲頌、雲初和蘇錦澤從暗道送出園子後,便又回到長公主處。

    張太醫施針將長公主喚醒,秦王附在長公主的耳側竊竊私語,誰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隻見長公主一掃滿臉悲戚的神色,火速派了內侍拿著名帖去京兆尹府,大張旗鼓地報案說二公子蘇錦澤遇上了刺客,如今已經命懸一線,責令京兆伊速速將賊人捉拿歸案!

    京兆尹看見帖子嚇得屁滾尿流,趕緊接了案子,馬不停蹄派了不少官差將食園團團圍住,一個一個地審訊了起來。

    長公主則再次神色悲戚地坐在敞廳,同張太醫和容羽他們一起,謝絕一切探視,奮力救人……

    ……

    雲頌以護送雲初去般若寺上香的名義,趕到淩山腳下,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月亮在樹梢半遮半掩,隻能讓人勉強能看清楚山路。

    秦王早已帶著人,安靜無聲地守在山門處,等到雲初下了馬車,便遣暗衛上車背了蘇錦澤的身體,先一步送上山。

    又使了滑竿,和雲頌一起將雲初護送到靜齋門口,留了幾個侍衛,細細交代幾句,方才和雲頌一起告辭離開。

    一進靜齋,雲初便發現,院子早已被人整理的幹幹淨淨,廊下掛著燈籠,在如水的夜色下,顯得溫馨又明亮。

    丫鬟們麵麵相覷,臉上都有些驚訝,等她們用隨車帶著的布設將屋子整理一番,不消半刻鍾,屋子便和走時沒什麽兩樣了。

    雲初獨自站在桃樹下,低低喚聲慧娘,隻見慧娘一襲紅衣緩緩出現在她麵前。

    雲初驚訝地看著她,“不過月餘,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為何又成了這副模樣?”

    慧娘朝雲初一福,臉上帶著愧疚,曲著膝不敢起身,徐徐說道:“前幾日,有個黑衣人趁夜闖了進來,奴進不去屋子,所以不知道他在找些什麽,後來他從屋裏出來以後,奴便靠近不了他了!”

    “奴想著……他或許是將娘子留下的寶貝給偷走了,便在後麵遠遠地跟著他,沒想到還未出園子,就有另一波人將他團團圍住,話都沒說一句就廝殺起來……最後,那個黑衣人力竭被俘,咬毒死了!”

    “奴看見那波人從他身上搜出來幾個要緊的物什……全部送去了竹園!那個黑衣人死了以後,魂魄便出了竅,奴原本想要問上一問,卻沒想到,他倏地一下就不見了!”

    慧娘說完,臉上帶著驚恐的神色,衣服的顏色也更是紅了幾分。

    雲初讓她起身,沉思半晌,方才對她笑道:“你做的很好,不必自責……那你身上的怨氣,可是因為又見了死人的緣故?”

    慧娘笑了笑,蒼白的臉上飛染出兩坨紅霞,“寺裏馬上就要舉辦水陸道場,這些日子園中來了不少女眷,平日裏……奴沒事就四處逛逛,聽了不少閨閣怨事,沒想到竟沾上了不少怨氣……”

    雲初眉心跳了跳,正想跟她打聽,還未張口,便聽見她說道:“有幾家倒是經常提起娘子,話聽著不像好話,娘子還要多加小心才是。”

    “是哪幾家你可知道?”雲初好奇問道。

    慧娘蹙眉想了想,遲疑地回答:“趙家、顧家和史家……”

    雲初聞言,冷冷一笑,“倒是全來齊了。”

    說罷,又和她低聲交代兩句,便擺擺手讓她退下了。

    入了夜,雲初和衣倚在美人榻上,等著楚沄過來,昏昏沉沉一直等到三更天,她困得快要睜不開眼,才見他悠悠然飄進了屋子。

    還是那身玄色寢衣,墨發鬆鬆垮垮的隨意綰著,狹長的鳳眼微眯,晶亮的眸子仿佛是夏天月夜裏的兩池星湖,又似春天裏半雨半晴的兩樹梨花。

    他唇角微微勾起,下巴上那一道淺淺的美人溝便顯得越發分明……

    “在想什麽?”楚沄緩步走到她的麵前,半蹲下身子,將那張清冷而又如雕刻般分明的臉,湊的極近。他那把低沉而微啞的嗓音帶著說不出的魅惑,撲打著她的耳膜。

    雲初耳朵燒的通紅,狠狠捂上眼睛,“你離遠一些,我有正經話要問你……”

    楚沄看著她貝齒輕咬的粉唇,眸色一深,隨即站起身,轉身走到床邊,悠然一躺,雙手墊在腦後,看著床頂那張熟悉的青紗帷帳,輕笑出聲。

    雲初聽見笑聲在遠處,聲音卻如鴻毛清掃水麵,這下連臉頰也燒的飛紅,她緩了幾息,才放開手,惡狠狠瞪他一眼:“如今你既得了玉佩,便不需要住在我這裏了,還躺到床上做什麽!”

    楚沄側過身子,支著腦袋,一臉無辜地說:“竹園裏被你塞了那麽多人,我沒地方去了……”

    雲初深吸一口氣,假裝自己什麽都沒聽見也沒看見,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地問道:“秦王殿下如今對父親和我是個什麽看法?此番……此番來竹園,可會犯了忌諱?”

    “玉佩是從一個黑衣人身上搜出來的。”楚沄看了雲初一眼,見她毫無驚訝之色,有些詫異,“你已經知道了?”

    “這院子裏有隻女鬼,在幫我看著院子,那天她親眼目睹了整件事情。”雲初隨手給自己倒了杯水,微微抿著說道。

    楚沄鳳眼一挑,冷笑著說道:“那個黑衣人便是那天抓走舞娘那個,自打上次他將人擄走以後,我便在這寺中各處布了人手,原本是為了防患未然,卻沒想到他竟然還敢回來!”

    說著,他眸色一轉,意味深長地看著雲初又說:“那枚玉佩落到我手裏以後,因那花紋同墓室的圖案有些相似,所以留了些心思,將它係在身上‘釣魚’的,卻沒想到把你們父女給釣出來了……”

    “既然是在靜安園裏截到的人,今天你又親自將我送來了靜齋,想必能洗刷嫌疑?”雲初有些不安地挪了挪身子。

    楚沄深深看她一眼,“你們明明認出來這枚玉佩,卻不敢相認,態度太過古怪,讓我不得不懷疑。”

    雲初臉色一白,猛然站起身來,往他身邊走了兩步,“那怎麽辦?我還想著把父親和你湊做一堆呢!如今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楚沄打了個哈欠,笑著看她一眼,拍拍床邊的空位,慵懶地說道:“娘子,夜深了,你先到床上來,把燈熄了,我幫你想想辦法……”

    說著,他闔上雙眼,躺在枕頭上,半真半假地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