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解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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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澤看著自家祖父、祖母的墳塋,冷不丁打個寒噤。
雲初突然間恍然大悟:“我說呢,你自打上山以後,話突然這麽多,是害怕呀?早說啊,我多講些事情跟你聽……”
她神秘兮兮地指著不遠處:“那邊山頭連著山頭的,人多,故事也多……你看,蘇家那邊的人就特別多……”
蘇錦澤打著哆嗦,往她身邊湊了湊:“你要是再這麽嚇我,信不信回去就給六哥飛鴿傳書,說你躲在這裏!”
“二哥一路親自藏的行蹤,如今為了報複我,再去告密……你說以楚沄的性格,會怎麽疼愛你?”雲初對他呲牙一笑。
蘇錦澤一拍大腿:“又著了你的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雲初但笑不語,踮起腳尋找著阿晚的影子,剛才他明明飄去了蘇家的山頭,這會兒怎麽突然不見了蹤影?
……
暗衛們雖然懂得殺人放火,挖人祖墳這事還是頭一回幹,手上難免有些生疏,再加上蘇毅德修墳的時候,花了不少銀錢,下了不少力氣,挖墳難度十分大,進度就更慢了些。
他們天黑上的山,整整挖到三更天,才剛把解元霜的棺材從墳裏起出來。
蘇錦澤見雲初一直不停往蘇家的山頭張望,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出什麽事了?”
“阿晚來的時候飄去那邊,到現在還沒回來。”雲初著急地回答。
蘇錦澤嘴角抽了抽:“他一個鬼能出什麽事?有什麽好著急的。”
雲初微微定了定神,瞪他一眼:“萬一呢?”
她側頭想想,擺擺手:“算了,看完解元霜,他再不回來,我們就去蘇家的山頭上找他。”
“找?萬一被蘇家的人抓到,問你們是幹什麽來的?我們來找隻鬼?”蘇錦澤一想到那個畫麵,就恨不得從來沒跟她出過京。
說話間,解元霜的棺材終於要被暗衛們打開,雲初這才提起風燈和蘇錦澤一道走過去。
“媽呀!這是什麽鬼!”棺材一開,蘇錦澤伸頭看一眼,立馬蹦到幾尺遠,暗衛們也個個退避三尺。
一股刺鼻的氣味從棺材裏發散出來,蘇錦澤和暗衛們最先聞到,扶著遠處的鬆樹,哇哇猛吐。
雲初屏住呼吸,將風燈湊近了看去,卻冷不丁地再次聽見青女的聲音:“咦?”
算起來,解元霜都已經死了二十多年,早就應該變成一堆白骨才對。
可這屍身……卻是幹巴巴的,渾身的皮膚和毛發都很完整,肌膚的表麵,仿佛是刷了一層油,在月光的照射下,泛出陰冷的光。
看上去,像死了以後屍身經過特殊的處理,才會變成這副模樣……
雲初抽出帕子捂著口鼻,又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白布墊手,輕輕翻動著屍體。
果然,腦後的頭皮上,有著和蘇錦澤一樣的印記。
更讓她驚訝的是,連棺材底也有和腦後相同的印記!
雲初一看見這些印記,感覺眉心陡然一陣寒風拂過,青女突然出現在她麵前。
“你退到後頭,我來看看。”青女朝她擺擺手,淡淡地說道。
雲初已經快被這嗆鼻的氣味,熏的站不住腳,一聽這話,忙不迭放下東西就往崖邊跑去。
蘇錦澤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別!別想不開!千萬別想不開!就是難聞點,不至於尋死啊!”
“嘔……”雲初扶著崖邊的一棵鬆樹猛吐。
蘇錦澤見她吐成這樣,想到那個味,也“嘔……”的一下,又吐起來。
此起彼伏的“嘔……嘔……”聲,在山穀中回響,驚得山下一串犬吠。
“看在咱們是兄妹的份上,以後這種事,你顧惜著哥哥,千萬別再喊我來了!嘔……”蘇錦澤邊吐邊說道。
雲初顧不上理他,吐完便扶著鬆樹,看向青女的方向。
青女細細查看了解元霜的屍身,邁著優雅的步子,緩緩走到雲初的身邊。
突然,她又頓住腳步,轉頭看向蘇錦澤。
雲初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向蘇錦澤。
把蘇錦澤看得直打哆嗦:“怎……怎麽了……大晚上的,別這麽看人,瘮的很。”
青女走到他的身邊,伸出手撫上他的腦後。
雲初瞪大了雙眼,他腦後的頭皮上,有那些人以前刺上去的圖騰!
青女垂下手,仰麵看向夜空。
月光亮堂堂地照在她的麵具上,泛出幽冷的金光。
良久,她長歎一口氣:“把你的血滴進她的嘴裏,不需太多,一滴就行,封棺吧。”
雲初壓下心裏的疑惑,走到棺材前,從袖子裏掏出一把短匕,在手指上劃一下,將湧出來的血滴進了解元霜屍體的嘴裏。
她擺擺手,正要讓暗衛們來封棺,卻見解元霜屍身表麵的油光,迅速暗淡下去,變成了一具陳舊而又幹癟的老屍。
“封棺,放回去吧。”雲初對暗衛們吩咐道。
蘇錦澤走過來,正要開口相問,雲初伸手止住他:“讓我一個人靜靜,有些事情不太明白,讓我一個人靜靜。”
說著,她朝立在崖邊負手沉思的青女走去。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她低聲問道。
“前任的聖女還活著?”青女不答反問。
“十多年前,青炎族被屠殺殆盡,外祖母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雲初如實回答。
見青女不開腔,她再次問道:“這些是不是你所說的巫術?”
“不過是自作聰明的小咒術,談不上巫。”青女淡淡說道。
“可他們將這女子禁錮在畫中二十多年……”雲初麵露不解。
“這女子死前被他們刺了咒,隻要把刺咒時用的血點在畫上,便可以令她死後的靈魂禁錮在那裏。”青女解釋道。
“也就是說解元霜死前就被人施了咒的?”雲初喃喃自語。
這個結果與自己當初設想的一樣,隻是……
“那棺木下方的圖騰又是怎麽回事?”雲初又問。
“這種咒術隻能用作冤死的魂魄。那個女子的魂魄,肯定是記憶不全的,棺底的咒術是防止她的怨氣衝開桎梏,找罪首尋仇。”青女回答。
“我的血……”雲初頓在這裏,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詞問下去。
青女看她一眼:“既然是我的血脈,血自然與凡人不同。”
“那棺材裏施咒之人所用的血,可也是你的血脈?”雲初繃直了身體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