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白天總是很短。

    吃過午飯大家夥兒聊聊天，關大嬸又和二妹一起架起了火爐煮晚飯。

    吃過晚飯後，離家近的就回去了，像黃小苗和林大娘她們則被留宿了。

    李秀蘭安頓好客人後，想起一還沒給關大嫂封紅包。

    “明天再補上也是一樣的。”葉泉水今天和劉石匠關大成他們喝了不少酒。

    都說他是老泰山，今天大好的日子就應該喝。

    其實李秀蘭一直覺得今天葉家除了小八外都不應該去隔壁楊家吃飯的。

    葉佳榮卻堅持要她們去。

    城裏人嫁女娶媳都是一起辦席的。

    什麽娘家爹娘不能去婆家已經過時了，老規矩慢慢改。

    城裏人嫁女，老爹還要親手將女兒交到女婿手上，鄭重的叮囑若是不好好對待自己家閨女，娘家人會收拾她的，說得李秀蘭哈哈大笑。

    覺得城裏人就是好，沒像農村人太多的束縛。

    李秀蘭雖然老實但不笨，很懂得學習，順大流。

    “休息吧，今天也累了一天。”

    “你是喝了一天。”李秀蘭聞著他身上的酒味很是嫌棄：“真是的，當真酒不是你買的啊，可勁兒的喝。”

    “高興，高興。”說著說著，葉泉水居然“嗚嗚”哭了出來了。

    “你……”

    李秀蘭震驚了。

    “大妹嫁人了，就這樣嫁人了，成了楊智那個臭小子的人了……”

    好吧，他是不舍得啊。

    “那不就在隔壁嗎？天天都可以看見的。”

    李秀蘭真沒料到自己的男人還有這麽煽情的一麵啊。

    “你還記得懷大妹的時候不？”

    “怎麽不記得，那時候我說有了，你還不相信，非要摸摸在哪裏……”

    李秀蘭覺得自己比女兒聰明一些，一個多月沒來就知道可能是懷上了。

    這個傻子睡在身邊愣是一晚上沒閉眼，迷迷糊糊的就見他摸了一次又一次。

    “真的就有了嗎，在哪兒呢，為什麽沒有別人的肚子大，這孩子小吧？”一晚上，就不停的念叨。

    也就是那一晚讓李秀蘭知道了這人為什麽長這麽矮，操心的事兒太多了。

    “是啊，我太激動了，我就要當爹了呢。”

    “那時候你對我是真的好，生產隊沒吃的，你就跑去偷。”

    “別說得那麽難聽啊，順手牽羊不叫偷。我們幾個守保管室，順手拿幾根紅薯回來不算偷的。”

    “是不算偷。”李秀蘭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我想吃甘蔗，你和李開權是怎麽從保管室裏偷出來的？”

    “我們用繩子打一個活扣，用棍子從門檻下的縫隙裏支進去，套上甘蔗頭的時候用力一拉就成了死扣了，甘蔗也就被拉出來了。”

    “偷了不少吧？”

    “是拉了不少，那幾千斤榨糖的甘蔗我們幾個晚上守的時候就拉出來啃，啃過的甘蔗皮就堆在保管室後麵的柴垛後麵，到最後，李開權用大背篼整整背了一背篼回去當柴火燒。”

    “還說你們老實。”

    “哎，年輕嘛，再老實也會幹這些事兒的。”

    咦，說懷大妹呢，怎麽說著說著就開始 說起生產隊時偷東西吃呢。

    其實，那會兒吧，還真是不能老實，老實的人都餓死了。

    “生了大妹你沒有吃的沒有奶水，我急得要命，聽我娘說黃豆燉豬蹄下奶，我想方設法去給你搞了回來燉。”

    “那一頓的黃豆燉豬蹄，我隻吃了黃豆和湯，豬蹄讓你和爹娘吃。”

    “結果爹娘也舍不得吃，最後是便宜了我一個人。”

    “無論你再大，也是你爹娘的孩子。”

    “可不，無論大妹再大，也是我心裏的寶貝。我還能記得她出生的時候還不到四斤，又黑又瘦，我第一次抱她心裏很害怕，我還怕養不活；她最先學會的是喊爸爸；第一次走路也是牽著我的手走的……”

    “現在長大了，嫁人了，我這心裏……”

    “好了好了，你閨女嫁人了，也要當娘了呢。”

    “怎麽就這麽快呢？”

    “你都老了，當然快了。”

    “我還不敢老呢，這還有兩個小東西要養。”

    “你還不老，都四十多了。”

    “好啊，你嫌我老了。”

    趁著酒勁兒，葉泉水證明了一下自己沒有老直將一個李秀蘭鬧得又捶又咬，最後還是小八直愣愣的坐了起來，兩口子才嚇得半死給停了下來，李秀蘭趁機一腳將人給踢了下去。

    真正是丟死人了！

    新婚的女兒女婿怕也沒這麽激烈。

    隔壁，楊智也喝了不少。

    但是，他不敢就這麽靠近葉佳榮，因為葉佳榮嫌棄，聞著酒味就想吐。

    最後楊智足足灌了自己五杯茶水，拉一幾次尿，然後衝洗了半個小時的澡，頭發絲都抹了香皂，搞得一身噴香進房間，讓葉佳榮直打了幾個噴嚏好一陣報怨，嚇得又趕緊的再用清水清洗了一次。

    “老婆，我來了。”

    折騰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楊智還是有些膽怯，以後再不要喝酒了，被老婆嫌棄連邊都靠不上。

    “頭發趕緊的擦幹，天這麽冷著涼了我可沒精力照顧你。”

    “不會著涼。”話是這樣講，還是抓了帕子將頭發揉了幾下，丟了帕子爬上了床，將人抱在懷裏陶醉的閉上了眼睛：“狗日的楊智，你真是好福氣，居然也能娶到媳婦。”

    “你可真是！”葉佳榮聽到這話的時候好氣又好笑，這個混的，罵自己都罵得這麽順口。

    “媳婦兒，我這兩天太興奮了。”

    興奮得睡不著覺，精力足得無處發泄啊。

    摸到了老婆的小腹，唉，這小子，來得也太快了些，自己還沒有好好的享受呢，就不能那個了。

    “媳婦兒，真的不能了嗎？”

    “你想折騰沒了你就來，我沒意見。”葉佳榮也鑽進了他的懷裏：“過日子是細水長流，你是想讓我受罪嗎？”

    “不，我不會的，我心疼老婆。”不能那啥，總可以啃幾口吧。

    葉佳榮也被帶動了情緒，最後卻是受折磨。

    “楊智。”

    “嗯。”

    “你可真慘，新婚之夜隻能喝湯不能吃肉。”

    “媳婦兒。”

    “嗯。”

    “你可真壞，明知道不行還逗得我這麽難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