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還沒黑盡，關家就熱熱鬧鬧的開飯了。

    滿滿的坐了兩桌，大人還掛角。

    “我們就像過年一樣熱鬧了。”

    楊智穿著圍腰端上了一大盆的麻辣血旺：“這道菜很爽，隻是孩子們會辣哭的。”

    “沒關係，我給孩子們熬的瘦肉稀飯，又給煮了滑肉，讓他們慢慢啃。”關大嬸道：“熱鬧好，你大叔就眼饞你們家熱鬧。說要不是計劃生育管得嚴，還讓勇子她們生幾個。”

    “哈哈哈，趙姐現在可是婦女主任，不能明知故犯。”

    “嗬嗬，不生了，生了幾隻手都抓不過來。小浩和二娃調皮得很，我和娘兩個人帶都累得腰酸背疼。”

    帶娃的活兒，誰都以為輕鬆。

    但是像關家這兩個調皮蛋就要費很多勁兒。

    “你們家的姑娘們多乖啊，我眼饞得厲害。”趙梅時常在關勇麵前抱怨，二娃怎麽不是二妹呢。

    這種抱怨還是在和林家小子換回來之後才有的。

    養林家小子都不覺得有多累。

    “對，要是能生一個孫女，我也支持生的。”關大嬸樂嗬道。

    “娘，您就饒了我吧，我怕孫女沒給您生著，再來一個討債的就完了。”

    討債的就是兒子。

    聽她們婆媳說笑，李秀蘭隻是抿嘴。

    心道其實人都是這樣的，缺什麽想什麽，還真沒有說一定是重男輕女怎麽著。

    “都快年三十了，你爹還沒回來？”關大成喝了一口酒將酒碗遞給楊智。

    “爹那天出門說是去過山崖趕幾頭羊去縣城，我盤算著時間差不多明後天就該回來了。”

    “吃了羊腸不穿衣裳，改天搞點羊腸羊肉湯。”

    關大成有點想念那個味道了。

    “行，叔，今年過年我們搞一頭羊烤來吃，我給您做羊排下酒。”

    “這話我記下了啊。”關大成很高興：“來，喝酒。”

    “叔，我喝得有點多了，不能再喝了，晚上還要起來給兩個孩子換尿布。”楊智將酒碗送到了他麵前：“您喝。”

    “嗨，你看看，換尿布都成了借口了，還是你爹在家才能陪我喝個痛快。”關大成道：“喝，換尿布有大妹呢。”

    “臘月間，天冷，我起來換好一些。”

    “你這就是故意和大叔過不去了？”

    “大成，你喝了多少了？”關大嬸道：“人家楊智說了要起夜不喝了，你還折騰個啥，都像你一樣沒事兒可做，喝醉了萬事不理？”

    “一邊去，我和楊智說事兒。”關大成還真是喝了六七成了：“昨天聽馬村長說你了……”

    拉著楊智，絮絮叨叨。

    反正就是村裏那些不愉快的事兒。

    “楊智啊，我給你說，這些當官的你仔細觀察，真正幹得好的人氣才高，老馬這人……氣量小，你是個大度的，你和他打交道啊，吃虧的可能是你。”

    “不會，大叔，我啥都吃，就是不會吃虧。”

    “對，楊智，年輕人，有拚勁兒有幹勁兒……”

    關大成酒勁兒上頭，拉著楊智邊吃邊聊，硬是將一頓飯吃到菜都涼透了。

    “我去熱一下。”趙梅走過來端湯。

    “不用熱，這菜是涼的，心是熱的，吃下去就好了。”關大成迷糊道：“你辛苦了，你是客我們是主人，你不用這麽客氣……”

    這話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爹……”趙梅也抿嘴：“我熱一下湯，你和楊智吃點飯墊墊肚子，光喝酒不吃飯後半夜會餓的。”

    “楊智，你別管這個酒鬼了。”關大嬸也是服氣了：“年紀越大越不靠譜，可勁兒的喝，喝的是你自己的你當喝別人的當占著便宜了啊？”

    所有的人就笑了，最後楊智還是勸著關大成和著熱湯拉扒了半碗飯，這個殺豬湯才算是吃完了。

    酒足飯飽，這一晚上睡得很香。

    半夜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

    “你聽？”

    “是隔壁。”楊智翻身爬了起來：“可能是爹回來了。”

    “家裏人怕是睡熟了，你去看，讓爹過來睡，別吵著娘她們了，天冷。”

    “好。”楊智披上棉大衣就去開打門，打開門就被眼前的人影嚇了一大跳“爹？”

    是不是敲錯了門啊，葉家的門在隔壁 。

    算了，也正好，反正老婆指示讓老丈人來這邊睡覺的。

    “爹，快進來。”楊智連忙側身讓他進門：“吃飯沒有，我給你煮幾個蛋。”

    “煮點，餓了。”

    在女婿麵前葉泉水從來不客氣。

    “好，你等等，馬上就好。”

    楊智想了想去倒了保溫瓶裏的水給他先洗臉洗手。

    然後再進灶房。

    “爹，您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老爹來了，葉佳榮不可能還睡得像豬，也披了棉衣起床。

    “你起來了。”葉泉水道：“穿厚點，我有事給你們講。”

    啥？

    半夜三更的，還能有什麽大事不能等明天再說嗎？

    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葉佳榮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感覺有點冷。

    “等等我。”連忙去屋裏把一床薄被子披上。

    對，沒錯，就是薄被子。

    臘月的深夜啊，被窩以外絕對是遠方。

    “爹，好了，快吃。”

    楊智給老丈人煮蛋，又給葉佳榮和自己也煮了兩個，晚上和關大叔喝酒飯吃得少，也餓了。

    “吃吧，吃了我再給你們說事兒。”

    葉泉水說完自個自的吃了起來。

    倒是將楊智和葉佳榮搞得麵麵相覷。

    連吃的心情都沒有了，就想等老爹說是啥事兒。

    “爹，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怎麽吊得心裏七上八下的呢。

    “壞事兒。”葉泉水是真餓了，他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簡直震驚了，再三確認無誤然後就往回趕。

    結果縣城回鎮上的車沒有了，飯店老板親戚進城裏拉潲水，他幹脆就搭了那的那個三輪車出城，然後再走回來的。

    一晚上足足走了二十多裏路，看看時間離開亮還有兩三個鍾頭。

    “爹，啥事兒，您老先說吧。”

    還是壞事兒，葉佳榮哪還吃得下，她覺得自家老爹是半夜驚魂來的。

    “是別人家的壞事兒，你先吃，我要說了你更吃不下了。”

    葉佳榮就奇怪了，別人家的壞事兒關自己啥事兒，她才不會去主動找虐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