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嫂子，阿吉阿祥，”最後才是“楊……”

    “叫楊大哥。”

    行，不能叫書記，私下裏都這樣喊的，

    大哥大嫂更親熱。

    “你一個人？”

    楊智問，不該呀，不是說他們不信嗎？

    “不是，陪我娘來的。

    “叫上嬸子一起過來吃素齋，我們這一桌缺人呢。”

    “好。”

    趙鐵轉身去喊老娘的時候才想起，還有舅媽和那個她。

    現在咋辦呢？

    拍了拍腦門瞬間很是頭疼。

    自己嘴可真賤答應得這麽爽快，這會兒，怎麽喊。

    要說，他要求也是不高的。

    可是，舅媽說的這個姑娘自己真的有點看不上，倒是老娘心急討媳婦沒看出來自己的想法，還在拉著人家問東問西的，這樣就很尷尬了，沒辦法隻好借口上衛生間準備先溜。

    誰知道會被阿吉看到，然後看到了楊書記一家。

    再然後……讓自己怎麽喊呀。

    硬著頭皮想往老娘那邊走。

    還沒到呢，就見那姑娘在咳嗽，然後一口痰吐得很遠。

    這一下，趙鐵徹底被惡心到了。

    算了，不喊。

    轉身又回到了桌子邊。

    “沒見著我娘，大約是和我舅媽一起回家了吧。”

    “那算了，上哪兒再找兩個來湊一桌呢？”

    葉佳榮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人，也並不是每一個都會吃素齋的，畢竟兩元錢一位還是挺貴。

    特別是這些老太太，讓掏兩元錢買香燭拜菩薩肯定是不會心疼的，但是讓在這裏吃一頓那就舍不得了。

    兩元錢都可以買回來一斤肉給一家人打牙祭了。

    “要不，其實也不一定要喊八個人，隻需要我們付八個人的費用就成。”

    趙鐵想到了這一點。

    “還真是……”

    葉佳榮都哭笑不得：“那趕緊的，阿吉阿祥去端菜，給你爺爺打飯來。”

    自己……就不是不想動。

    “我也去。”

    趙鐵連忙去端菜。

    一會兒功夫，五菜一湯全素給端上桌來了，然後阿吉阿祥又打了飯來。

    正準備開吃，就有一個老太太走過來了。

    看她手上捏著塊票，趙鐵就掏口袋，這是收費的。

    “我來給。”

    楊智摸荷包。

    “楊大哥，我請你們吧，你們來是客。”

    “哪有你請的道理，你的錢還得留著娶媳婦。”葉佳榮連忙道：“讓你楊大哥給。”

    “那多不好意思呀。”

    “我們這是十八羅漢請觀音呢，客少主人多。”

    葉佳榮笑著端起了碗。

    也不知道是餓了還是怎麽的，吃起來真香。

    連著大白米飯都香噴噴的。

    “廟裏吃的水是山上的接下來的水，就是燒了開水喝都有一股子的回甜味，很好喝的。”趙鐵解釋：“山上煮的飯菜自然也比山下的好吃。”

    葉佳榮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

    “回頭想辦法找一個瓶子裝一瓶回去。”

    楊智就笑了。

    一瓶能喝幾口。

    “你不懂，我有用。”

    什麽礦泉水什麽的，還是大自然的搬運工什麽的，不妨換她來做好了。

    那才是真正的純天然。

    當然，也得化驗一下這水礦物質的含量。

    “小趙，你家就住在這附近 的？”

    聽他說得這麽頭頭是道的，應該也差不遠了。

    “是的，就在山腳下。”

    “那我們得去拜訪你一下你父母了。”

    走到 人家的地盤都不去，是看不起這個下屬咋的。

    “我爸半年前走了，我姐和我妹都出嫁了，目前就隻有我娘在家。”

    “對不起。”

    葉佳榮連忙道歉。

    突然想起老爺子說趙鐵是因為家庭原因退下來的。

    現在想來八成就是因為父親走了，姐姐妹妹出嫁了，留一個老母親在家不放心所以退下來了。

    真正是可惜啊！

    果然應了那句話，忠孝不能兩全。

    顧得了此就會失去彼。

    家裏如果沒有得力的兄弟姐妹支撐，確實也沒辦法讓他安心的呆在遙遠的地方工作。

    “沒事兒，行，等會兒我帶你們去我家裏，隻是很簡陋……”

    趙鐵心想村裏人都知道他是在縣裏上班，但具體是幹啥事兒的不知道。

    這要是知道縣裏的書記來自家了，怕是以後再也不敢欺負自己家的人了吧。

    說起來，他父親也是因為一些鄰裏糾紛吵了架，差點和那家人動起了手。

    最後評了村幹部，偏偏那家人和村幹部是親戚，自然就朝著他家說話。

    父親氣不過，回來喝了農藥沒搶救過來。

    因為天氣原因不敢久留趙鐵回來的時候父親都下葬了。

    村幹部看鬧出了人命也嚇住了，更何況也知道趙鐵是在部隊，所以趕緊的讓那家人來賠禮道歉，還賠了六百的喪葬費。

    趙家有一個大伯是單身漢沒娶上媳婦兒的，老實得很；父親是老二性子急也是唯一一個成了家有兒有女的；最小的是幺姑嫁到了本村，一家子都老實。再說人也是自己喝藥的，沒法子打官司，這事兒就不了了之。

    趙鐵氣憤但也知道法律上要講究證據。

    從小就在鄉村裏長大，像這種吵吵鬧鬧的事兒少不了。

    千的不就是你心理承受能力嗎？

    你自己要走上那條不歸路也沒法怪別人，而且，那家人也窮呢，賠六百都是借了幾家人才賠上的。

    對父親的死又氣又恨　他無力去做什麽。總不可能去報仇雪恨吧，那可是給部隊丟臉了，好歹是懂法的人。這不是混江湖的年代！

    姐姐和妹妹也遠嫁了，家裏這情況需要一個人支撐，結果一次任務不小心受了點傷，在病床上想得多了些，最後幹脆就選擇了退下來。

    下山的時候，趙鐵執意要幫著背郭誌遠。

    “這個山路，我們小時候一天都要跑數十道，上山砍柴打野兔找野果子，路熟得很。”

    趙鐵也實誠，還加了一句：“楊大哥，我比你年輕，我有的是力氣。”

    楊智臉一下就黑了，恨不能和他單挑。

    當然，單挑的時候他們也是有輸有贏。

    自然，背老頭兒下山，趙鐵更適合，畢竟，楊智缺少背柴的經驗。

    咳，背這麽重的老人下山的經驗。

    山腳下的村落裏炊煙嫋嫋，飯菜飄香，葉佳榮看過去，絕大多數還是茅草棚，心裏不由得想，這不就是二十年後多少人追尋的原始鄉村美嗎？

    一直以來，都覺得落後就要改變。

    其實，有些東西或許保留下來也能發展。

    葉佳榮特意留意了一下這些茅草屋蓋的草，好像不是穀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