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二十六:討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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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應筠看著四周滿是鹽丁圍在這裏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隨後勉強的在黃爽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看了看眾人,拱拱手道“諸位都有勞了!”
眾人連忙齊聲道不敢,黃應筠笑著道“今天咱們聚在這裏,不為造反,不為搶鹽,就是為了咱們普通平民老百姓討個說法!”
“說的好!都是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誰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憑什麽不教而誅?”
“就是為了錢也不該這樣!太沒王法了些!”
“老爺子,咱們跟他們幹了!誰願意大好家業這般拱手讓人?”
黃應筠見狀,便是大聲道“既然諸位都是這樣認為的,那老朽就帶著諸位,去鹽政衙門,定要討要個說法出來!”
眾人皆是鼓掌喝彩,黃應筠也是身體快要撐不住了,急忙的便是坐在了輪椅上,於是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便是朝著鹽政衙門的方向而去!
這個時候賈璟也剛剛抄完李家回來,士兵們運送著李家的家私走在路上,迎麵隻見無數的鹽丁密密麻麻的堵在街口!
士兵們頓時就慌亂了起來,賈璟雙眼微眯,一揮手,士兵們頓時就鎮靜了下來,賈璟驅馬上前大喝道“什麽人攔住我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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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黃應筠等人便是沉著臉走了出來,賈璟看到黃應筠的時候便是立馬雙眼狠狠的眯了起來。
黃應筠對著賈璟拱拱手道“老朽黃應筠,見過寧侯!”賈璟哦了一聲“原來是黃老爺子!可就算是您,也沒道理帶著刀兵,擋住本侯去路罷?”
黃應筠笑了笑道“難為寧侯居然還認識我這麽一個土都埋到脖頸的老廢物,若不是情非得已,老朽在家等死也好,豈會出來惹人厭煩?”
賈璟冷冷的道“黃老爺子咱們還是有話明說的好,本侯的時間很寶貴,和您也沒什麽好說的。”
“大膽!”
“寧侯!您雖然是貴為侯爺,可是黃老爺子那也是和太上,太宗皇帝平輩論交的布衣之交,您多少應該給些體麵罷?”
四周頓時好一陣喧鬧,白利澤也是冷笑道“寧侯未免有些過於托大了!您這樣誰的麵子都不給,莫非果然成了獨夫之心了?”
賈璟聞言整個人的表情都是瞬間凶厲了起來“你是在威脅本侯嗎?”白利澤嗬嗬一笑,黃應筠伸手,白利澤便是不再說話。
黃應筠看著賈璟道“寧侯,我們也不過是想要個說法罷了,在座的都是揚州城的父老鄉親,您來揚州的時候,我們是好生款待倒履相迎,結果您呢?”
黃應筠對賈璟笑道“您到我們這邊,就靠著您手裏的那柄尚方寶劍,又是抄家,又是殺人,有些說不過去了罷?”
賈璟看向黃應筠道“老先生,我敬您是老人,還是和太宗皇帝平輩論交的老人,這才給您幾分麵子,不然的話,就憑你們,幾個膽子來攔我的軍伍?”
賈璟冷冷的大喝道“我們是大燕軍隊!爾等是何人?膽敢以刀兵相攔?站在士兵麵前用刀指著我們,就是我們的敵人!”
賈璟看著黃應筠完全不相讓的冷冷的道“對待敵人,我們的手段非常殘酷!老先生也不想見識見識,就憑我手中的這把尚方寶劍,能夠掀起什麽樣的腥風血雨罷?”
黃應筠沉默了,而一旁的白利澤卻是嗤笑一聲,毫不示弱的對賈璟道“怎麽?寧侯還有理了?我沒記錯的話,您手中的尚方寶劍好像不是被允許做這些事的罷!”
白利澤上前幾步冷笑道“寧侯要是真的是問心無愧的話,那麽請問寧侯,當初陛下賜下這把尚方劍的時候,是讓您用來做這些的嗎?您要是有一句話說的著,我立馬………”
賈璟隻是看著黃應筠,嘴上冷冷的道“你是何人?”白利澤一愣,隨後頓時就是滿臉漲紅,冷笑著剛要抱拳,賈璟便是緊接著冷冷的怒噴道“你他媽算老幾!”
白利澤頓時滿臉怒容,賈璟卻比他更怒的對他怒喝道“你是什麽東西?也配老子給你一個交待?看清你自己的地位!你他媽就是個臭賣鹽的!你往上八輩子的祖宗,配跟老子說話嗎!”
白利澤恨得咬牙切齒,卻也不敢說什麽,更何況………
賈璟其實說的對,早八輩子,賈璟的祖宗還是金陵城內的門閥大族,而他白家,還真是不知道在哪個地裏刨食的泥腿子………
賈璟冷笑著看著白利澤道“你不是要個交代嗎?老子給你個交代!”
賈璟說著猛地從腰中拔出天子劍,頓時黃應筠四周的人皆是大驚的上前一步,將黃應筠護在身後!
賈璟怒喝道“老子給你們幾分麵子才一直跟你們唧唧歪歪到現在,還真他媽的給臉不要了?”
“全軍聽令!”
“有!”
一眾士兵被一群鹽丁挑釁威脅早也是怒火中燒,所以賈璟此時一怒,眾將士皆是感受到主帥的怒火,便是皆是怒喝出聲!
賈璟手中劍一揮怒喝道“槍平舉!緩步前進!誰敢阻攔,格殺勿論!向前!擋我者死!”
“得令!擋我者死!”
一眾士兵平舉著槍便是向前踏步行進,兵器閃爍的寒光奪目,士兵腳下的步伐如雷!這種威勢頓時嚇了鹽商們一跳!
他們隻是商人,不是真的有什麽膽子造反的狠人!耍狠作為商場技巧之一他們肯定是會,但是要是動真格兒的那可就萎了………
大家都是為了賺錢,和氣生財嘛………真動刀動槍的時候,在座的誰身價沒個幾億甚至是十幾億兩白銀?
瓷器不和瓦罐碰,真的和人家拚命,有幾條命夠陪的?所以他們動用鹽丁也就是為了嚇唬賈璟一下,他們還真敢鼓噪鹽丁造反不成?
平日裏或許是狗急跳牆敢的,但是現在賈璟近萬大軍在城內窺伺,這不是茅房裏打燈找死嗎?
因此雖然來勢洶洶,但是其實他們是沒一個敢真的動手的,他們有這個膽子,但是現在不到那種時候罷了………
白利澤凶厲的就要阻止賈璟的動作,他就不信賈璟還真的敢對他們下手?真的想在這揚州城內和他們血拚?
但是黃應筠卻突然一揮手“讓開!我們都是大燕的百姓!來這裏隻是討一個說法!既然侯爺不肯給,我們也不能為難侯爺!都讓開!”
白利澤聞言急忙的就要對黃應筠說些什麽,黃應筠卻無奈的歎口氣道“先散開,不要惹事!”
白利澤無奈,隻能是忍氣吞聲的退後了幾步,隨後眾人便在黃家人的命令下便是向後退去!
賈璟譏笑的從眾人身邊路過,隨後冷冷的丟下了一句“你們鹽商是了不得了!連本侯都不放在眼中!好,你們好!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說著便是頭也不回的轉頭便是走了,隻留下一眾鹽商們臉色無比的陰沉!黃之麒剛要和黃應筠說些什麽的時候,卻見黃應筠臉色無比難看!
黃之麒連忙慌亂的對黃應筠道“爹!爹!您怎麽了?”黃應筠捂著胸口兩腿一蹬,便是痛苦的挺直了身子,眾人見狀也是急忙的圍了上去“黃老爺子!”
賈璟聽到身後的動靜了也沒有回頭,倒是後麵黛玉等人在車中全程都給看下來了,於是便是有些擔憂的將賈璟叫了過來,隨後對賈璟擔憂的道“二哥哥這麽和那些人說話,不會有什麽麻煩罷?”
賈璟聞言好笑道“能有什麽麻煩?我倒是希望他們能找我的麻煩!”黛玉聞言瞪了賈璟一眼,隨後歎了口氣道“二哥哥自己注意安全罷,可再別發生今天那種事了。”
賈璟笑道“放心罷不會的,要是沒我的同意,誰能進我十步?”黛玉輕聲哼了一聲道“我就是怕你死腦筋,讓人進你的十步!”
賈璟聞言一愣,隨後也不免有些尷尬,知道黛玉是大概的猜到了些許,所以笑了笑並沒多說什麽。
周夫人見狀也是對賈璟笑道“就該有個人這麽時時刻刻提點著你,不然你怕是越發的了不得了!”
賈璟等人到了鹽政衙門的時候,恰好看到林興宗正在指揮著幾個人往鹽政衙門裏麵搬白色紗布!
黛玉整個人都驚慌了起來,林興宗見狀急忙的道“廚下用的!廚下用的!老爺就是怕姑娘多想,這才叫我在這兒看著,這不,姑娘果然多想了!”
賈璟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一箱箱的白布,誰家廚下能用這麽多白布?不過賈璟細細一思量,便也明白了林如海的用意,這是扔個煙霧彈?
黛玉也是知道林如海的身體其實是沒什麽太大的毛病的,所以便也放下心來,隨後幾人便是一起進去了,果然林如海正生龍活虎的坐在那兒呢。
黛玉上前嗔怪的提了兩句,林如海便笑著道“是你自己想多了,你也看到了爹爹的身體了,哪像是要出事的?”
黛玉輕聲哼了一聲道“身體好不好還是你自己說的?得問問大夫才是!”說著便是看向談允賢,談允賢原本正在發呆,看到眾人看向自己,便知道是說林如海的身體。
於是談允賢清了清嗓子道“我祖父和我的診斷結果都是一樣的,林大人的身體雖然損傷的比較嚴重,但是大多不是什麽不可逆的損傷,隻要調養得當,很快就會恢複健康的。”
林如海聞言自己也是忍不住鬆了口氣,隨後對談允賢點點頭道謝,黛玉聞言也很是高興,向談允賢道謝之後,便是急忙的囑咐林如海要注意身體之類的。
林如海笑著應下了,眾人有談了一遍今天在外麵玩發生的事,林如海和周煥也是很是驚奇居然還能在這裏遇到故交,眾人聊了一會兒,便是各自歇息去了。
林如海和周煥還是很關心賈璟今天的處理結果,兩個人都是看到了賈璟身上的衣裳的血跡,不過都是男人,方才也就沒有問出口,省的勾的女人們又哭起來。
這時都走了,林如海才微微有些擔憂的看向賈璟道“晦玉,你的傷………”
賈璟看了一眼身上的血跡笑道“看著唬人罷了,實際上就是皮外傷,我還特意帶上了談姑娘,她在路上就給我處理好了,劃破了點兒皮而已。”
周煥和林如海聞言這才稍微的鬆了口氣,然後便開始關心起了今天發生的一切,隨後賈璟便是一五一十的將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跟周煥和林如海說了。
隨後笑著道“一切都是按著我的計劃進行的,現在鹽商們一定以為我不會出手了!我臨走前故意那樣說,便是為了讓他們疑神疑鬼!現在鹽商們因為蔣汪高三家坑害李家的事情,彼此之間恐怕是連最後的一點信任都沒有了!自此,揚州的局勢被徹底打碎!揚州鹽商再無聯合之可能!”
“好!”
林如海不由得一陣擊節讚歎,二桃殺六士,滅了兩家,讓其他六家再無還手之力,隻能搖尾乞憐!這等手段和心性,當真是人中俊傑!
賈璟笑著道“有先生和姑丈坐鎮,我才敢放手施為,再加上姑丈這麽多年的布局,我這破局之刀才如此勢如破竹!不然隻一把刀狠命砍下去,便如不懂庖廚之人解牛,是肉是骨尚未可知,一刀下去,隻怕是磕在硬骨頭上,連刀也斷了!”
周煥和林如海聞言都是一陣成功的暢快的笑著,隨後林如海笑著道“剩下的事情,晦玉你可以不用插手了,就等著收尾就好,姑丈也叫你見識見識姑丈的手段!”
賈璟聞言眨了眨眼睛道“莫非後麵,姑丈您要親自出手?”林如海笑著,眼中卻閃爍著紅光“報仇,若是不能親自上場,豈不是少了許多快意?”
…………
鹽商們因為黃應筠病倒了,所以便是都是各自散去了,不過蔣家家主蔣斌卻並沒有回家,而是跟在鄭家的家主鄭玉霖的身後。
鄭玉霖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隨後對蔣斌輕聲道“還是蔣兄辦事我放心,這次的事情不費一兵一卒,高家和汪家兩家蠢貨就幫咱們給辦了!”
蔣斌笑著道“鄭兄你都給我安排好了,我要是還不能辦好的話,那豈不是太廢物了?”
鄭玉霖聞言笑了笑道“蔣兄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和我沒什麽幹係,可別太自謙了。”
蔣斌笑著道“咱倆也別互相吹這些了,說正事。”鄭玉霖笑著道“蔣兄是有什麽疑慮?”
蔣斌擺擺手道“疑慮談不上,隻是………我感覺寧侯離去前說的那個意思,似乎是能力原因,雖然不甘,但是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鄭玉霖聞言哈哈一笑,看了蔣斌一眼道“蔣兄覺得呢?”蔣斌笑了一下,隨後看著鄭玉霖道“我覺得,以寧侯如今的心計來看………不像!”
鄭玉霖哈哈一笑道“像與不像,與你我兄弟也沒有關係了,我們已經拿到了我們想要的東西就足夠了!”
蔣斌笑著點點頭道“那倒是………隻是這幾日我總是聽說鹽政衙門一直在采買準備後事的東西,林大人是不是真的快要?”
鄭玉霖雙眼微眯,輕聲的道“誰知道呢………”
蔣斌笑道“那些人估計也得到消息了,此時李家也沒了,代家李家的鹽田都擺在那兒………”
鄭玉霖看著蔣斌道“蔣兄有興趣?”蔣斌苦笑一聲道“說不感興趣是假的,這麽多,縱然是毒藥誰不想嚐嚐?”
鄭玉霖聞言隻是笑了笑“蔣兄是聰明人,現在吃再多有什麽用?日後少不了全都吐出來!”
蔣斌聞言內心一凜,急忙的對鄭玉霖拱手道“受教了!”鄭玉霖隻是笑著擺擺手道“我隻是看明白了一點罷了,現在吃飯,不靠著朝廷,什麽法子也不好使!”
蔣斌連連點頭稱是,鄭玉霖冷笑一聲道“他白利澤處處要和朝廷作對,要做揚州的地頭蛇,你看罷,他蹦躂不了幾天了!”
此時蹦躂不了幾天的白利澤在家中正十分惱怒的砸著東西“豎子!小兒!這個小婢生的雜種!也敢這麽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羞辱我!”
白羽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那垂著眼簾不語,等到白利澤發泄的差不多了,白羽才好像是活過來一樣,對白利澤拱手道“父親大人息怒,至少這也是件好消息不是嗎?”
白利澤看向白羽“好消息?你爹我在那麽多人麵前丟了這麽大的臉,也叫好消息?!”
白羽毫不在乎的聳聳肩道“麵子有錢重要嗎?這不是還是您教我的?”白利澤一時語塞,隻是擺了擺手坐了回去!
白羽上前道“賈璟臨走之前的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強弩之末,也就靠嘴皮子爽一爽了!”
白利澤聞言看了一眼白羽,白羽攤手道“他黔驢技窮了!可不就隻能嘴上找找痛快的?這樣您讓他罵幾句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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