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二十九: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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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擦,,,”
    一聲清脆的心碎聲音似乎是響起了,楊宗慶石化當場的看著一臉嬌羞的談允賢和賈璟打情罵俏的樣子。
    他第一反應是憤怒,是嫉妒,是想要大聲嗬斥賈璟登徒子住手!放開那個女孩兒!
    但是在看清是賈璟之後,他又硬生生的將話給咽了回去!
    他不敢,,,
    在金陵的時候,他敢對賈璟翻臉,敢不把賈璟當回事兒,那是因為那個時候他就是個井底之蛙,以為自己家在金陵很有實力,所以不把賈璟放在眼裏!
    那個時候別說他根本就不了解賈璟,他就算是對賈璟十分熟悉,他也不可能給賈璟什麽好臉色!
    但是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了,進了神京之後,楊宗慶才知道自己是何等的土鱉!
    原來在金陵城幾乎可以橫著走的身份,到了這裏連屁都不是!就算是他爹,都是賈璟下屬的下屬!甚至連爵位都沒有!
    而直到這個時候,楊宗慶才徹底的知道了賈璟的可怕,在這種年紀,卻達到了他爹奮鬥了半生都未達到的地位!光是大戰都參加過兩場了!
    楊宗慶這個時候才知道,那個時候在金陵沒有對他下手,純純是賈璟忙著正事兒,懶得搭理他罷了!
    而自己卻還以為人家是跟自己爭風吃醋呢,還以為自己夠資格跟人家比,甚至還因為他是寧國府出身而看不起他認為是個靠祖宗的紈絝!
    但是現在,楊宗慶隻會覺得自己當初的想法是多麽的可笑!
    因此楊宗慶此時看著賈璟的樣子,便是臉上一陣青紅變換,最後憋氣了許久,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還是談允賢不好意思了,才反應了過來,急忙的便是抽出了手,嬌嗔了賈璟一眼:“你幹什麽呢,,,”
    隨後談允賢便是微笑著對楊宗慶點了點頭道:“宗慶哥哥來了,是有什麽高興的事情嗎?”
    楊宗慶勉強的笑了笑,隨後不停的瞟一眼賈璟瞟一眼賈璟,卻還是對談允賢笑著道:“沒,沒什麽,,,你們吃了嗎?”
    談允賢笑著點了點頭,楊宗慶這才想起和談家人打招呼,談家人也都是對他微笑著點了點頭。
    談允賢便是拍了拍手走了出來道:“宗慶哥哥坐,我叫人去給你泡茶。”
    楊宗慶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隨後坐到了一邊,而賈璟則也是對他微笑著點了點頭。
    楊宗慶嚇的急忙的微微抬起屁股點了點頭,在看到賈璟隻是看了他一眼便是轉過頭去專心碾藥之後,這方才放下心來!
    談允賢這個時候端著茶來了,一隻手端著,戳了戳賈璟的腰:“讓開啊,一點兒眼力都沒有,擋路了。”
    賈璟笑著往前避讓了一下,談允賢這方才緊貼著賈璟的後背過來了,看的楊宗慶一陣眼紅,卻也不敢多看,生怕賈璟發現!
    談允賢笑著給楊宗慶遞上茶水之後,便是一麵挑著藥材一麵對楊宗慶道:“宗慶哥哥不是說今天有事嗎?”
    楊宗慶聞言便是故作矜持的道:“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咳,送了幾個要外放的朋友,席上遇上了我一直以來想要拜訪的狀元公,用修兄,我二人相談甚歡,便是結交了一番。”
    談允賢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後想到什麽似的,轉過頭又戳了戳賈璟的腰:“哎,你們家裏不是今年也有參加恩科的?說起來和宗慶哥哥算是同年呢。”
    楊宗慶聞言臉頰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們家的事情,你都這麽清楚嗎,,,
    賈璟本來是不想插嘴談允賢和別人的聊天的,畢竟他說起來其實和楊宗慶的關係並不是很好,隻是又一麵之緣,給彼此留下的印象也並不是很好。
    但是談允賢這沒話找話明顯就是想要讓他們二人認識一下的意思,賈璟本身就不是什麽小氣的人,對楊宗慶頂多就是第一印象微微有些一般,但是說不上多厭惡。
    他畢竟是堂堂的侯爺,要不是記性好,甚至早就忘了這麽號人物了!
    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女人主動牽線搭橋的意思,所以賈璟十分給麵子的回頭笑道:“哦,我二弟,今年也是參加恩科了,賈環,兄弟認識嗎?”
    這一科雖然人少,但是也有將近兩三百人了,怎麽可能彼此之間都認識?
    但是賈環楊宗慶還真是認識!不僅僅是因為賈環年紀是這一科最小的,最重要的還有賈環的身份!
    出身榮國府的勳貴子弟,兄長是大名鼎鼎的寧國侯賈璟,就光這兩句話,或者說就最後一句話,就足以讓很多人記住賈環了!
    所以楊宗慶幹笑著連忙點頭:“認識,認識,隻是,一直以來緣慳一麵。”
    他其實是有些尷尬的,畢竟賈環年紀比他小很多,名次卻還在他之上!這難免的就是叫人有些尷尬!
    賈璟聞言便是笑著道:“有空可以來寧國府玩,你們是同年,到時候我介紹你們認識。”
    楊宗慶幹笑著點頭答應了兩句,隨後賈璟便是主動攀談道:“你們朋友和楊月溪那小子也是朋友嗎?看來還是比較要好的朋友,我聽說楊月溪這兩天正在跟著他爹一起拜訪曾經的老友,給他拉政治資源呢,過不了兩天估計他就要封翰林院修撰的位置了,這麽關鍵的時候還抽空送了送,看來關係匪淺。”
    楊宗慶表情有些發僵,雖然他家裏也算是有背景,可是可絕對不敢直呼楊月溪的大名,更不敢用他爹來代稱當今首輔楊繼盛!
    自己一直以來當作偶像的人,看起來似乎也不過是和賈璟平輩相交,甚至他爹楊繼盛都沒準兒和人家是忘年交的地步!
    這讓楊宗慶更是有些無奈和尷尬,整個人都是幹笑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樣一來更被賈璟給反襯的窘迫和小家子氣了!
    談允賢輕輕的伸出腳踩了踩賈璟的靴子,賈璟這才反應過來,似乎可能是自己的態度叫楊宗慶有些尷尬了!
    但是賈璟也隻能偷偷的對談允賢一攤手,你這哥哥也太玻璃心了罷?可不是我凡爾賽,我平常也這樣啊,,,
    談允賢微笑著眼神卻危險的瞪了賈璟一眼,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
    賈璟撇了撇嘴也不再主動找話題了,就低著頭碾藥,而楊宗慶尷尬的也不知道,更不敢和賈璟說些什麽。
    一旁偷聽的眾人都是不免暗自搖頭,甚至談愷都差點兒嗤笑出聲,就這樣,還想當我姑父呢?
    談複等人也是十分的失望,隻能說,不是楊宗慶不夠優秀,實在是和更優秀的站在一起的時候,就被襯得一無是處了!
    就在氣氛越來越凝滯尷尬的時候,談允賢笑著對楊宗慶道:“既然都是朋友,那以後有機會,倒是可以一起在一塊兒玩玩,賈璟的的詩詞做的也不錯的,對罷。”
    談允賢昂著小腦袋看著賈璟,眾人包括楊宗慶都是微微有些驚訝的看著談允賢,談允賢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反了什麽低級錯誤!
    她居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直呼賈璟的大名!
    這要是在後世,肯定就是小事一樁,男女朋友偶爾生氣的時候互相稱呼大名的時候也不是沒有。
    但是在這個時候,除了自己親爹媽之外,男人的大名就跟腦袋一樣,是碰不得的,,,
    談允賢強撐著笑容眨巴著眼睛看著賈璟,賈璟則是似笑非笑的轉過頭,靜靜的看了談允賢片刻之後,才對楊宗慶笑著點了點頭:“是。”
    隨後又撇了一眼談允賢,才低著頭繼續碾藥,這下眾人就更是驚愕了,賈璟居然一點兒也沒在意!
    談允賢臉色微微紅了紅,不過還是說笑如常的找楊宗慶說話,楊宗慶也隻能是無奈的看了一眼賈璟,心中的自卑感更盛了!
    “侯爺。”
    賈璟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柳澤,眾人看到這情況也都是看了過來,賈璟擦了擦手,隨後把袖子放了下來。
    隨後便是笑著道:“應該是有什麽變故,我就先去了,談老,等我回來了,再來看您。”
    談複擺了擺手,示意賈璟有事就先去忙,談允賢也是急忙的起身:“我送送你。”
    賈璟對楊宗慶笑著點了點頭,兩人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四周沒人注意,賈璟便是悄悄的貼近談允賢。
    談允賢一愣還以為賈璟有什麽話要對自己說,也就沒有躲,誰料賈璟隻是笑了笑輕聲道:“等我回來再來看你。”
    說著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親了談允賢一下,隨後便是笑著轉身離去了,談允賢瞬間便是石化當場,整個人都是變得呆呆的看著賈璟消失的方向,過了許久之後才猛然驚醒,渾身上下都差點兒燒起來!
    楊宗慶愕然的看著這一幕,隨後便是心中一陣酸澀泛苦,唉,從今往後是真的不用想談允賢會回心轉意了,,,
    賈璟一出門,柳澤便是立馬迎了上來對賈璟道:“宮裏剛傳出來的消息,讓侯爺立馬動身。”
    賈璟聞言一愣,隨後麵色便是嚴肅了起來,對柳澤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回去通知一下,咱們今晚便動身。”
    “是!”
    賈璟雙眼微眯的看向遠處皇宮的方向,永熙帝的身體,真的已經到了快要挺不住的地步了嗎?怎麽會突然到這種地步呢?
    賈璟的眉頭緊緊的皺著,心中的茫然無措漸漸的醞釀著………
    黛玉這個時候也是正在忙著給賈璟收拾東西,賈璟一直說著要動身,結果到現在都還沒有動靜,黛玉一麵要應付賈母那邊,一麵還要擔心賈璟的事情,倒是沒有賈璟這天天閑的撩妹的心思!
    另外西府果然因為爵位的事情差點兒把彼此的狗腦子都打出來!邢夫人一哭二鬧三上吊,跑到賈母麵前大鬧一場,表示要是不想讓我們活了我們立馬就去死,不用你們逼!
    賈母不知道是出於壓一壓王夫人的心思,還是因為的確覺得有點兒欺負人了,所以並沒有當場表態一定要將爵位讓給二房。
    而王夫人自然也是不甘示弱,四處運作要把這個爵位奪過來!
    原來她不敢想,現在大房就剩下倆娘們兒了,這個爵位也沒人繼承,憑什麽不讓我的寶玉繼承?
    王夫人自然是想什麽好事兒都落到寶玉身上的,但是賈母這次卻不同意了,她知道寶玉的德行,真讓寶玉做承爵人,榮國賈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所以賈母一直卡著並沒有鬆口,沒有賈母開口,誰也不敢對爵位下手!這個爵位也永遠不可能在賈母沒開口的情況下私自歸屬給誰!
    就算是王夫人想生米煮成熟飯,忠順王李基都不敢這麽幹!因為這可就是真的激怒賈母了!
    而被激怒的賈母能做出什麽樣的事兒,他們能不能承受,那可還是兩說呢!
    所以爵位的事情,隻能先這麽掛著,美其名曰,賈赦雖然回不來了,賈璉未必沒機會回來!這個爵位,還得給賈璉留著!
    這樣一來,王夫人也不好說什麽了,畢竟賈母說的沒錯,賈赦雖然被永熙帝給定了性了,此生不得踏入神京半步,但是賈璉可是正經隻是被流放了。
    對於流放的人來說,這可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的!尤其是對於明朝被流放的人………
    因為明朝皇帝命都不長,沒準兒你挺個幾年,隻要把皇帝熬走了,新帝登基必然是要大赦天下的,到時候除了十惡不赦之外,他們這樣的都有機會回家的!
    當初李白被流放,不就是因為命好,走一半唐肅宗登基了,才被特赦了嘛………
    所以看永熙帝這身體情況,估計也沒個幾年了,外人並不知道永熙帝現在的身體別說幾年,一兩個月都夠嗆!
    所以在賈家人眼中,賈璉沒個兩三年也就回來了!
    因為如此,所以賈母才借口空懸賈家爵位,同時也是拉著本就有意的黛玉給鳳姐兒背書,讓這幾日本有些落魄的鳳姐兒重新大權在握!
    如此賈母方才放下心來,就算是她死了,賈家西府也不會失衡了,因為鳳姐兒此時是有東府做靠山的,二房沒準兒還得落後一籌呢!
    這般將賈璟安排的事情都處理的井井有條,這一日黛玉方才歇下來一歇。
    誰料剛坐下,便傳尤大奶奶來看夫人來了,黛玉聞言一愣,自打她入主寧國之後,尤氏和她見麵的次數都不多,這個妯裏現在是很老實的甚至都有些怕自己的,怎麽這次卻主動找上來?
    雖然好奇,但是畢竟尤氏的身份不同,這是寡嫂,所以黛玉也不敢怠慢,急忙的便是命人快請。
    尤氏有些忐忑的進來了,見到黛玉起身迎接,便是微微有些慌張,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的道:“夫人,,,”
    黛玉聞言一怔,隨後便是好笑的對尤氏道:“大嫂這是什麽話?你我妯裏,本是一家人,還是同小時候一般叫我就是了,什麽夫人?叫我如何自處呢?”
    尤氏聞言,這方才稍微的放鬆了一些,黛玉便是熱情的上前拉著尤氏落座,又叫人給尤氏上茶。
    兩人寒暄了片刻,尤氏這方才稍微的平靜了些許,隨後便是猶豫了一下,對黛玉道:“今天來,實際上也是有事情想求林妹妹答應。”
    黛玉聞言便是笑著道:“這是什麽話?有什麽事兒您說就是了,還說什麽求字?隻要是我們能辦到的,我們一定盡力就是了。”
    尤氏聞言急忙的道:“不不不,我不敢提什麽過分的要求的,就是,就是,,,”
    黛玉一臉疑惑的看著尤氏,尤氏猶豫了一下還是歎息了一聲道:“就是我妹子的事情,想求林妹妹你給我們做個主。”
    黛玉聞言一愣:“您妹妹,,,是發生了什麽事兒了嗎?”
    尤氏歎息了一聲,這方才解釋了起來,原來尤二姐現在跟著賈璉,賈璉如今要流放了,去那邊又不能沒人侍候,鳳姐兒肯定是不能跟著的,所以自然就要這幾個妾室跟著。
    如今賈璉房裏的妾室隻有兩個,一個是尤二姐一個是秋桐,秋桐哪裏肯跟賈璉去吃這個苦?沒準兒就得死在半路上!所以自然是大鬧了一場!
    但是秋桐就算是找邢夫人甚至是鬧到賈母麵前,都沒有得到承諾讓她不用去了,相反賈母還因此罵了她一頓!
    賈母當即便是讓人將秋桐打了出去,並且表示,就算是死,你也得死在賈璉流放的路上!不願意的話,那就跟著時候賈赦去!再不願意,就等著被發賣罷!
    如此,心如死灰的秋桐隻能是老老實實的等著跟賈璉去遼東,畢竟去遼東總比跟賈赦去南麵好,更比被發賣好!說是被發賣,其實就是被賣到青樓裏麵去,,,
    知道了這個消息,尤老娘她們自然也是如同晴天霹靂!哭的那是死去活來啊!非得讓尤氏想想辦法救一救尤二姐。
    尤氏無奈,隻能是先找尤二姐了解了一下,誰料尤二姐人家根本就沒有意見,滿心的就等著跟賈璉上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