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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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了,&nbp;&nbp;你們閃開。”楊立儂用精血在劍身上刻下最後一筆銘文,臉色刹那之間變得蒼白,仿佛整個人的氣血都被什麽給吸幹了一般。

    而他蒼白臉色相對比的,&nbp;&nbp;則是他手中的那一把劍正源源不斷的散發著極為強大的劍道真意。

    一時間,&nbp;&nbp;這整個劍道碑林裏無數的石碑,仿佛在這個時候失去了光彩。

    劍者,兵者也。

    主殺伐。

    哪怕劍道衍生出千千萬萬不同的劍道,&nbp;&nbp;但最為根本也最早出現的一條根本大道,依舊是殺戮劍道。

    劍這種兵刃,&nbp;&nbp;本就是為了殺人而製造出來的。

    故而,在這無比強大也無比霸道的殺戮劍意之下,其他所有的劍意都顯得渺小了起來。

    風荷子感覺到了楊立儂手中那把劍突然的強大。

    不。

    它都不再是由楊立儂來主宰,相反,&nbp;&nbp;它才是那個主宰。

    楊立儂不過就是將它舉起來的人而已。

    【不好,&nbp;&nbp;主人,快躲開!】龍飛劍靈的聲音在風荷子的腦海之中響起,&nbp;&nbp;同一時間,&nbp;&nbp;龍飛劍靈直接從劍身中飛出,&nbp;&nbp;用整個身體護在風荷子麵前,【主人,&nbp;&nbp;你快離開這裏,我來替你擋下。】

    龍飛劍靈的眼神出奇的凝重起來。

    身為劍靈,沒有人會比它更加明白殺戮劍道的可怕。

    劍塚裏有千千萬萬把名劍,&nbp;&nbp;每一把劍下都有著無數的生命。

    但它們都不是殺戮劍靈,&nbp;&nbp;修的也不是殺戮劍道。

    越是接近於根本的大道,&nbp;&nbp;就越是會遭遇天譴。

    自古以來,&nbp;&nbp;修行殺戮劍道的劍修,&nbp;&nbp;沒有一個是好下場。他們往往沒有駕馭殺戮的心性,到了中後期,甚至會通過殺掉自己的親朋好友來使得自己的修為增進,以殺養殺,比最強大的魔修還要可怕。

    因此,劍修幾乎都不會去選這一條道路。

    誰也不想成為一個眾叛親離,也注定會遭受天妒的人。

    修行是為了飛升成仙,而不是為了隕落。

    但誰也想不到,此刻在楊立儂的劍中所展現出的正是一抹極為純粹的殺戮劍意。這一擊之下,它和風荷子兩人都不可能躲得開。

    而一旦被殺戮劍意擊中,便是神魂俱滅的下場。

    “你是我的本命劍靈,你若死了,我也廢了。”風荷子心中自然是震驚無比,可在這個時候他卻越要保持住自己的風度,“我風荷子,從來不可能背對敵人,做出逃跑的舉動來。就算要死,我也絕對要死的轟轟烈烈。龍飛,如果這一劍注定是我們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劍,我也想要看看我們能夠做到什麽地步。”

    作為一名劍修,若是能夠死在這樣的劍意之下,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風荷子想到這裏,臉上反而帶出一抹笑容來。

    龍飛劍靈歎了一聲,還是鑽進了劍身之中。

    【願與主人共進退】

    作為劍靈,和劍修一起戰鬥本就是它的天職。

    “風荷子,我是真的不想殺你。”楊立儂有氣無力的看著不躲不避的風荷子,帶著少許敬佩,又帶著絕對的殺意。

    同為年輕一代的劍修,沒有人會沒有聽說過風荷子的名字。就算是以最嚴苛的劍修標準來衡量,風荷子都稱得上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劍修。他若不死,長淵劍宗還得壓著其他門派幾百年。

    若是他死了,長淵劍宗的氣焰就得先下去一半。長淵劍宗裏,再也找不出第二個風荷子來了。

    薛仁山和袁園兩人分散開來。

    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楊立儂的這一招。

    怪不得師門在交付“靈劍”的時候如此慎重,不想居然有這樣的威力?楊立儂也不過是元嬰期,可是他這一劍下去,就算是化神期怕是也得死。

    “風荷子,再見了!”楊立儂雙手緊緊的握住劍柄,劍身因為這磅礴的殺戮劍意已經開始產生一絲絲的裂縫。

    當這一劍劈下,劍身直接化為齏粉。

    但這一劍的劍勢卻是沒有絲毫減弱,反而鎮壓的周圍的一切靈氣好似都停止了流動。

    旁邊的薛仁山和袁園兩個人隻覺得自己胸口發漲,一股寒意侵入靈魂,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

    宛如是從九天之上落下的一道劍光。

    此劍招、劍意都絕非他們人間所有。

    風荷子死死的握住龍飛劍,一口氣抽幹了自己身體裏所有的靈氣,對著這從天而降的一劍狠狠的劈了過去。

    龍飛劍也在這一刹那光芒大盛。

    劍修和本命靈劍若是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往往會發揮出難以想象的威力來。

    風荷子最後的這一劍,幾乎可以用“驚天動地”來形容。

    這一劍,也包含著他對劍道所有的領悟。

    “此子若是不死,我天衍宗劍道一脈何時能出頭?”

    風荷子的劍光與劍道,在碰觸到這從天而降的一劍之際,好似泥牛入海,被徹底吞沒了過去。

    隻是刹那之間,風荷子已經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無數道細微的殺戮劍意所包裹,身上的極品法衣在如此之多的殺戮劍意之下逐漸失去防禦功能。等到他等到被劍光包圍,便是他身死道消之際。

    龍飛劍靈還擋在風荷子的麵前,它的傷隻會比風荷子更重。

    “咳咳,結束了。”楊立儂吐出一大口鮮血,看見風荷子和他的龍飛劍已經徹底被劍光包圍,心中落下了大石。

    一代劍道之子,便是死在他的手中!

    哈哈。

    哈哈哈。

    任憑風荷子有再強大的天賦,再厲害的宗門背景,再逆天的氣運。

    在這如此強大的劍意麵前,也不過就是紙老虎罷了。

    今日之後,世人皆會知道風荷子乃是死在他楊立儂手中。

    然而楊立儂等了一會兒,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怎麽,風荷子的氣息還在?

    楊立儂一雙眼睛仿佛見了鬼。

    他看見那無比強大的殺戮劍意和劍光,竟然在逐漸縮小,而裏麵的人也逐漸顯出了人形。

    楊立儂看見的是一隻半虛半實的手。

    這隻手上,握著一把劍。

    一把看起來普通,卻隱隱散發著奇特氣勢的劍。

    “啊——”

    薛仁山和旁邊的袁園突然異口同聲的吼了出來。

    楊立儂轉過眼去,發現薛仁山和袁園兩人的身體不知為何被攔腰截斷,而他們體內的元嬰企圖逃脫身體而去,卻也被幾股劍光纏繞。

    此時發出吼叫的正是他們的元嬰。

    兩人的元嬰隻來得及吼出這麽一聲,就被劍光徹底絞殺,轉眼便是巨大的靈氣消散,徹底神魂俱滅。

    楊立儂幾乎不敢置信。

    這……

    不可能!

    薛仁山和袁園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是他們怎麽會連一聲求救都喊不出來,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死去?

    剛才那一劍,就算殺一個化神期都夠了啊。

    【小輩,你最後這一劍還算不錯。】來人單手握劍,臉上還帶著一個奇特的麵具,隻能勉強看得見他的一雙眼睛。

    風荷子隻來得及看見對方這麽一眼,聽見這麽一句話。

    他整個人拿著劍,就這麽從空中墜落了下去。

    最後的這一劍,已經抽空了風荷子所有的靈氣,加上他之前所消耗的,哪裏還能支撐得起太多?

    【主人!】龍飛劍靈連忙從劍身之中飛出,隻是它如今也好不到哪裏去,渾身上下也是破破爛爛。

    【罷了,也是有緣。】歸一劍靈微微一彈指,給龍飛劍靈注入一絲劍氣,【帶著你主人離開這裏。】

    【多謝前輩,多謝前輩。】龍飛劍靈哪裏還有以前的半分桀驁?

    這個前輩,簡直恐怖的不像是一個劍靈。

    它擋在主人的麵前,看的清清楚楚。

    這個恐怖的劍靈帶著他的劍,將那無比磅礴的殺戮劍意和劍光全部都吸收了。

    這不可能。

    劍道之中,唯有修行相同劍道的劍意才能彼此吸收。

    也就是說,這一位劍靈前輩,乃是主殺戮劍道的劍靈?

    怎麽可能?

    古往今來,從未沒有聽說過有人催生出了殺戮劍靈。此靈殺伐太重,上天有好生之德怎麽會容許出現?

    龍飛劍靈來不及細想,它隻能趕緊帶著風荷子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劍道碑林的事情遠遠比他們想的更加嚴重。

    【好了,礙事的人都走了。】歸一劍靈扭了扭手腕,氣定神閑的佇立在空中。隻是他身上的殺氣比任何時候都要嚴重,楊立儂幾乎懷疑自己直麵了死亡。

    【你該告訴我,你是如何用出的這一招了。】

    ————————————————————————

    白夜手中的劍紙突然發燙。

    他下意識的鬆手,卻見這劍紙憑空燃燒了起來,轉眼就燒的幹幹淨淨。

    就在劍紙全部燒完的刹那,正在趕往東方深處的這些長淵劍宗弟子,齊刷刷的打了個冷顫。

    他們呼吸緊促,頭皮發麻,雙腿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沉重。

    好似他們隻要再上前一步,走上的便是黃泉路。

    而紅丹劍靈更是瑟瑟發抖,不管秦海韻怎麽呼喊都不肯給予回應。

    “……怎麽可能?”白夜喃喃自語道,“劍紙,燒掉了?”

    他們妖族的劍聖大人,難不成是猜測到了這一切,所以才提前將劍紙給他們的麽?

    前麵,到底有什麽?

    妖族大世界。

    靜坐在宮殿裏的某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注視著某個方向,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卻又帶著少許的期盼。

    “果然,是在劍道碑林裏麽?”

    白夜屬於妖修的本能告訴他,不能再深入了。

    他必須就此離開,逃得遠遠的,怎麽也不能再靠近了。

    “師姐……”幾個同門不由拉住了秦海韻的衣角,他們神色糾結,似乎是在猶豫著什麽。

    嘴唇囁嚅了好幾下,才發出了聲音,“師姐,讓別的師弟師妹們都先回去吧,我跟你去。”

    他們不能全部都折在這裏。

    在這麽強大的劍意麵前,他們心裏都有一杆秤。他們就算全部都去了,也隻是徒勞送死而已。他們長淵劍宗沒有膽小懦弱的人,但也不能白白送死。

    秦海韻何嚐不知?

    如果說,大師兄在裏麵對付的就是這樣的敵人,就算他們去的再多,也隻是白白送命罷了。可是,他們就在距離大師兄也不過幾步之遙,當真要徹底放棄了麽?

    易餘弦在心裏暗暗叫苦。

    小一這是吃了什麽雄風不倒的藥了麽?瞧瞧這陣勢大的,要不是劍道碑林寬闊無邊,外麵的人又沒有辦法探查,他早就要引來無數大能們的注意了。

    幸好目前還沒有人懷疑到她身上。

    也對,小一表現的過於強大,沒有人會將他和一個小小的內門弟子聯係在一起。

    隻是,也不能鬧得陣仗太大啊。

    易餘弦已經感覺到自己身體裏的靈氣在快速的被抽幹。

    她不得不從自己的儲物戒指裏掏出一瓶回靈丹,一口氣往自己的嘴裏倒,同時加快了自己體內的金丹恢複速度,想要努力支撐起小一的消耗。

    可是,還是杯水車薪。

    幸好現在大家的臉色都很蒼白,所以易餘弦看起來才不夠起眼。

    但也不行了啊。

    易餘弦感覺到自己體內不但靈氣流失,但是心跳的速度卻在不斷的加快,而體內的金丹竟然開始纏繞起一絲一絲的劍意來了。

    而金丹似乎在這絲絲劍意之下裂開了一道口子。

    臥槽!

    小一到底是吃了什麽東西,為什麽突然我的身體裏就有劍意了啊?

    該不會自己以前隨口說說的話是真的成真了吧,小一變得更強了,連帶著她這個主人也跟著雞犬升天?

    不,不對。

    小一說過,自己的修為若是跟不上他前進的速度,自己是會被反噬的。

    要死了要死了。

    她突然有點感覺夢回自己過勞死的前夕了。

    那是她一口氣加了兩個月的班,每天夜晚靠咖啡提神、奶茶續命的時候。

    當時她就感覺到自己距離死亡隻有一線之隔,隻是還抱著少許的僥幸心理。如今,感覺有點像是回到那個時候了。

    小一啊小一,你可不要忘記了,你的主人隻是一個弱不禁風的我,不是當初那個創派祖師風有餘了。

    “師姐……龍……龍飛劍!”

    龐秀突然喊了出來,似乎不敢置信。

    眼前出現在他們麵前的,不是龍飛劍靈和已經暈倒的大師兄又是誰?

    “大師兄!”

    “大師兄回來了。”

    “快,丹藥拿來。”

    眾人手忙腳亂的接過風荷子,補損堂的弟子也連忙朝著龍飛劍靈飛去,“我的祖宗,您看看劍身破的,你差一點就要折了。”

    易餘弦捂住胸口,“言……言師兄。”

    言文西察覺到了易餘弦的異常,有些擔心,“易師妹,你這是怎麽了?”

    “剛才我受到劍意激發,我感覺自己要快要碎丹成嬰了。”易餘弦咬咬牙,隻能給出這麽一個回答來,“我要在附近找個地方碎丹成嬰,言師兄,我要先離開。”

    “什麽,在這裏碎丹成嬰?”言文西大驚失色,“師妹,絕對不行,你如此模樣,若是貿然衝擊元嬰極有可能會失敗,運氣好躺個十年八年,運氣不好說不定你這輩子就毀了。”

    衝擊元嬰哪裏是這麽簡單的事?

    不知道多少修士衝擊元嬰失敗,隕落在了這關鍵的一步。有些修士甚至會用各種秘法寶藏就為了增加自己的結嬰幾率,哪怕是最低等的下品元嬰,也能延壽五百載。

    “師兄,你們不要再靠近我,你們的劍意會讓我死的更快。”易餘弦搖搖晃晃,“我沒有想到,我居然真的會倒黴至此?”

    劍修在強大的劍意壓迫下突破是常有的事情。

    可若是在這個地方,這個情況下被迫碎丹成嬰,就絕對是好事變成了壞事。

    “我之前有所準備,我要先行離開了。若是我再不找個地方靜坐,恐怕就真的要死在這裏了,我的劍靈已經在回來找我的途中了。師兄,抱歉。”易餘弦和言文西說了一聲,頭也不回的朝著前方衝去。

    除了這個借口,她目前不可能找得到更好的,能夠讓自己獨自離開的借口了。

    “易師妹!”言文西想要出手阻止,但易餘弦已經消失無蹤。

    “你們大師兄回來了,我也有要事,要先行告辭了。”白夜突然張口說道,“多謝諸位,就此別過。”

    說完,白夜也同樣原地消失。

    “師姐。”

    長淵劍宗的弟子們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不管是突然重傷回來的風荷子,還是在這個時候被迫離開的倒黴師妹易餘弦,都讓他們摸不著頭腦,他們隻能將決定權交給了秦海韻。

    如今大師兄回來了,他們也就沒有了繼續前進的理由。

    他們不是怕死,隻是擔心無意義的送死。

    大師兄都傷成這樣逃命回來,他們又能如何?

    而易師妹,在這個時候被這衝天的劍意激發了金丹,如此情況下企圖碎丹成嬰,恐怕成功的幾率不高。

    好在易餘弦如今還年輕,就算衝擊一次元嬰失敗,隻要壽元未損,以後依舊有機會再度衝擊元嬰。

    “大師兄更重要!”秦海韻咬咬牙,隻能狠下心來,“若是別的事,我便是拚了命不要也會追著易師妹而去,可碎丹成嬰,我幫不上任何的忙。”

    衝擊元嬰,隻能靠修士自己。

    而且易餘弦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單獨找個地方靜靜的閉關。

    就算在這裏呆個十年八年,都是有的。

    “我先護送你們回去,再回去找師妹,為她護法。”秦海韻再度強調道,“若是師妹不幸衝擊元嬰失敗,我便是尋遍天涯海角還會讓她恢複如初。”

    可是現在,她作為一個眾人的主心骨,必須要做出正確的選擇。

    長淵劍宗可以沒有易餘弦,卻不能沒有風荷子。

    “師姐……”

    眾人無法,卻知道向來愛護同門的秦海韻在這個時候隻會比他們更加痛心。

    而此刻的易餘弦,一邊飛奔,一邊脫下自己的外衣,直接露出荼蘼送自己的平安法衣。

    紅色法衣在日光下好似一團燃燒的火焰,豔的灼人。

    易餘弦心念催動之下,法衣變幻出了麵紗,將她的麵容遮掩的嚴嚴實實。

    她不斷的往自己的口裏倒著回靈丹,猛烈的吸收著周圍的靈氣,企圖修補自己體內的金丹。

    可是金丹卻在不知何處升起的劍氣纏繞之下裂開的口子越來越多。

    好疼。

    易餘弦忍不住哀嚎了起來。

    她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像是被一遍遍的粉碎,又一遍遍的重組,翻來覆去的,恨不得給自己一刀,讓自己徹底死了才好。

    該不會,真的要在這個時候碎丹成嬰了吧?

    開什麽玩笑。

    我是劍修,又不是因果天道。

    不要在這個時候給我搞什麽言出法隨啊。

    易餘弦隻覺得荒謬。

    這難道就是老天爺給她的報應?

    好好的待在宗門,就什麽事情都不會有。因為一時貪心跑到劍道碑林裏來,就要承受這背後的高風險。

    荼蘼當初是怎麽說來著?拿到了歸一劍,就注定自己要多災多難。

    我偏不信!

    易餘弦咬緊牙關,忍著劇痛,繼續朝著歸一劍靈所在的方向衝去。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靈劍是我們長老給我的,我是經過重重測試之後才有資格拿到這把靈劍,法子也是長老教我的。”楊立儂此刻渾身是血,他的修為已經被盡數斬落,唯剩一點維持生命的靈氣。

    而他的道心,也被徹底的摧毀。

    眼前的這個無比強大的劍靈,甚至都沒有怎麽出過劍。他似乎是顧忌著什麽,一直用劍很是小心。

    【說謊。】

    “是真的……我們天衍宗據說有個可以賦靈的寶貝,一般的靈劍經過‘賦靈’之後就會變得強大無比,甚至比劍塚裏有劍靈的劍還要強大。就是因為這樣,天衍宗才特意開辟了劍道一脈。隻是這種靈劍很少,我們天衍宗幾乎需要用幾十年的時間才能製造出一把,我們天衍宗上下的靈劍加起來也隻有二十把而已。”楊立儂斷斷續續的咳血,“賦靈的寶貝快用完了,我們來找新的。”

    新的就在這個劍道碑林裏。

    歸一劍靈正要繼續逼問,空氣中突然出現了另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

    本就是風中殘燭的楊立儂在這股力量的出現之下徹底沒了聲息。

    歸一劍靈扭過頭,冷漠的看著來人。

    “我找了許久,也找不到劍道舍利。”來人輕聲歎息道,“原來不知下落的那一塊是到了天衍宗手裏。”

    “你是誰,來做什麽?”歸一劍靈警惕的看著來人。

    他隻是外強中幹而已,不能再出劍了。

    易餘弦的身體承受力度有限,自己不能隨意的花光她的靈氣。

    “我來,替曾經的風有餘收斂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