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羽翼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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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天北定眼看去,那燭光掩映之下,有些發亮的書皮上,赫然是“苗家刀譜”四個大字,當即狂喜伸手拿了起身。

    “刀譜?!你這是從何處找到的?”

    魏十三哪裏不知道他這位大哥,自小就崇拜關雲長的義字當頭,還崇拜他凜凜大刀上的功夫,可惜生在這個窮文富武的年代,一直無甚機會學武,他也未想到那張府一眾書籍中,竟還夾帶著這等書籍,想必那家夥家境還是不錯的,這本刀譜權當是投大哥所好了。

    “就讓我們學他一身武功,做起事來也無需束手束腳,看看在這世界能闖出什麽名頭來吧!”魏十三哈哈笑道。

    拿起刀譜的魏天北已無故其他,捧起那刀譜就此練了一夜。

    一月餘時光如指縫間流沙,稍不注意便流逝而去。

    信豐城中。

    眾多百姓終是抵不過時間的煎熬,市街上漸漸地就恢複了經營,事實上,情況也未有他們想象那般糟糕,打家劫舍的雖大有人在,可規模不大,魏十三一直有嚴令禁止,就似乎隻是指標不治本而已。

    魏十三在這段時間內,也並未閑著,他根據書中學來的知識結合兩世人的經驗,開始在義軍中重新劃分出明確的隊伍名單重新分配各位百夫長手下的兵力。

    至於練兵,周圍的山匪不再後,這段時間也未外出,隻是將所有的百夫召集起來,教習他們刀槍劍箭一類的搏殺之術的同時,也經常同他們一起訓練,而後再令他們回去再教給手下,這樣一來便大大節省了他的麻煩。

    他白日在營訓練,夜間回到家中,又在院子中,與大哥、大貴一等人對練,戰力升騰得極快,漸漸地,他在義軍中威信便樹立起來,義軍多數膽竭之人見他都要繞路而行。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新投陳顒部的幾支義軍頭領,也習慣了常去魏十三那處坐上一坐。

    “當當當!”

    魏十三院落之中,不時有刀劍交擊之聲傳出,

    研習完基礎的刀法對練招數,魏十三又將目標轉移到陣前對戰上來,如是持長兵槍戟一類的武器與敵對陣,講究的就是一個勢不可擋。

    務必要將士兵耐力、臂力和穩準狠三種素質訓練出來,若是大規模地位列陣對敵,陣型的靈活性也非常重要,何時衝刺,如何去衝,何時退守,何如退人不弱勢,何時變陣,迅而不亂,如何配合鋒線穿插,這些都需要下定心思去琢磨的,不然對陣起來,怕不是自己人死踩死的士兵比敵人殺死的還要多。

    華夏千百年曆史中,當過將軍的人物何止十萬?

    可能夠居功至偉的不過那小小一撮人,可見要想成為用兵如神的領兵人物,除了出眾的作戰天賦,亦是需要花大量心思去雕琢研磨的。

    當然啦,若是霍去病那種,就另去說吧。

    魏十三漸漸合上了手中書籍,這些天來,帶回來的書籍中,提及到的知識不少,可大多又都是泛泛之筆,並未深入寫出對策來,亦或是寫這書的人,也不知道對策,如此便越來越多的問題縈繞他的心頭。

    回到院落對戰之中。

    “哈哈,我又贏了,雀兒你還是放棄吧,你這輩子不可能打得過你貴哥兒的,哈哈……”魏大貴點了點手中長刀,毫不掩飾朝言雀嘲諷的言語。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魏大貴這人雖是榆木腦袋,卻練起武來毫不含糊,隻比魏家兄弟稍遜色半籌,《苗家刀譜》中的“劈、撩、剁、挑、截……”等十三式已經各式之間的變招,他都已練得爐火純青。

    相較之下,身形瘦弱的言雀,就無法達到這等程度,隻能在魏大貴手下走出十餘回合,便敗下陣來。

    麵對魏大貴的嘲諷,言雀也不氣壘,他自覺若是上了戰場,他的作用不一定就要比前者差,撿起被震脫手的長刀,沒好氣道:“你既然如此利害,不如去找三哥兒和天北哥對練好了,找我做什麽?!”

    “我……我就不要……”

    他話未說完,便見一手持類似昆吾刀身的長刀精壯高大男子,入門之後一躍上前,哈哈大笑道:“哈哈,大貴你又欺負雀兒了,等我來與你練練。”

    魏大貴一時騎虎難下,不知如何是好。

    此人名叫楊成,本是信豐周圍一山寨的當家,被魏十三單騎捅穿陣營之後,入了陳營,再後來被提拔當了百夫,漸漸與魏十三走近。

    正當這個時候。

    魏十三走出房門來。

    “別鬧了,他哪裏打得過你,進來坐吧,正好有問題要請教你,大貴,大哥去哪處了?”

    “買酒了。”魏大貴撓了撓頭大聲應道,“說是楊夫長與周夫長今日都要來此,要痛飲一番。”

    楊成反手將刀扔在院落牆邊一個架子上,笑著拍了拍魏大貴的肩膀,朝魏十三走了過去,“三哥兒,找我何事?”

    魏十三請他進屋,坐下斟了一杯水,開門見山道:“我心中一直有個問題,你看我們義軍過了萬數,應是不少了,可為甚戰馬不足百匹,如此可憐?”

    楊成當即麵露憤慨之色,冷道:“無馬場何來戰馬?這邊是那狗官當道的朝廷做的好事。”

    魏十三狐疑道:“怎麽說?”

    他尋思著,縱是丟了長江以北的土地,可也算還有半壁江山,難道找個草場養馬的都沒有?

    楊成罵完一聲,喝一口水繼續罵,“或是對於他們而言戰馬沒有牛羊有用罷,廣地倒是能出一些馬,不過個體矮小,搬運貨物可以,若想拉上戰場,那可真是褲襠拉二胡扯他奶奶的淡了。三哥兒難道還想要練騎兵不成?”

    魏十三苦笑搖頭,“騎兵在我們這種冷兵器為主時代,作用不可不可謂不大,若是我們能練出一隊騎兵,是還有益處的,說不想練那都是假的,可怎樣都如何練得了,馬都沒有。”

    “冷兵器?難道還有熱兵器麽?”楊成狐疑側目問道。

    魏十三挑眉解釋道:“那火筒、炮彈便是熱兵器了,若是官兵要打我等,必然有炮彈投石器一類的設備運來,這種時候,城池是萬萬守不得的,可若出了城池,便是漫天的山地,我們兩條腿,怎跑得過大馬地位四隻腳?”

    “那官兵若來打我們,豈不是一擊即潰?”楊成心中一驚,肚裏的話便脫口而出。

    正當這時,門外再次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言雀隻覺一另類的聲音傳來,回頭看去,當是一位穿著顯得文氣許多的男子走了進來。

    “雀兒,三哥兒在嗎?”

    此時,魏大貴已經不知跑到了哪裏去,言雀停下練刀姿勢,識得他叫周奎軒,亦知道他便是斬了齊老六的頭顱帶回來投軍的巡防兵,指了屋子裏頭,“跟楊夫長在裏頭談事呢。”

    楊成走到門檻處,笑道:“酸秀才,你怎麽也來了?”

    誰知那漢子生的文氣,缺修的是博大精深的粗鄙之語,張口就道:“你他娘個狗尾巴,叫什麽叫?”

    兩人就如此罵著對方,走進了魏十三的屋子,搬來兩張長凳,聊了一陣,魏天北便提著酒菜回來。

    他們這一頓吃飯的人不少,除了青牛寨的舊部兄弟,還有楊成和周奎軒幾個親信手下,和先前魏十三還是百夫時分配到他名下的幾名手足,眾人聚在一起吃飯,院落裏擺了三張桌子,都滿了人非常熱鬧。

    眾人起勢敬了魏十三一杯酒後,楊成虛心問道:“三哥兒,你以為那金軍攻的破朝廷的防線麽,或是說官軍何時會南下剿匪?”

    魏十三向著大哥道:“這個問題就由大哥和大家說吧。”

    魏天北搖頭笑道:“還是由你說出來比較生動,我也很喜歡聽你的高論。”

    “大哥真是會開玩笑。”

    魏十三想了想道,“你們知道嶽飛、韓世忠他們麽?”

    “好似有聽說過,怎的,他是誰,這跟他們有何關係?”

    “我的意思便是,金軍南下受阻力很大的,黃河長江兩道天蜇將大地分成南北兩塊,縱使是他金軍鐵騎再如何利害,水軍就是他們的硬傷,隻要宋軍還在長江、黃河邊境與他們對峙,光是他們那幾十萬大軍的糧草就難以周轉,何況還有嶽飛韓公那批守將在,南天下安矣。”

    周奎軒皺眉問道:“那豈不是,我們可以在南邊當土皇帝,安享晚年?”

    楊成抓住機會就要用魏十三與他說的話作為抨擊:“錯!酸秀才,還說你有遠見,真是錯的離譜。

    待前方戰事稍息,官兵要打我等,必然有炮彈投石器一類的設備運來,這種時候,城池怎樣守得?

    可若出了城池,便是漫天的山地,我們兩條腿,怎跑得過官家大馬的四隻腳?”

    兩人又拌嘴起來,他們本就是一兵一賊如同冤家。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聽得入迷的魏大貴不自覺地也問了一聲。

    魏十三緩緩放下酒杯笑道:“我們隻要做足三點,第一不占地,第二不稱王,打一下換一個地方,第三待到重要關頭再出頭,他們能奈我何?”

    楊成聞言同意道:“三哥兒果然有明見,來我敬三哥兒一杯。”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