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夜半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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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西一帶,自古就是多事之地,詭事眾多,也有不少神秘的種族,黎族和苗族就是其中之一,他們的曆史可以追溯到幾千年前,也算是一個曆史的見證者。

    作為黎族後人,我如今卻也隻剩下孤身一人,這世間沒有我的同類,心裏莫名的有一種孤獨感。

    由於老族長的盛情邀請,我也隻能在苗族暫時住下,同時也開始思考接下來自己的路該咋走。

    根據黎族的發現和黎族老祖所言,鬼符門乃是八門之一,而八門的祖師就是當年製作九凰鳳冠的風水師,他們很有可能是想拿走九凰鳳冠,去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當然了,真相還是需要我自己去探索的,而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裏頭,老族長很是熱情,也去找尋各種資料,尋找八門的下落,顧青山派出了飛雲會的門人。

    總之大夥都在出手幫忙,這一天晚上,顧青山找到了我,拿著一瓶老酒,我倆坐在苗族的河邊。

    夜色下,苗族的人已經恢複了生機,顧青山遞過來一瓶酒說:“十三,你我認識快一年半了,生死過,也有過隔閡,我挺佩服你的,竟然能堅持這麽久。”

    “你是說我能活著是幸運嗎?”我自嘲一笑,喝了一口酒,苗族的酒很烈,但卻也挺醇香。

    顧青山搖頭:“不,我是說你身上有一股不服輸的勁,哪怕實力再弱,也沒妥協過,很榮幸我能與你搭檔。”

    這話說的,敢情好像要分別一樣,我心頭咯噔一下。

    “青山,告訴我,你是不是有所察覺?”我放下酒看著他。

    “算不上吧,我找你的原因無非就是想查自己師父的真實身份,但這幾日我得到了一個消息。”顧青山喝了一口酒,然後惆悵說:“我得知他好像就是鬼符門的老大。”

    聽到這消息,我倒是沒有絲毫的驚訝,因為打從一開始,我就將他的身份定位為了鬼符門的幕後黑手,隻是一直沒有線索罷了。

    “確定嗎?”

    “十有八九,不過我想親自去查查這條消息。”聽這意思我瞬間就明白了,立馬有點擔心:“眼下外頭很多人都知道你和我的關係,會不會有危險?”

    顧青山坦然一笑:“你還不相信我嗎?”

    其實顧青山的本事比我要高很多,若不是我身上有很多寶貝,或許還真比不上他。

    我原本想將自己身上的笛子交給他,可顧青山不收,他起身後喝了一大口酒:“明天一早我就走了,等查到消息我會回來與你匯合。”

    沒有辦法,我隻能點頭說:“好,不過你小心點,保持電話聯係。”

    顧青山轉頭回去,我呢,則是坐在岸邊喝著悶酒,直到酒瓶空了以後,這才轉身回到屋子裏頭歇息。

    這一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在夢中,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站在我的跟前,他相貌平常,但身姿挺拔,眉宇之間與我有些許相像。

    中年男人的身子是漂浮離地的,雖然是在夢中,但是我卻感覺到很真實,忍不住盯著男人看了許久。

    隻見他的雙手被一雙鐐銬鎖著,而手臂上的鬼臉紋身卻讓我大吃一驚。

    這個男人是誰,為何有鬼臉紋身,我當時就震驚住了。

    中年男人麵帶笑意的看著我:“十三,我是你父親。”

    此言一出,我瞪大了眼珠子:“什麽,父親?”

    我看中年男人,越看越是熟悉,他和二叔太像了,尤其是鬼臉紋身,一下子讓我深信不疑。

    “十三,我托夢找你是因為你鬼臉紋身已激活,時間不多了,你不用講話,聽我說。”男人沉頓一會後說:“老祖在你身上,我們薛家和黎族的命運都掌握在你手中,那些人想要我們黎族人的血,你才是棋子,記住,去找趕屍人,讓他們帶你去大悲寺,陰間有人來幫你。”

    男人一連串的說完,身子已經有點扭曲,麵帶痛苦。

    “父親,你在哪裏?”我當時就淚流滿麵。

    多少年了,自打聽說自己雙親還在世的時候,我就一直惦記著,後來聽聞陰間鎮司使說自己的雙親一人在陽間一人在陰間,當時我就很擔心。

    如今這夢中相見,我相信了,立馬哭的不成人樣。

    “十三,我沒時間了,記住,九凰鳳冠不能落入他人手中,不然會出大事,你二叔死了,我見到了他,但你不能死。”說著,父親的麵色很痛苦。

    “父親,你們在哪,是誰困住了你們。”我趕忙要詢問,但他已經無法說話了,慢慢的,身子在扭曲,不多時就緩緩消散,直到一切都消失。

    而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頭的天色已經快要亮了,背脊都是汗水,我忽然間明白,這夢是真實的,陰間的父親托夢給我了。

    冥冥之中,我開始思考自己接下來怎麽走,或許命運已經無形的將我拉入了一個陰謀當中。

    我坐在床邊靜靜的發呆,直到天徹底的放明後,我找到了老族長,和他說要走了。

    老族長也沒有再挽留,此時我發現顧青山早就離開,所以並沒有擔憂。

    符小霜和小刀走過來,兩人滿是不舍。

    “十三哥,這一段日子多謝你帶我出去,讓我們見識到了外頭的繁華和熱鬧,我想我們還是喜歡呆在苗族。”符小霜說道。

    我笑了笑:“外頭的世界太凶險,你們還是在苗族吧,無憂無慮挺好的,十三哥都羨慕不來呢。”

    隨後,我們幾人簡單的敘舊,然後帶著沈隊長離開了苗族,沈隊長這一路上倒是跟著我見識了不少凶險的場麵。

    不得不說,這個東北靈異事務所的女人的確是有幾分膽色,縱然是非常危險的場麵,卻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害怕。

    所以這一路上我對她調侃說:“沈隊長,你倒是膽子挺大的,不過接下來我可能會有很多危險,你呀,還是趕緊會京都吧。”

    沈隊長訕訕一笑:“行了,你十三的確是衰星,當初我就應該把你抓起來才對,省得你到處惹事。”

    這話說的,當初要不是包玉堂故意找麻煩,我也不會惹得天怒人怨的,如今這局麵難道還能怪我不成。

    不過我也沒啥不滿的,主要是自己的確是夠衰的,隨後沈隊長問我接下來要去哪,我說去找趕屍人辦點事情。

    好在這湘西一帶,趕屍人挺出名的,我們兩人一路打聽,在一個山道上見到了一名趕屍人,是一個老頭,這老頭一看到我後,滿是驚訝,但也挺熱情的。

    “薛十三啊,你如今在湘西可是出了名啊,除了鄧承德,還幫苗族解除了詛咒。”老頭說道。

    我笑了笑:“舉手之勞罷了,老人家,我想問你一下大悲寺怎麽走?”

    老趕屍人很是困惑,問道:“你去哪裏幹什麽,這大悲寺早些年就因為一場瘟疫而荒廢了。”

    我心頭咯噔一下,不對啊,既然父親讓我去大悲寺,那肯定就是有他的意義,可我明白這事必須要過去一趟才知道,於是隨便找了個理由糊弄了過去。

    老趕屍人倒是挺熱情的,他說這大悲寺現在一般人都不知道地址,因為在一個荒廢的山溝中,隻有他們趕屍人常年累月的行走才知道那地兒。

    在老趕屍人的帶領下,我和沈隊長則是花費了半天的功夫,終於在一個山溝子中發現了大悲寺。

    走近一看後,當時我就覺得老趕屍人說的沒錯,這大悲寺的確已經荒廢了很多年,雜草都快將整個老廟都遮掩住了,藤蔓和青苔仿佛快要融為一體。

    若不是仔細觀看的話,還真的有可能看不清這大悲寺,送到這後,老趕屍人也就走了。

    我向他表示感謝,然後站在大悲寺的外頭,沈隊長非常困惑:“十三,你來這幹嘛?”

    我也不知道該咋回答,托夢這事的確有點玄乎。

    走進大悲寺,大門早已經倒塌,整個大悲寺隻有一座大殿還算完整,我在裏頭轉悠一圈,看到的都是雜草還有一些破舊的香爐,除此之外,並沒有多餘的活人在。

    這地方明顯就是不能居住,除非是想趕屍人這樣平日裏來往的,說不定會來此歇息一晚上。

    我找尋了一圈,確定沒有活人後,心裏頭正困惑時,忽然間,沈隊長喊道:“十三,這裏有人。”

    我急忙跑過去一看,才發現大殿後頭的一處空地上,正坐著一個人,那是一個邋遢的乞丐,身上穿著破爛的麻衣,頭發將麵容遮掩。

    那漆黑的麵龐上,我還能依稀看出來,這是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年輕男人。

    這個男人躺在角落上睡覺,非常的古怪,我看他一動不動的,還以為死了,正想過去試探一下的時候。

    男人突然翻了個身,打了個懶腰。

    “你是誰,為何躺在這裏?”我下意識的就要拿家夥。

    “你們進了我的廟,卻為何質問於我。”男人沒有起身,懶洋洋的回答道。

    我愣了下,的確啊,這有點冒失了,於是我趕忙收起家夥,恭敬說:“對不起,是我失誤了,我叫薛十三,是特地來大悲寺的。”

    此言一出,男人睜開眼,一下子坐了起來,一雙犀利的眼睛盯著我上下打量。

    “好好,我終於等到你了,也不枉我睡了大半個月。”男人笑著起身,還沒站穩,身子一下子癱軟了下來,有點不好意思說:“能不能給點吃的,我半個月沒有吃東西了。”

    我頓時無語了,這家夥半個月沒吃東西不會死嗎,隻好從背包裏頭拿了麵包和水給他。

    男人狼吞虎咽的吃了幾大口後,心滿意足的拍著肚子:“十三呐,我是你父親派來的,咱們也算是好兄弟。”

    說著,男人自我介紹,他叫陰文山,是一個不出名的打更人,至於在哪打更的,他沒說,隻說半個月前剛來這,正好在這等著我。

    以陰為姓的人的確比較少,我看這男人渾身上下透著邋遢的信息,心想這就是父親要我過來找的人嗎,這也不太靠譜啊。

    “陰文山,既然我父親托你來的,你好歹也露兩手啊。”我有點好奇這陰文山有什麽本事。

    結果這家夥有點不好意思的拿出了一個鑼鼓和一個鼓槌:“這就是我的武器,你可別小看,我們打更人靠這 玩意走南闖北,不比你點陰燈差多少。”

    這話要是別人說的話,我還真有點相信,但是這陰文山咋看都有點不靠譜啊,我頓時無語了,本來想著算了,可是一想是老父親讓我來的。

    既然人家安排了,那就有他的意思,無奈之下,我隻好讓陰文山先把自己整理一下,就這邋遢的樣子,也實在是夠嗆。

    陰文山哈哈大笑,脫掉衣服直接往大悲寺後頭走,沈隊長都不敢看,這家夥簡直就是性情奔放,絲毫不在意旁邊有人。

    十幾分鍾後,陰文山回來了,此時的他已經收拾的煥然一新,一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出現了,隻不過那身麻衣的確夠刺眼的,我隻好把自己的衣服丟了一套過去。

    陰文山穿上後說:“十三啊,你父親說讓我跟著你,既然咱們是合作關係,那就得有薪酬,不知道你給我開多少工資?”

    我他麽當時臉就黑了,還開工資,臥槽,這是什麽狗屁道理。

    “文山,你若是我父親派來的,那咱們也算是朋友,既然是朋友,談什麽錢。”我有點不滿,陰文山哈哈一笑:“行了,我就是說說,不過你得管飯,我不能餓著肚子,不然到時候捉鬼都沒勁。”

    沒有法子,攤上這麽一個家夥,我頓時有點後悔來了,沈隊長投來了同情的目光。

    出了大悲寺後,我原本想去尼姑庵找夏靈和老母親,可是後來一想,這會給她們帶去麻煩,於是索性電話通知文叔開車過來。

    其實文叔和我們是一道來湘西的,不過當時我沒有打算帶他進苗族,所以讓他在外頭接應。

    得到消息,文叔立馬開車在一個小鎮上等著我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