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示弱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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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兒被帶回了嘉魚園,路上掩月終於把大氅給她披上了。
鶯兒的身子涼透了。
進了房間,寒月趕緊的讓她坐在暖爐邊,倒了盞熱茶遞給她喝下。
掩月把湯婆子也拿來放置在她的腿上,讓她雙手捂著。
居然真的給她送來了吃的喝的!
鶯兒感覺自己如亟待宰殺的豬,臨死的前一晚終歸是要被喂得飽飽的,又或者如死囚,臨行前賞有一碗斷頭飯。
好吃好喝的送來了,鶯兒卻吃不下了。
想到明日,鶯兒頭大,在打板子與對薄公堂之間她還是願意選擇後者。
真是我命由天不由我!
忙了一天的乘風鏢局,掌櫃和夥計們剛剛睡下,卻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聲音急促有力。
在風雪交加的深夜出門,必定是有急事。
掌櫃的連忙起身,和兩個夥計開了側門,隻見三位身形高大的男子牽著駿馬,立在大門處。
為首一人,頭發和睫毛上已經結上了冰花。
“我要見秦紅淩!”語氣強硬,冰冷如天氣。
掌櫃的遲疑了一下。
“還不快去!”此人怒睜雙目,“告訴她我是拓跋梧!”
“請稍等!”一聽這個姓氏,掌櫃的路都有點不會走了,鮮卑拓跋氏,當今的皇族!
一會工夫,秦氏親自到門口迎了拓跋梧進屋。
不一會兒,屋裏就傳來小小憤怒的叫聲,“憑什麽,明明是那個壞女人下的毒,卻讓我來背鍋!”
嘉魚園,已近子時了,鶯兒三人還未入睡。
如昨夜一般,掩月、寒月擠在榻上,鶯兒睡在床上。
那倆丫頭也不知如何安慰鶯兒,隻是說明日要如實稟告太妃,她倆也吃了點心,卻一點事也沒有。
說太妃最明事理,決不會冤枉鶯兒。
拓跋梧踏雪麵歸,回到了魚藻居。
未作片刻停留,他打開寢臥旁一扇隱蔽的門。
推開門便是茂密的林子,中間一條小徑。
拓跋梧順著隱藏在林間的彎彎曲曲的小路,一會兒就走到了嘉魚園裏麵的小花園。
魚藻居到嘉魚園的直線距離並不遠,但是中間隔著一片茂密的樹林,兩個住處需繞上好大一圈才能到達。
誰知道那林子裏竟留有一條捷徑。
於是,嘉魚園睡下的三人又重複做著昨夜的事情,掩月寒月抬著暖爐出去,房間裏又如冰窖一般。
都撕破臉了,鶯兒沒給拓跋梧好臉色。
“王爺是怕奴婢跑了嗎?你這王府如鐵桶一般,奴婢就是插翅也難逃!”
“牙尖嘴利,就是腦子不好使,還不給爺更衣!”
“王爺今晚就不要住在這裏了,奴婢心狠手辣,保不齊今晚王爺性命難保!”
拓跋梧看了一下鶯兒的小蠻腰,想起阿鹿桓說的“女人的腰,奪命的刀。”
丟掉性命倒不至於,丟掉半條命卻有很大的可能,拓跋梧心裏暗想。
鶯兒以為拓跋梧膽怯了,冷哼了一聲,“還要奴婢更衣嗎?”
“有多少柔然國蠕蠕想要爺的命,結果呢,全死在了爺的索魂槍下,爺懼你一介女子?”
懼不懼?
誰懼誰?
鶯兒外強中幹,懼了,板子不想挨,官府嘛,其實也不想去!
想起秦氏的懷柔討好政策,可唯一的資本也不方便啦。
鶯兒打算先服軟,再以理服人。
“王爺!奴婢孤身一人來京,無依無靠,寄人籬下,哪來膽子下藥毒害主母?”
想著烏洛蘭的抽泣,鶯兒也拿出手帕,捏了一角,用力揉了揉眼角,眼眶應該會紅了吧。
“奴婢來京城才四天,第一天到了京城,紅姨來王府見你和太妃,奴婢和小小老老實實呆在客棧裏,第二天一早就來王府,昨日是第三天,隻有今日奴婢才隨你出府了,奴婢對京城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去哪裏買毒藥?”
“王爺!”鶯兒的學了烏洛蘭的腔調,王爺二字拖得長長的。
狠下心,鶯兒上前雙手抓住拓跋梧的手臂,搖了搖,“真的不是我下的毒!”說完就要依偎在拓跋梧的胸前。
拓跋梧大手一揮,鶯兒被甩到了床上,“不是說要有人證物證嗎,你說不是你下的毒,人證呢?物證呢?”
鶯兒無語,又不能跟他這種小白探討文明社會的誰主張誰舉證的規定。
“人證就是王爺,物證就是那些點心,掩月寒月和我都吃了,現在也好好的。”
“你離了爺兩個時辰,爺不算你的證人。”
“那小小和紅姨可以給我作證,我去了鏢局就沒離開過,那些掌櫃夥計都可以作證。”
夜很深了,拓跋梧不打算和她繼續掰扯下去。
“那就等明日把他們喊進王府對對質!還不給爺更衣!”
不用挨打,也不用去官府,這就是鶯兒想要的結局。
“更,更。”
鶯兒殷勤地為拓跋梧寬衣解帶。
“王爺,奴婢給你裁了寢衣,再過兩日就能縫好,到時你就穿上寢衣睡覺吧,舒服一些,奴婢用的是上等的烏衣巷的絲綢。”
吹了燈燭,上了床,鶯兒盡量離拓跋梧遠點,嘴裏卻關心地說著,“王爺勞累了整日,夜已深,還是早些歇了吧!”
拓跋梧看著中間隔了戰壕一樣的距離,幽幽地說道:“不是想討好爺嗎,沒準爺一開心,你這投毒的事就過了!”
鶯兒好似睡著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一番天人交戰後,鶯兒爬向拓跋梧,嬌嗔道:“王爺你真是的,明明知道奴婢身子不便,還要為難奴婢!”
鶯兒打算給拓跋梧來一個禮貌性質的晚安吻,親親額頭,親親臉頰什麽地。
誰知這個純屬禮貌的晚安吻結果變成了激情深吻。
吻得石破天驚,吻得海枯石爛,吻到哪兒跟哪兒了,隻有他倆知道。
第二天早上,鶯兒蔫蔫的起不來,手腕酸得不得了。
不過她昨晚的賣力表現還管點用,冰山臉有了一定溫度。
起床時也沒讓鶯兒侍候他,臨走時甚至還說不想起就躺著。
鶯兒躺在床上,這個天然火爐走了,被窩裏也冷冰冰的了。
想著前晚他罵自己是暖床的,鶯兒得意起來,誰給誰暖床來著!
“小娘子!”屋外寒月試探著喊了一聲,怕鶯兒還在睡覺。
“進來吧!”鶯兒爬起來穿衣服,作為一個奴婢,起得也是太晚了點。
倆丫頭又抬了暖爐進來,“王爺吩咐奴婢們抬來的,怕凍著小娘子。”
哼,他會有那份好心,鶯兒不領情。
三人又燒了熱水,吃了昨日闖禍的點心。
鶯兒忐忑不安,今日到底會不會被送去官府呢?
一旦去了官府,事情會變得更複雜!
鶯兒後悔了,覺得昨夜還是應該接受挨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