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高家女眷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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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定王府裏的風向又變了!

    那日王爺在魚藻居大發雷霆,大罵小妾滾的情景,下人們還曆曆在目。

    可幾天後的夜裏,王爺的小書房裏傳來了不可名狀的聲響,讓事情又現轉機。

    魚藻居裏的廂房裏,下人們議論紛紛,覺得小侍妾也還是有些手段的!

    秀姑撇撇嘴,“沒臉蛋,沒身材的,王爺圖的是新鮮!

    新鮮勁一過,她就等著倒黴吧!”

    孰料,那不可名狀的聲響持續了老長一段時間後,鬆沉而曠遠的琴聲響起。

    琴聲時而如金石,如風中的鈴鐸;

    時而如人語,可對話;

    如天籟之音,韻長不絕,渾然不散!

    一曲《高山流水》撫畢,拓跋梧擁住鶯兒。

    “爺的手受傷了,等傷好後,爺給你聽!”

    “奴婢不喜歡聽簫!

    王爺可會跳舞!

    到時跳一個給奴婢看吧!”

    拓跋梧一臉寵溺地在鶯兒的額上彈了一個菠蘿!

    “這有何難,爺答應你!

    爺馬上就可以跳給你看!

    你可不能閉眼!”

    最後,拓跋梧抱著疲憊不堪的鶯兒回到寢臥。

    拓跋梧覺得自己功力大增,已從無師自通,到達收放自如的境界了。

    他兩戰皆勝,無丁點戰敗跡象。

    他給鶯兒清理後,讓金氏端了參湯給鶯兒飲下。

    拓跋梧興致盎然,決定讓鶯兒休息片刻,他再枕戈待旦、持戈試馬!

    弄得鶯兒如泣非泣,如哭似哭,嗚嗚咽咽聲整夜縈繞在寢臥裏。

    隔壁暖閣裏侍候的金氏在想,可不敢讓掩月、寒月那倆小丫頭值夜了!

    明日回了太妃,安排兩個上點年紀的仆婦晚上來伺候!

    太妃應該開心了,王府的曾孫指日可待!

    “小孩小孩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臘八粥喝幾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轉眼就要到臘月八了,鶯兒有些激動!

    拓跋梧說過,高家女眷在臘月八便可回到京城!

    鶯兒已經為他們的回歸做好了準備。

    鶯兒讓檀叔在離乘風鏢局不遠的背街,為女眷們購置了一處不顯眼的大宅子。

    又讓檀叔把屋裏的一應設施準備齊全。

    誰知,在臘月初六的晚上,拓跋梧就告訴鶯兒,高家的女眷們已宿在了城外,待明日天亮,就可進城了!

    鶯兒高興得歡呼起來!

    拓跋梧這個大功臣,自然而然地又向鶯兒索要了一番好處。

    弄得鶯兒在初七早上,差點起不了床!

    好不容易起了床,吃過早飯,還是拓跋梧那壞坯把她抱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向北,一會兒就到達了京城的北城門——順德門。

    鶯兒坐在馬車裏,車裏有暖爐,掩月還給她帶上了湯婆子。

    坐在車裏也就一柱香的工夫,有人來稟,說高家女眷到了。

    鶯兒下了馬車,站在城門口。

    遠遠地見著前方徐徐駛來幾輛又小又破的馬車,馬匹瘦且疲憊!

    從第二輛馬車上下來一位五十多歲的婦人。

    衣著樸素但整潔,清瘦的臉龐,鐫刻著風餐露宿、擔驚受怕的痕跡!

    婦人已知有人在此處等她,她看向鶯兒,並不認識!

    鶯兒走向她,跪下磕了一個頭!

    那婦人懵了,不知所措,還是旁邊有人提醒,她趕忙扶起鶯兒!

    “民婦是罪臣高縝之妻,萬萬受不住小娘子之禮!”

    “大伯母!”

    鶯兒叫了一聲大伯母,就已泣不成聲。

    她又嗚咽著說道:“我的父親叫高絢!”

    高縝之妻一聽,頓時淚流滿麵。

    “鶯兒?你是小郞的女兒鶯兒?”

    “是的,大伯母,我是鶯兒!”

    這兩人便抱作一處,痛哭起來!

    還是旁邊的人提醒,兩人才止住了哭聲。

    鶯兒帶著大伯母上了自己的馬車。

    馬車一路向南,馳向南城,馳向了鶯兒為她們精心準備好的家園!

    原來鶯兒父親高絢,就是被發配六鎮的高家裏最小的兒子,高絢。

    當朝的從二品的中書監大人高閭,便是鶯兒的祖父。

    高閭的第一位夫人生有三子:高縝、高紀、高維。

    高夫人三十多歲時病逝,高閭的續弦生下幼子高絢,便是鶯兒之父。

    那繼夫人也是福薄,生下高絢便撒手人寰。

    是故,高絢自幼便在長兄高縝夫婦的精心撫養下長大。

    那長兄長嫂待他比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好上幾分。

    高絢每每與孩子們講起自己兄嫂,無不動情。

    感恩與思念並沒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盡,反而與日俱增。

    高絢少時聰明敏達,做為皇室宗孫的伴讀,進入皇室宗學與皇室子弟們一起學習。

    成年後高絢誌趣高雅、才華橫溢,卻無意於朝堂。

    高絢心儀從南朝歸順過來的謝氏家族女子謝沅。

    謝家屬於百年世家,決不與庶族寒門締結姻緣。

    若非名門望族出生,即使身居高位,家富百萬,也難以與名門大姓攀親。

    就連皇族之貴,帝王之尊,也以與名門大姓攀親為榮。

    而高閭出身清貧,高家與謝家是雲泥之別!

    高絢眼見與謝沅的婚姻無望,終日鬱鬱寡歡。

    他離開了京城,遊走於名山大川,不問世事,甚至斷掉了與家人的聯係。

    好在那謝沅是個極其有主見的聰慧女子,不願犧牲自已一生的幸福,去做家人聯姻的棋子。

    她離家出走,雖曆經艱難,終是尋著了高學絢。

    謝氏家族憤恨不已,在族譜上將謝沅除去其名。

    高絢也因離家前精神行為有異,所識之人皆認為其已瀕臨瘋癲。

    所以二十多年過去,平城人已忘記了這二人曾經的存在。

    卻說那鶼鰈情深的二人,相逢後便隱身在淮水北岸,在一賈姓大家族裏教習其子弟。

    一晃十年過去,二人已生下兩子一女,兒子:無累、無己,小女兒喚作鶯兒。

    高絢一家人過上了耕讀的愜意生活。

    可惜天不遂人願,謝沅在女兒五歲時因病離世。

    高絢悲痛欲絕,無法麵對與愛妻曾經恩愛生活過的地方。

    便帶了兒子女兒渡江去了淮水南岸,疾病纏身,高絢從此一蹶不振。

    幸好兩個兒子漸漸長大,支撐起了家庭重擔。

    拓跋梧的父親,幼時與高絢皆是先帝的伴讀。

    拓跋梧的母親,幼時家裏請的教習女先生,便是謝家的人,因此與謝沅相識成為閨中密友。

    拓跋梧的父母為大魏鎮守南大門,無意中遇上了少年時期的好友夫婦,遂與高氏夫婦定下了兒女婚約。

    看著高絢不大情願的樣子,先安定王夫婦似看穿了他的心思。

    大家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王爺夫婦竟讓年幼的拓跋梧當麵立誓,此後隻娶鶯兒一人,絕不辜負鶯兒。

    妻子去世,高絢帶著兒女遷往江南,本也想斷了與好友的聯係。

    誰知好友夫婦心意至誠,年年派人來接鶯兒過江去玩耍。

    夫妻二人對鶯兒的喜愛不予言表,那年紀小小的臭小子對女兒也愛護有加。

    一段姻緣便由此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