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三毒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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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叩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和珅弓著身子,小跑入殿,上前便拜。
動作,愈發熟練、恭敬。
滿朝文武,當屬和珅的禮儀最為完美,看上去賞心悅目。
論臣子的自我修養。
和珅一百分。
“和愛卿,不必多禮,平身吧。”
“賜坐。”
周乾微微一笑,揮手示意。
“謝陛下。”
“微臣萬萬不敢。”
“此番前來覲見陛下,乃是有要事啟奏,還請陛下明察。”
和珅一臉受寵若驚,叩首再拜,他可沒有勇氣在承天殿內,與天子對坐。
這不是為臣之道。
何況,他是真有大事。
當下從袖內取出一份秘奏,這是他兼任大周右相,從兵部尚書楊素手中得來。
張讓眼疾手快,雙手接過,呈了上去。
“常福,去傳賈詡前來見朕。”
周乾翻開手中秘奏,同時下旨召見賈詡。
“遵旨。”
常福不敢怠慢,立刻退出承天殿,前去頒旨。
這一份秘奏,乃是八百裏加急。
而且是李嚴親筆所書,其上表奏,大抵如下。
承蒙陛下天恩,我大周虎師神威,三軍死戰,諸將無貪生之念。
一路猛進,以求不負陛下囑托。
今已奪其之銳,使敵膽寒。
共掠牛羊馬匹二十餘萬,婦孺十餘萬,焚城拔寨二十九座。
東胡賊子深駭我大周天威,不日前已與清國、北黎國結盟,共為犄角之勢,集合大軍,恐不下六十萬。
其如今朱棣、趙匡胤、董卓兵三路兵馬,盡數抗旨不尊,撤回大軍。
隻剩下他們大周天威軍、冉閔的屠胡軍,陳勝的滅胡軍。
再算上大周百姓,自發而成的一支力量。
兵馬消耗,至今不足三十萬。
這是在請示他,下一步該當如何。
幹得好啊!
有李嚴督軍,典韋為將,三萬鐵鷹銳士,兩萬無當飛軍,外加冉閔、典韋、陳勝他們為盟。
俱為精銳,打的東胡賊子膽寒,乃是必然!
不過,他從沒想過能輕易滅了東胡一國。
隻為了以牙還牙,讓其明白大周的百姓,亦不可辱!
現在清國、東胡、北黎結盟。
實屬於正常。
“陛下。”
“微臣賈詡,拜見陛下。”
賈詡身為太史令,此刻正在皇宮之內,整理著郭開留下的朝廷記載。
同時,還肩負著管理天下大小學堂,培養百姓孩童忠誠的任務。
聽到天子要召見他,也是不敢怠慢,跟著常福一路小跑而來。
看著坐在龍椅上,翻閱秘奏,一張臉上毫無表情的天子。
賈詡叩首一拜。
他實在是看不出天子的心思。
“文和來了。”
“免禮吧。”
“朕這裏有一份秘奏,你且看看吧。”
周乾看了一眼賈詡,將手中的秘奏,讓張讓遞了過去。
“是,陛下。”
賈詡弓著身子,仔細查看。
隻是麵色,愈發凝重。
以他的智謀、眼力。
豈能看不出秘奏中的情報,事關重大。
不過,天子尚未開口。
他也不敢諫言。
“異族就是異族,東胡國為了求援,看來沒少出血啊。”
“和珅,你即刻擬旨,嘉獎李嚴、典韋、冉閔、陳勝以及滅胡三軍,他們俱是我大周英雄,朕心甚慰。”
“此次滅胡已勝,異族結盟聯軍,兵鋒正盛,再戰無益,容朕以後再收拾他們。”
“告訴李嚴與諸將,凡是帶不走的東西,一並搗毀,能燒的全燒了。”
“如今正值春季,這些東胡賊子的牧草想必長勢極好,想辦法給朕燒了。”
“總之便是且戰且退,班師回朝,記住一路上盡可能的為朕破壞。”
“朕要讓他們痛入骨髓,望周而生畏!”
周乾背著手,率先開口了。
隻是麵無表情,雙目森寒,聲音如雷。
聽得張讓、常福、乃至和珅俱是打了個哆嗦,拜倒在地。
唯獨賈詡眼前一亮,看向天子的目光,滿是讚歎。
太狠了。
陛下這一手,完全與大周的聖人之論,背道而馳。
但是為何聽起來,總覺得熱血沸騰。
他們很清楚東胡一國,與他們大周國完全不同,不善耕種,繁衍、發展乃是全靠遊牧。
大周的主食,當為五穀雜糧。
東胡則以畜牧之奶、肉為主食。
所以牛羊戰馬,最為不缺。
牧草,便等於他們大周的良田。
而這些牲畜想要活下去,那便離不開大量優質的牧草。
一旦燒了、毀了
外加戰火連天,損失慘重,至少這一年之內,東胡賊子們是廢了。
未來十年,也未必能緩過氣。
不易於陷入絕境啊。
幸虧現在陛下殺伐果斷,時常抄家滅族,強勢無比。
否則此道聖旨傳下去,勢必先遭一些尊奉仁義、聖人之論的文臣、名士死諫阻撓。
“文和。”
“朕此番讓你前來,便是要你聽聽朕的這一道旨意,有無不妥。”
“你隻管直言。”
周乾重新坐下,麵上掛起微笑,看向了賈詡。
不複先前的森寒、殺意。
他並不覺得。
剛才的旨意有無過分的地方。
在他看來,那些胡人賊子,不管是上一世曆史記載,還是如今的大周。
基本上幹的就不是人事。
五胡亂華、靖康之恥諸如此例,何其讓人蒙羞!
至少賈詡有一點特性,他極為讚同。
對待敵人,力求全滅,直至世間再無敵人。
倘若不毒、不狠,不往死裏整。
跟他們講仁義、道德、禮法。
那大周亡國,就不遠了。
“陛下聖明睿智,隻是這一道聖旨,微臣以為不妥。”
賈詡撲通拜倒,所言出乎意料。
“”
張讓、常福、和珅都懵了。
看著跪在地上,敢言天子聖旨不妥的賈詡,俱是一臉冷笑。
以陛下的性格、脾氣,這不是在找死嗎?
“哦?”
“文和果然是一個妙人,朕就知道,此次召你而來,必定沒錯。”
“有何勸諫,不妨直言。”
周乾嘴角上揚,聲音帶笑。
這離譜反應,再次讓和珅幾人懵了。
剛才天子下旨時的果決,分明是不容置疑。
現在有臣子敢反對,按理說,陛下不是應該大怒嗎?
然後下獄,抄家?
張讓眯著眼,他可是一直在等著呢。
“啟奏陛下,微臣以為焚燒牧草,隻是讓東胡賊子一年之內,而本土畜牧無食。”
“他們大可派人前往清國、北黎、乃至其他國購置糧草,何況野草燒不盡,來年仍會長出,傷不得其根基。”
“詡聽聞徐福徐大人,善於煉製丹藥,必通毒理,何不讓他獻上一味,天下罕有的劇毒,投入東胡之母河、以及其他河流。”
“此可斷其水源,毒再入土,數年之內草木不生。”
“而且,詡知醫藥監的禦醫們,俱是妙手回春,曾醫治不少疑難瘟疫,何不再讓其獻上瘟疫,與徐福之毒,一並派人送與東胡。”
“如此三管齊下,臣料定東胡賊子,必感恩戴德,拜謝陛下天恩。”
賈詡跪在地上,抬起頭。
一張老臉上麵色溫和,聲音輕柔,也回了天子一個微笑。
這是屬於知己之間的微笑。
因為陛下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
隻是稍微有一點點仁慈。
作為臣子,理當勸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