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魏忠賢弓著身子，一臉諂笑獻媚，上前便拜。

    他是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而且從跟了天子之後，東廠哪裏還敢監視天子，一眾太監也全換了。

    “忠賢啊，朕看你這幅樣子，此次是來領賞的吧？”

    周乾嘴角上揚，對於忠誠滿百的人，不管是大臣還是太監。

    那可都是他的心腹。

    何況，這個魏千歲辦事能力，一向是不差。

    “陛下聖明，慧眼如炬，咱家隻是來跟陛下報喜，萬萬不敢求賞。”

    “承蒙陛下天恩，百姓學堂已在我大周境內，悉數建造完畢，凡是十二歲以下的孩童，盡數入學，免除苛捐、雜稅、束脩，學習百家之能。”

    “大周百姓無不感恩戴德，稱讚陛下仁德，乃千古明君，而且自發送上萬民傘、牌匾者，數不勝數，足足裝了上百輛馬車。”

    “如今，正在送往京城呢。”

    魏忠賢老臉上全是喜色，眼眶濕潤，也不起身，隻是跪著叩首。

    他是真心拜謝天子。

    給了他一個別樣的人生。

    各地百姓監察，那是從他東廠所出，建造學堂，乃至嚴冬時搭建粥棚、織造冬衣賑災，還是他東廠所出。

    雖然一切都是天子的旨意。

    他魏忠賢，隻負責幹活。

    但那些普通百姓過於淳樸，連帶著他都感激上了。

    這上百輛馬車的萬民傘，牌匾是屬於陛下的。

    在他東廠縣衙，一樣收到了不少。

    這些東西是不值錢。

    粗鄙不堪。

    可是他魏忠賢真正在大周的民間，在那些他從來都看不上眼的百姓之中。

    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

    以前東廠番子出沒，天下百姓唯恐避之不及，現在遇上他們的東廠番子。

    百姓夾道歡迎。

    搞得他們一向凶惡的東廠番子們，手足無措。

    想起來，還真有些羞恥。

    “不錯不錯。”

    “朕早就說了，我大周百姓才為天下根基，他們多是淳樸良善，若無官逼，何來民反？”

    “你們東廠總算沒有讓朕失望，以後該如何做，不用朕在教你吧？”

    周乾微微一笑，很是滿意。

    倘若是隻顧享樂，快活的昏君也就罷了。

    用不著管這些。

    揮霍一世，何其舒坦？

    不過他的誌向，乃是真正的千古一帝，不把大周的天下先穩固住，何談對外。

    若無民心，他隻怕才禦駕出征，大周後院就起火了。

    “陛下教誨，忠賢永不敢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魏忠賢一臉虔誠，叩首再拜。

    當下，又想到什麽。

    從懷內取出一份，染著鮮血的東廠秘奏。

    “啟奏陛下，東廠番子收到情報，建威大將軍趙匡胤，還有原征西將軍朱棣，趁著西涼董卓造反，俱是在暗中厲兵秣馬，廣納賢士。”

    “其心可誅啊。”

    “這份秘奏，乃是屬下番子們冒死所探，請陛下明察，不可不防。”

    “”

    常福立刻上前，將東廠秘奏接過，呈於天子。

    隻是一張小臉上滿是緊張、擔憂。

    大周國，愈發的亂了。

    現在就連建威大將軍趙匡胤，也要密謀造反了嗎？

    這人在百姓之中的名望，可是遠勝朱棣、董卓。

    而且出身世家豪門，趙氏一族，人才輩出。

    常福身為承天殿太監總管，雖是年紀小，但一直不忘提升自身的能力。

    這是讓張讓給刺激的。

    對於一些大周百官的情報，他也記得一清二楚。

    周乾並不驚訝，打開秘奏，查看了一番。

    記載的全是趙匡胤、朱棣在他們封地境內的所作所為。

    其中朱棣學習他的仁政，建造文武學堂，並指派當地文士教學，穩固民心。

    軍師姚廣孝，負責招兵買馬，威逼利誘，拉攏世家。

    而且在情報當中，姚廣孝對所招一人，極為重視，幾次請入府內，飲酒相談。

    經調查乃是安樂郡下，茂陵縣馬氏世家，馬超，字孟起。

    趙匡胤亦是差不多，對一名為蕭摩柯的漢子，極為重視。

    其身份乃是蘭陵縣蕭家，頗有勇武。

    啊這！

    周乾眉頭一陣跳動。

    看著手上帶血的秘奏情報，有些頭疼。

    這大周世界地域之寬廣，人才之多。

    他很是清楚。

    因他的一些仁政旨意，收百姓之心，大周的世家豪門，對他的敵意，他也知道。

    隻是，那個殺的老曹割須棄袍，差點涼涼的馬孟起，竟然也出來了。

    而且還跟著朱棣幹了。

    又是一匹不安分的馬兒。

    不知道，馬兒一家是隻出了他一人，還是連帶著馬騰、龐德、馬岱什麽的都來了。

    至於那個蕭摩柯。

    他也聽說過，在上一世曆史記載乃是南北朝時期，陳朝名將。

    曾被追封為驃騎大將軍，綏建郡公。

    素有勇武，善騎射，可謂是一員驍勇善戰的大將。

    而且也是一個喜歡玩錘子的家夥。

    還會丟銑鋧。

    一種類似於小鑿的武器。

    百發百中。

    嘖嘖！

    “這件事，你們東廠幹得不錯，此情報對朕頗有用處，殉國的番子，一並重賞白銀千兩，賜其良田十畝，免稅五年。”

    “不過，這些情報的探查，朕一向是交給雨化田的西廠去辦。”

    “你怎麽”

    周乾不吝賞賜，隻是話尚未說完，常威立刻從殿外躬身上前，拜倒稟報。

    “陛下，西廠督主雨化田求見陛下。”

    “宣他進來。”

    周乾點頭一笑，看著魏忠賢一張老臉上的興奮，頓時明白。

    “陛下放心，凡是陛下交代的差事，咱東廠力求做到最好。”

    “而且西廠能幹的差事，咱東廠一樣能幹，他們幹不了的，咱也能幹。”

    魏忠賢趴在地上，翹著高臀。

    根本不去看剛來的雨化田，隻是聲音有些飄。

    多少次了。

    全是雨化田那廝快他一步。

    這一番話也是雨化田曾經所放的厥詞，對他東廠何其蔑視。

    終於是還回去了。

    雨化田低著頭，餘光看向魏忠賢。

    一張英俊近乎妖異的臉上，有些難看。

    不過，輸了一次。

    就是輸了。

    下次還回去便是。

    魏老狗，這是在挑戰他的西廠啊。

    “陛下。”

    “西廠無能，隻是路上為陛下提前取來了曹大將軍的捷報，以至於慢了一步。”

    “請陛下治罪。”

    雨化田撲通拜倒，以頭杵地。

    同時從袖內取出兩份西廠秘奏，讓常福呈了上去。

    他們東廠、西廠的交鋒。

    從建立開始，便從未停止過。

    現在更是想努力，向天子證明他們的自身價值。

    實在是大周文武百官，都開始清如水，明如鏡了，他們監察百官的必要性。

    大幅降低。

    隻剩下探查其餘情報，提升傳遞速度的用處。

    而且，還一直消耗著國庫的開銷。

    他們害怕，有朝一日被天子下旨裁撤、甚至就此雪藏一廠。

    那權勢、地位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