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德宮內。

    作為大周朝，太後的寢宮。

    這裏毫無疑問一般人是進不來。

    而此刻周乾正坐在宮內，悠閑自得的喝著茶，欣賞著呂雉的房間。

    嗯。

    粉色、典雅格調。

    有意思。

    周乾眯著眼，看著不論是宮牆、鳳帳、乃至用檀木、紅木打造的桌椅、雕刻。

    皆有種小女兒家的感覺。

    想不到傳說中的一代毒後，也是女人啊。

    “天子，哀家這寢宮有什麽問題嗎？”

    呂雉一身鳳冠霞帔。

    雍容華貴至極。

    隻是被天子的古怪目光，看的心中不喜。

    周乾也有些尷尬。

    當然，不是因為此事。

    而是這個女人是先帝的妃子，從輩分上算是他的母後。

    這也罷了。

    偏偏，權力、掌控欲太大。

    難纏的女人。

    “哀家這次找你過來，不是跟你說閑話的，那秦檜、高俅，明麵上是國之重臣，暗地裏，的確不是什麽好東西。”

    “隻是，他們兩人身居高位，名聲在外，暗地裏豈能沒有些後手。”

    “你這一次，闖下大禍了。”

    呂雉鳳眉微皺。

    “天子，你終究是年幼。”

    “自古帝皇之道，在於製衡，你此次動了他們二人，壞處太多，就算成功了”

    “朝內少了以秦右相一派的勢力，嚴嵩那老家夥可就一家獨大了。”

    呂雉聲若幽蘭、空穀。

    麵對，眼下的天子。

    她也不知，該慶幸還是失望。

    可終究大周天下是她們的天下，出了簍子，她隻能出手幫忙。

    “一家獨大？”

    “嗬嗬！”

    “太後多心了。”

    “嚴嵩那老匹夫，不跳出來最好，一旦敢找死，朕自當他送他一程。”

    周乾笑了，目光平和。

    “有朕在，大周永遠是大周。”

    “至於太後的教誨，朕心領了，但卻不敢苟同。”

    “天子，你”

    呂雉小嘴微張，不可置信的望著周乾。

    反了反了。

    天子的翅膀是真硬了。

    以前她說什麽，天子便會做什麽。

    絕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出言反駁。

    還什麽，不敢苟同

    一旁的張讓弓著身子，下意識退了兩步。

    天子、太後。

    他現在是一個都不敢得罪。

    魏忠賢老臉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

    可是天子留在他心裏的傷，愈發嚴重。

    身為東廠督主。

    很多情報、消息，他一清二楚。

    昨夜，天子召見秦丞相、高太尉，然後然後京城就封了。

    天牢裏頭，也多了兩位重臣。

    “好，好啊。”

    呂雉一臉慍怒。

    氣得，花枝亂顫。

    素手指著眼前一臉淡然的天子。

    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周乾完全不懼，但麵上的恭敬，必須要有。

    “太後息怒。”

    “朕為大周天子，自當盡天子本分，秦檜、高俅兩人罪大惡極，他們該死。”

    “至於京城的安危，太後放心，朕早有安排。”

    “對了，還有太後所謂的製衡之道。”

    周乾一個眼神。

    一旁的張讓瞬間秒懂，諂笑著上前。

    端茶倒水。

    呂雉鳳眸清冷。

    隻是盯著天子，一言不發。

    “想必，我大周的國情，太後應該比朕更清楚，說是奸臣滿座，黨羽橫行也不為過。”

    “撲通。”

    魏忠賢、張讓同時下跪，以頭杵地。

    一滴滴冷汗。

    從腦門上滾落。

    奸臣滿座、黨羽橫行

    就這一句話。

    幹翻了滿朝人啊。

    周乾視而不見，繼續開口。

    “以太後的高見，隻想延續先帝留下的政策，行製衡之道，以官治官、以官養官。”

    “在朕看來，這是取死之道。”

    “”

    呂雉的俏臉上，已經紅了。

    這不是羞紅。

    而且怒意。

    從來沒人敢指責她。

    天子，也不行！

    “製衡，多是讓清廉正直之臣，與貪官汙吏相互掣肘，人盡其才。”

    “現在讓一群蛀蟲，相互製衡？”

    “太後是嫌我大周的千千萬百姓不夠慘？”

    “還是，嫌我大周一心造反者太少？”

    “如此不出十年。”

    周乾直視著呂雉，暗運內力，手裏的杯子瞬間化作齏粉。

    “大周必亡！”

    “他日，朕為亡國之君，你為亡國之太後。”

    “而他們”

    周乾一指趴在地上的魏忠賢、張讓。

    “身家早已富可敵國，或是遠離京城做一個逍遙的富家翁，或是繼續留在宮內。”

    “無非是換個主人罷了。”

    “”

    永德宮內。

    一片死寂。

    隻有魏忠賢、張讓不停磕頭的聲音。

    在宮內回蕩著。

    誅心啊！

    陛下現在說話，都不顧咱家們的感受了嗎？

    可是，他們又不敢吭聲。

    這種情形。

    能說一些什麽？

    難道說天子，在汙蔑他們？

    問題是很有道理啊。

    要了命了。

    呂雉嬌軀一僵，迎著天子的目光，莫名的氣勢弱了幾分。

    轉而，不太敢去對視。

    這一刻。

    天子的形象，在她心中才徹底顛覆。

    大周天子不是軟弱、無能之君。

    而是，有大魄力、大擔當。

    或許他是對的。

    “陛下聖明。”

    “媚娘，拜見太後聖安，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正在此時。

    一道倩影從宮外而入。

    帶著香風，向著太後、天子欠身一禮。

    再抬起頭時，一張足以驚豔世人的小臉上，帶著溫婉笑意。

    “皇後來了。”

    “免禮。”

    呂雉平複心神，鳳眸在武則天身上一掃而過。

    不再去看。

    整座皇宮內，她最不喜歡的就是皇後。

    但是身份在這，堂堂大周皇後來了。

    當著天子的麵，總不能趕出去。

    “臣妾聽聞陛下在此，便想著前來問安，沒有打擾到太後休息吧？”

    武則天展顏輕笑。

    一雙美目，流連異彩。

    同樣看也不看呂雉，隻是放在了周乾身上。

    她豈會不知，京城內發生了什麽。

    正惱怒，天子為何突然亂彈琴。

    結果便在宮外，聽到了天子一番治國大論。

    她想不到。

    自己的這位夫君，大周天子。

    竟然對朝內局勢、變化，見解與她一樣。

    “陛下，臣妾想知道，陛下可有解決的辦法？”

    武則天美目連閃。

    翹首以待。

    周乾點了點頭。

    “無他，破而後立。”

    “破而後立”

    “”

    武則天麵頰緋紅，望著眼前的男人，第一次展露出滿意的笑容。

    對！

    全對！

    一點都不差。

    天子的心思、想法。

    跟她一樣。

    而這也正是她與太後呂雉不合的原因之一。

    “嗯？”

    周乾呆了一下。

    隻見，武則天頭上的信息變了。

    忠誠度從三十，變成了五十。

    一下漲了有二十點。

    這可是武則天啊！

    千萬不能小看了二十點。

    三十點，或許可以說，毫無忠誠可言，甚至想殺你。

    但是五十點。

    至少，殺意沒了。

    奇怪了。

    他也沒幹什麽啊。

    難道是一時沒忍住，發表了一下治國之道，懟了太後呂雉，讓武則天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