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絕不拜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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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至聖至明,仁義寬厚。”

    “老臣空活了一輩子,臨了倒是忘了醫者之心,陛下一番教誨,醍醐灌頂。”

    “請陛下寬心,老臣必竭盡全力。”

    老禦醫趴在地上,一雙老眼之中,盡是大徹大悟。

    張讓心思活絡,匆匆上前扶起老禦醫。

    他好像看明白了。

    仕海無涯,當真是學無止境。

    “行了,奉孝的身體重要,你即刻開方、取藥,務求最好。”

    “孟德且留下,讓許褚,曹昂先帶奉孝回府休息。”

    “再傳朕旨意,郭嘉為國效力,頗有功勳,隻是性情灑脫,便不予封官,賞食邑五百戶,世襲罔替。”

    “常福,你去召呂布前來見朕。”

    周乾嘴角上揚,擺了擺手。

    他是揣摩不出一些多智、多謀之人的心思。

    但他能看出忠誠度。

    郭嘉的二十九點,已經漲到了四十點,雖然尚未及格,可對於他而言,那進步不小。

    甚至能有二十九點,估摸著都是因為老曹平日裏沒少對郭嘉洗腦。

    至於想讓郭嘉在短時間內,對大周,對他忠心耿耿。

    非一日之功。

    “謝陛下。”

    郭嘉拱手再拜,心下稍安。

    天子沒有賜封他入朝為官,這是最好不過。

    否則他不遵旨,勢必讓曹操擔憂。

    曹昂、許褚自殿外上前見禮,帶著郭嘉、老禦醫退出了承天殿。

    隻剩下和珅、嚴嵩、司馬懿、曹操、賈詡、張讓。

    在場之人,無一蠢笨。

    聽到天子下旨召見呂布,豈能猜不到這是打算安排呂布了。

    可是此人用之,恐遭反噬。

    看著天子高坐於龍椅之上,正持朱筆揮毫,不知在寫著什麽。

    難道是關於呂布的任命?

    司馬懿低著頭,躬身而侍。

    不過,餘光看了一下同僚們,發覺曹賊似是要上前勸諫,頓時率先一步,撲通拜倒,以頭杵地。

    “陛下,那呂布乃一小人爾,反複無常,嗜殺義父,有悖人倫。”

    “我大周素以仁孝治國,不能容之。”

    “請陛下三思。”

    “臣附議。”

    “臣等附議。”

    “”

    曹操、嚴嵩、和珅等人相繼於後拜倒,苦心勸諫。

    唯獨賈詡麵色平靜,立在原地,並不表態。

    隻是一雙眸子,悄悄注視著天子。

    他當真好奇,以天子的莫測手段會如何處置呂布。

    至於跟司馬懿他們一樣表忠心,以他對天子的了解,反正他是不需要。

    孰忠孰奸,天子自能分辨。

    “諸位愛卿,你們皆為我大周肱骨之臣,論才智、謀略、治兵、養民。”

    “朕相信天下少有人能匹及,但是行事、思維過於古板單一。”

    “用人、禦物之道,焉能隻看觀其粗鄙,而忽視其長處?”

    “正如那呂布,若朕憂其反複,懼其弑父,便不顧其立下之功,將其賜死,往後天下還有何人敢來投朕?”

    “若真如此,有過便殺,而無視其功、其能,朕恐怕大周朝上下又要換上一批臣子。”

    周乾聲音淡然,隻是頭也不抬,繼續揮毫,筆走龍蛇。

    他上一世本就研習過書法,外加前任的書寫記憶。

    雖不比名家文豪,但是天子親筆所書,何人又敢言差?

    “陛下聖明,臣等萬死!”

    “”

    曹操、賈詡尚且還好。

    前者原為征東將軍,雖有重兵在手,但並未幹出過,太多違法亂紀之事。

    後者是新人,尚且地位不夠。

    司馬懿、和珅、嚴嵩可是滿頭大汗,山呼萬死。

    天子的這一番話,著實是誅心。

    但是可見其帝王之智。

    他們自己的底子,比誰都清楚。

    和珅貪汙斂財,若是按照大周律例,貪汙白銀五千兩,便其罪當斬。

    那劊子手至少要斬他三天三夜。

    嚴嵩弄權結黨,順便貪貪汙,一樣是萬死難贖,更不必提他們那些手下的官員。

    此番借著呂布此人,當著他們的麵明言,那就是在告訴他們。

    現在的天子,不是昔日的傀儡。

    敢用,亦敢殺。

    不必多言。

    “朕隻是隨口說說,諸位愛卿無需介懷,都平身吧。”

    周乾嘴角上揚,停下朱筆。

    群臣一一叩謝起身。

    他們可不覺得天子的言行,存在著隨便的情況。

    必是字字珠璣。

    “陛下!”

    “布拜見陛下,萬歲萬萬歲。”

    正在此時,呂布跟在常福身後,快步入殿,叩首行禮。

    隻是礙於身形過於高大、健碩,縱使是低著頭,亦比常福高出太多。

    呂布跪在地上,打量了一眼殿內左右。

    頓時疑惑,和珅、嚴嵩他們何以滿頭是汗。

    他是不會知道,這些在場之人,基本上都在背地裏捅他刀子。

    “陛下,請用茶。”

    張讓諂笑著上前,將筆墨小心歸位,同時奉上一盞禦茶。

    他剛才也是聽得害怕。

    撈銀子這種事,當朝太監之中他至少也能排進前三。

    雖然遠遠比不上和大人,但是屬實撈了不少。

    “奉先,你且起身吧。”

    周乾微微一笑,接過禦用茶盞喝一口,若有深意的看向張讓。

    “對了,張讓啊。”

    “朕可是聽說你最近一直想著收一名義子,揚言要其有勇有謀,樣貌端正,身形偉健,以後也可繼承你的食邑、家產。”

    “奉先此人,你以為如何?”

    “”

    呂布剛爬起來,頓時虎軀一震,再次跪了下去,一張剛毅的臉上寫滿了拒絕。

    他堂堂呂布,豈能拜一個閹狗為父?

    雖然他在剛才的慶功宴上,再次向人打聽了朝中文武百官、太監等人的情況。

    深知常侍張讓,在宮內較為得寵,而且一向有大周三狗之稱,家底殷實、豐厚。

    那也不行。

    他絕不拜狗為父。

    倘若天子非要如此的話

    呂布正在沉思,可是張讓的反應,差點讓他當場吐血。

    “哎呀。”

    “陛下,陛下饒命啊。”

    “”

    張讓一張黑臉煞白,撲通拜倒,叩首不止。

    天降噩耗,莫過於此。

    他何嚐不是聽說,這個西涼呂布是夠勇武無敵,乃是西涼第一悍將。

    問題是太勇武了,殺起義父來,一戟一個。

    想反抗都難。

    以他這點微末武力,萬一呂布要宰了他,提前繼承他的家業。

    必死無疑啊。

    “放肆!”

    “朕隻是看你最近表現不錯,又有此心,為你舉薦一下而已,不會勉強。”

    “何況,奉先乃何許人也,你也不配為他義父。”

    “去,將此道聖旨,交由奉先。”

    周乾嘴角上揚,踢了張讓一腳。

    “謝陛下,謝陛下。”

    張讓抹了一把冷汗,聲音都在顫抖。

    當下從地上爬起,躬身接過一道聖旨,這才向著呂布走去。

    他才不管呂布此刻正在對他怒目而視,隻要陛下不降旨,讓他當呂布的義父。

    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