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大周王侯,不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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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胡可汗的親兵,一直跪在地上嘰裏咕嚕,指東指西,神情焦急。

    他們東胡營地,現在正讓大周的三股騎兵,瘋狂肆虐。

    縱使兵力根本比不上他們東胡勇士,但真的太勇了。

    尤其是張遼、徐晃、薑鬆三將。

    一刀一斧一長槍。

    東胡一向自傲的騎射,遇上這些大周的精銳騎兵,優勢全無。

    他們本就不善於訓練長槍兵、刀盾兵等兵種,隻是仗著草原優勢,牛馬極多。

    基本上全是輕騎兵。

    再不來支援,他們隻能選擇撤退。

    可是阿貴哪裏還有心情,去管東胡的事情,當即衝上前去。

    一把扶住了年羹堯的副將。

    “何事慌張?”

    阿貴聲音顫抖,額頭上已是冷汗岑岑,直視著麵前的副將。

    “將軍”

    “年羹堯將軍他,他要不行了。”

    副將撲在地上,雙臂被阿貴扶著,諾大一條漢子,泣不成聲。

    “”

    “你說什麽?”

    “不可能。”

    “他隻是逆血上湧,最多是傷了元氣,怎麽會突然不行了?”

    “究竟怎麽回事!”

    阿貴眼前一黑,整個人差點沒站穩。

    幸虧身旁的親兵攙扶,這才沒倒下去,看著仍在交鋒的戰場。

    他是強壓下心頭的驚慌、憤怒、彷徨,一把揪住副將身上的衣甲,將其單手提了起來。

    年羹堯是誰?

    那可是當今大清的撫遠大將軍,縱使一時失利,讓郭開背後捅了一刀,貶為偏將軍。

    但他最清楚主子的心思。

    治軍不力,害得糧草有失,放在他人身上,抄家滅族都不為過。

    隻貶其官,不奪其權。

    這是在保護他。

    何況,年羹堯屬於大清皇帝的近臣,少有的大將軍。

    兩人一同出征,現在年羹堯要是死了,那他阿貴也脫不了幹係。

    不論是從哪一方麵考慮。

    年羹堯,都不能死啊。

    牽扯太大了。

    可惜,副將是嗚咽著難以再言,隻是拚命搖頭,神情恍惚。

    大將軍要是沒了,他們這些親兵至少都是失職之罪。

    東胡可汗的親兵也聽不懂,看著阿貴不搭理他,當即撲了上來。

    抱著阿貴的腿,說著東胡鳥語。

    “滾開!”

    阿貴一臉蒼白,含怒之下,直接一劍刺入此人咽喉。

    現在的情況,他豈有心情去管東胡營地的事情,年羹堯要是沒了。

    隻等著皇上降旨,一一受罰吧。

    東胡可汗的親兵是一臉不可置信,瞳孔驟縮,望著阿貴。

    一隻手捂著咽喉,倒在了地上。

    盟友,這就是盟友嗎?

    可汗說的不錯。

    不管是大周的人,還是大清的人。

    沒有一個好東西

    “走。”

    阿貴深吸一口氣,平複心神,當下提著長劍,親自帶頭向軍醫大帳奔去。

    至於戰場,趙雲、許褚擺明隻是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大周的兵鋒,這次針對的是東胡。

    縱使他不在此指揮,也沒有大問題。

    相比結盟,他現在更擔心年羹堯的生死。

    軍醫大帳內。

    年羹堯身上的甲胄未脫,平躺在簡易木榻上。

    看上去,似是睡著了一般。

    可是麵色蒼白如紙,雙目緊閉。

    地上,則是散落著一片片撕碎的奏章。

    身前一群親兵護衛,跪成一排,哭喊著將軍。

    兩名軍醫惶恐無比,在他們脖子上,各自架著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

    同樣,郭開、吳省蘭亦不例外。

    兩人官職不小,但是在軍營當中將軍最大,亦是被長劍指著。

    “亮工!”

    阿貴一雙虎目,掃視四周,看著榻上的年羹堯,立刻衝了上去。

    顫抖著手,在其鼻下探了一下。

    再抓起手腕,試了試脈搏。

    片刻後,阿貴的麵上愈發陰沉,虎軀都不由一顫。

    年羹堯呼吸微弱,脈搏斷斷續續。

    他雖不是醫者,但常年戰場廝殺,基本的醫理還是明白不少。

    這樣的氣息、脈搏。

    人的確是還沒死,卻也是不遠了。

    “說!”

    “怎麽回事。”

    阿貴緊握著長劍,聲音森寒。

    一雙眸子,滿是殺意,在郭開、吳省蘭的身上掠過,轉而放在禦醫身上。

    他與年羹堯相識二十多年,雖有摩擦,但同為大清的將軍。

    關係,並不算差。

    以年羹堯的身體素質,絕不至於因為一口血便不行了。

    肯定有人暗害。

    “大將軍,冤枉啊。”

    “小人是皇上欽點的隨軍禦醫,世代為大清效死,斷無去害了將軍之心。”

    “求將軍明察。”

    “是啊,大將軍。”

    “小人剛才為將軍診斷,將軍身體強健,內息充沛,隻是氣血攻心,休養一段日子,莫再動肝火,便可痊愈。”

    “可是小人也不明白,為何將軍用了藥後,反而心脈受阻,氣血不暢,病因尚未查出”

    兩名禦醫察覺到了大將軍的目光,當即嚇得魂飛魄散,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他們豈能不知道,一旦年羹堯死了。

    而且是經過他們診治、用藥後。

    那他們兩個也肯定沒了。

    禦醫,從來不好當。

    吳省蘭手腳發軟,癱在地上,一張老臉上滿是汗珠。

    他是真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隻恨不該前來探望年羹堯,現在連他自己都陷了進去。

    這下完了。

    郭開的表現,比吳省蘭還不堪。

    亦是癱軟在地,滿臉悔恨,眼圈發紅,淚如雨下。

    看上去,似是六神無主。

    “庸醫!”

    “你們兩個聽著,亮工若是不幸去了,本將軍定斬不饒,還要奏請皇上,抄家滅族。”

    “還不快去想辦法,醫治好他!”

    阿貴一聲怒斥,但是目光從未忘記,打量、觀察在場每一個人的細微表情。

    他不擅長官場、人心。

    可也不傻。

    若不是亮工自身的原因,那肯定是有賊人,而且就在帳內這些人之中。

    但是從他們的麵部表情、眼神來看。

    實在難以分辨,問題出在誰的身上。

    可以說每一個人都有嫌疑。

    郭開,最大!

    “”

    “皇上,天理何在啊!”

    “為何又是這樣的眼神,我郭開究竟有什麽不對,讓將軍如此仇視於開”

    “不錯,開是與年羹堯將軍所有間隙,可是眼下三軍失利,正當一心團結之時。”

    “我大清兵敗,將軍亡了,對開有何好處,莫非開便能逃得皇上處罰?”

    “思及此處,又有吳學士淳淳勸慰,開甘願先行低頭認錯,不惜撕了秘奏。”

    “開素聞阿貴將軍,常有大清鐵將軍之稱,剛正不阿,是非分明。”

    “若是定要將此惡事,栽贓於開,還請給一個痛快。”

    郭開一張臉上,滿是屈辱,搖頭苦笑。

    這一次,聲音並不大,亦不再慷慨激昂,而是帶著無邊的落寞、絕望。

    迎著阿貴的目光,竟是表現的放棄了抵抗。

    隻是坐在地上,左腿彎曲,右腿伸直,閉上了眼睛。

    儼然是對大清失望了。

    此番姿態,亦是他提前想好的應對之法。

    他可從未忘記大周天子,臨行前交代於他的旨意。

    盡此生之餘力,搞死清國武將,亡清之國運。

    年羹堯那不光是武將,更是一員三軍統帥。

    目前他的進度,至今隻是獻上讒言,幹死了一個固三泰。

    對清國而言並無多少感覺。

    再加上一個年羹堯。

    清國必傷筋動骨,而他的功勞簿上,可是多了一大筆。

    至於危險

    富貴險中求,自古皆如是。

    大周第一位異姓王侯,豈是那麽好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