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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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這日,&nbp;&nbp;陸觀美拎著禮物來了陸家做客。

    陸林希有些驚訝,“姑父呢?兩個表哥呢?他們怎麽沒來?”

    陸觀美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皮膚更是黯淡無光,&nbp;&nbp;明明很疲憊卻衝兩人笑,&nbp;&nbp;“他被朋友叫去喝酒了。至於你兩個表哥,&nbp;&nbp;他們去姥姥家了。所以沒有跟來。

    陸林希見姑姑似乎很累的樣子,趕緊接過東西,&nbp;&nbp;擔憂地問,&nbp;&nbp;“姑姑,你怎麽了?”

    陸觀美抖了抖酸疼的胳膊,若無其事地笑起來,“能不累嗎?我提了一路。公交車擠得要命,&nbp;&nbp;一路上我都沒座位。又怕東西放在地上被人拎走,&nbp;&nbp;我就隻能提著。”

    陸林希有些心疼,“姑姑,其實你沒必要這麽累。你每天上八個小時班就好了。”

    陸觀美哭笑不得,“不上班,&nbp;&nbp;回家更累。”

    陸林希默然,&nbp;&nbp;是啊,&nbp;&nbp;姑姑回家還要給兩個表哥和姑父洗衣服,她就沒一刻消停。

    所以她寧願在小食鋪賺錢,&nbp;&nbp;也不想回家。

    陸林希愣神的時候,&nbp;&nbp;陸觀華端著菜進來,&nbp;&nbp;責備姐姐又帶了這麽多東西。

    陸觀美笑笑,&nbp;&nbp;看了眼弟弟端過來的菜,&nbp;&nbp;“哇,&nbp;&nbp;好香啊,&nbp;&nbp;比上次做的更香了。你的廚藝又精進了。”

    陸觀華笑著讓她坐下,自己又去灶房端飯。

    陸觀美趕緊跟上,“我幫你。”

    陸林希也要跟去,陸觀美忙擺手,“不用,你在堂屋就行。”

    陸林希也沒堅持。

    陸觀美跟到灶房,叫住端菜準備離開的弟弟,看了眼外麵,小聲問,“弟啊,你看你現在也穩定了,跟小希媽分開也有一年半了,是不是該找個女人結婚啊?你才30,這麽年輕,還有那麽長一段路要走。一個人孤孤單單多寂寞啊。”

    陸觀華還真沒這心思,“我覺得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好什麽呀。”陸觀美白了他一眼,“既當爹,又當娘,什麽家務都自己幹,還要賺錢養家。晚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現在小希還小,你還能有個伴,等她上了高中,住校,這個家就剩下你一個,你更得寂寞。到時候你咋辦?”

    陸觀華看了眼自己的腿,“我現在這樣就別拖累別人了。”

    陸觀美拽住弟弟的胳膊,“黃花大閨女確實有點困難。而且可能也不樂意當後娘。但是你可以找那離過婚的女人啊。這經過一次婚,才會更珍惜生活。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陸觀華放下碗筷,他怕姐姐再扯兩下,這飯菜該砸地上嘍。

    他理了理衣服,“姐,我其實沒心思找。”

    “你是不是還惦記吳麗敏呢?”陸觀美急了,“她都改嫁給別人了,你還給她守身。你是不是傻啊?她除了長得漂亮,她有什麽好。家務活不會,孩子也不管,吃飯還得你伺候。你娶的是女人還是祖宗啊。當初我就不同意你娶她,你偏要娶。你看看現在,被我說中了吧?!”

    陸觀華無奈,他也不知道他姐從哪看出來他對吳麗敏念念不忘的,他不結婚純粹是他不想結婚,“我真不是。”見姐姐不信,他跟她交了底,“我是怕後媽對小希不好。這孩子心思重,又有點莽撞,以前吳麗敏欺負她,她都不告訴我。”

    “不能吧?小希這孩子變化挺大的呀。可能因為吳麗敏是她親媽,她才會維護。如果換成後媽,我覺得她不會受氣。”陸觀美見小希的機會並不多,但是她可以看得出來,自打弟弟離婚之後,小希變得開朗許多,而且不再忍氣吞聲,對誰都敢撂臉子。上次她媽來,小希還嚇唬她。

    陸觀華有時候不得不承認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他心粗,注意不到。以前吳麗敏說什麽,他就信什麽。所以小希被她媽磋磨好幾年,他愣是沒發現。他這個爸當得一點都不稱職。他怕自己會重蹈覆轍。所以寧願不結婚。

    陸觀美見弟弟打定主意,知道他性子倔,決定換個想法,“其實這事你得問問小希啊?你不想要媳婦,興許小希想要後媽呢?回到家就有熱乎飯吃。還能幫忙分擔家務。家裏還能多個人。興許她想要呢。”

    陸觀華被姐姐問住,“不能吧?”

    小希從未流露出她想要後媽的想法啊。

    陸觀美見弟弟不是真的不想要女人,就是顧及小希,於是就主動道,“我試探一下小希的態度。如果她沒意見,我就給你張羅。要是她有意見,我就隨你。你看怎麽樣?”

    陸觀華想了想,沒什麽意見,“行。”

    陸觀美先端菜出去,陸觀華跟在後頭。

    兩人到了堂屋,陸林希正在翻看雜誌,姿態頗為閑適。

    陸觀美將菜放到桌上,坐到陸林希旁邊,先問了她一句,“小希啊,姑問你件事啊?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成嗎?”

    陸林希將目光移到姑姑臉上,“嗯?什麽問題?”

    陸觀美看了眼故作鎮定的弟弟,笑著問,“小希,你想給你爸找個後媽嗎?”

    陸林希愣了一秒,看了眼背過身的爸爸,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隻要我爸喜歡,我就沒意見。”

    上輩子她三十多歲,交過三回男朋友,後來分手,看到喜歡的男人,她也會主動上前搭訕。她對感情的態度向來是合則聚,不合則散。興許有一天,她就能遇到自己喜歡的男人了。她不覺得三十多歲,還相信愛情有什麽不對。

    她見過許多誠摯的愛情。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曾經遇過一位房東,他的妻子去世後,他每年都會去她墓前悼念。經常在他們去過的地方拉一手她最愛聽的曲子。那曾是她見過最美的畫麵。

    她沒遇到愛情,不代表這世上就沒有。

    她設身處地為她爸想,他爸才30歲,比她上輩子的年齡還小,他想要再婚,無論是從生理需求,還是情感需求,想要異性陪伴都再正常不過。

    如果她逼爸爸不準再婚,那將來爸爸就有可能枉顧她的意願,非逼她三十歲之前結婚,她覺得做人不能太自私。

    人嘛,不要為了任何人放棄屬於自己的權利。哪怕至親之人都不行。她作為女兒不會幹涉爸爸的擇偶需求。

    陸觀美得意地看了眼弟弟,對侄女的回答特別滿意,試探問,“你就沒有別的想法嗎?比如有後媽就有後爸什麽的?”

    陸林希思考兩秒,“如果真是那樣,那說明我爸自己心裏沒我。我不會生後媽的氣,我隻會生他的氣。那我就不要他了。”

    沒有愛情,沒有親情,她至少還有自己。年輕,有錢,她到哪都能活得瀟灑。雖然她確實會難過一陣,但有些事是不能強求的,過好當下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她才不糾結那麽多呢。

    陸觀華轉過身,“如果你不喜歡,爸肯定不娶她。”

    陸林希麵露古怪,她爸到底是給自己找媳婦,還是給她找後媽啊?幹嘛非要她喜歡。她擺了擺手,“不用了。你自己喜歡就好。”

    她可不背鍋,也別為了她就跟不喜歡的女人湊和一對。

    “你想娶喜歡的女人,這沒什麽錯。隻要你還記得有我這個女兒就行。”

    陸觀華卻執意道,“一定要。你是我女兒,無論什麽時候,我都不想委屈你。”他頓了頓又補充,“爸也不會再生孩子,有你和小芳就夠了。”

    陸林希還想說什麽,陸觀華卻伸手阻止了她,“你還小,不懂人心易變。就這麽決定了。”

    陸林希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好吧,你自己高興就好。反正生不生是你自己的權利,不關她的事。

    轉眼到了大年初五。

    陸林希一大早起來,就覺得天氣異常寒冷,她哪也不想去,隻想縮在家裏。

    陸觀華見她凍成這樣,讓她多穿兩條褲子。

    陸林希搖頭,“不行,穿太多我就成球了,不好看。我要從現在開始耐凍。”

    陸觀華被她氣笑了,“什麽耐凍?”

    “日本人在冬天都光腿穿短裙,我還穿了一條棉褲。”

    陸觀華蹙眉,“那日本人老了不會得風濕嗎?你學這個幹什麽?”

    “我要當模特啊。”陸林希振振有詞,反正她就是不穿兩條棉褲。

    陸觀華被她弄得沒辦法,也來了氣,“行,你愛凍就凍著吧。感冒發燒,渾身無力,你就能長記性了。”

    陸林希抿嘴,反正她就是不穿。

    正說著話,陸觀美來了,還帶著個女人。對方大概二十四五。也不知是她太苦,還是這年代的人普遍過得不好,反正她的皮膚看起來黯淡無光,看著有點顯老。瞧著像三十。

    不過她的五官還是不錯的。雙眼皮,大眼睛,梳著兩條大辮子。

    這應該就是姑姑說的相親對象。

    陸觀美向弟弟介紹,“這是王秀芬,今年二十五,是咱們老家隔壁村的。以前咱們還是一個小學的。你還記得不?”

    陸觀華搖頭。他三十,這人二十五,如果都是七歲上學的話,她上學的時候,他已經畢業了。時間線不重合,哪裏記得。

    陸觀美也不尷尬,讓兩人進屋聊。

    陸林希想跟進去,陸觀美讓她留在小賣部,“你一個孩子摻和這事幹啥。”

    陸林希撇嘴,她怎麽就不能看了?好歹是給她找後媽啊,萬一又像她媽一樣不靠譜,她不得幫忙把把關啊?

    心裏是這麽想的,可想到上輩子她交了三個男朋友,個個劈腿,好像也確實沒什麽成功經驗。

    算了,不讓她看,她還不看了呢。

    陸林希拿籃球在門口投籃。

    別的小夥伴都窩在家裏,她一個人玩得也相當起勁兒。

    就在陸林希玩得一身是汗,旁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她停下動作,逆著陽光看向來人。隻見周蘭芳牽著算盤站在邊上,正衝她笑。

    她手裏還拎著禮物,衝陸林希點頭,打了招呼,“你爸在家嗎?”

    陸林希頷首,“在家。”

    陸林希領著周蘭芳進屋,卻見原本在堂屋的陸觀美居然在小賣部幫忙看店,想來是故意給兩人獨處的機會。

    陸林希一陣無語。

    陸觀美看見周蘭芳拎著東西,還帶著個孩子,有點搞不清狀況,“小希,這誰啊?”

    陸林希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隻含糊道,“是來感謝我爸的。前幾天回老家,在鎮上看到她兒子被人抱在懷裏,以為是人販子。”

    陸觀美沒太聽明白,不過她也看出來了,這是位客人。那就不能將人晾在這兒,於是將人引進堂屋。

    堂屋裏的兩人正在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

    王秀芬看起來很拘謹,一直垂著頭。

    陸觀美衝兩人打招呼,“弟啊,家裏來客了。”

    陸觀華看見周蘭芳,趕緊迎上來,給她搬板凳。

    陸觀美見弟弟忙著招待客人,就帶著王秀芳離開了,臨走的時候衝弟弟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意思是回去再聯係。

    陸觀華笑著送兩人出去。等兩人上了公交車,他才回來。

    堂屋裏,周蘭芳將帶來的禮物放到桌上,接過陸林希端過來的熱水。

    等陸觀華進來,周蘭芳再三向他道謝,她沒有之前的從容,更像個剛出院的病人,臉色蒼白,黑眼圈極重。

    她一隻手緊緊牽著算盤,衝陸觀華解釋,“幸虧你們看到了他,我以為孩子走丟了。去派出所報警。他們說孩子十有八1九找不到了。”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誰知道……他居然被我媽送人了。”

    誰能想到呢。傷害她最深的居然是她親媽。

    陸林希看了眼算盤,這孩子明明長了一歲,個頭也長高了些,但他看起來一點都不活潑,明明母親在哭,他卻無動於衷,就像在看一位陌生人。

    陸觀華也不知該怎麽安慰,他其實也是過來人,他自小就不得他爸媽喜歡,爸媽也不疼他兩個女兒。可他能怎麽辦?又不能狠下心真得跟他們斷絕關係,所以就隻能遠著。每年回去一趟,盡點孝心,就算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了。

    周蘭芳在公司幹得再好,再能幹,此時她也是個母親,為了能給兒子提供好一點的條件,她真的很拚。

    陸觀華勸她想開些,孩子找回來了,以後隻要好好待他就行。

    陸林希插了一句嘴,“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在她看來,錯誤已經鑄成,與其後悔,還不如想想怎麽彌補對孩子的傷害。

    周蘭芳忙著工作,孩子全丟給她母親。她母親既然能幹出把孩子賣了的事,可見平時對他也不好。要不然算盤也不會對那個中年男人如此依賴。

    周蘭芳抱緊兒子,“我想以後都陪著他。我自己帶,連親媽都不可信,其他人就更不可信了。”

    陸林希蹙眉,“你放過你媽了?”

    周蘭芳垂下頭,“她畢竟是我媽。”

    陸林希哂笑一聲,你當她是媽,她可當你是冤大頭。

    陸觀華看了眼女兒,這孩子是不是受石剛影響,有仇必報啊。把親媽送進牢,一般人可幹不出。

    陸林希好似沒看到她爸異樣的眼神,自顧自說起石剛的遭遇。

    當周蘭芳聽到石剛把親奶奶送進牢裏時,她整個人呆住,隨後又滿臉驚恐看著她,“奶奶畢竟隔了一層。那可是我親媽,從小把我拉扯大的母親。我怎麽能將她送進牢呢。”

    陸林希笑了笑,“不給你媽一個教訓,隻要你有錢,你哥嫂窮著,你兒子的遭遇就不會停止。人的是無止境的。”

    棗莊是在鄉下,農村都有地,周蘭芳工資那麽高,肯定會給不少生活費,四歲的孩子能吃多少。他們把算盤賣了,最大的原因是想讓周蘭芳一心一意貼補娘家。

    她到現在還看不透。她在事業上幹得風聲水起,在家庭問題上卻如此優柔寡斷。完美詮釋“人無完人”這四個字。

    在這一刻,陸林希對周蘭芳的濾鏡碎了。

    一開始陸林希對周蘭芳真的很佩服。這時代可沒有那麽多管理經驗。國外的許多管理技巧到國內就會水土不服。像周蘭芳這一代人屬於管理經驗的實踐者。後續許多課程都是通過他們的案例總結而成。

    周蘭芳是個能力很強的人,她能從周蘭芳身上看到屬於她的影子。總覺得她們屬於同一類型。都知道自己要什麽,為了自己的事業勇往直前。哪怕遇到再糟糕的事都能麵對。這件事要是換成她,無論是她親爸,還是親媽,哪怕平時再疼她,敢把她孩子賣了,她都能給他們整到監獄去。這是原則問題。

    誰知她看岔了,她之前有多欣賞周蘭芳的能力,現在就有多失望。總感覺人設崩塌了。

    周蘭芳摟著兒子,“我和他們已經斷了關係,以後會看緊他的,不會再讓他們動我兒子。”

    陸林希聳了聳肩,一副“這是你兒子,你高興就好”的樣子。

    周蘭芳知道陸林希在生氣。但她也是經過一翻掙紮才做的這個決定。

    她小時候生病,她媽跪下來給大隊長磕頭,駝著她走了十幾裏到市中心醫院看病。她才能撿回一條命。她這條命是她媽給的。雖然她沒辦法狠心將親媽送進監獄,但是她這次跟父母兄嫂都斷了聯係,以後也不會再走動,就算她這個當女兒為他們保留最後一絲體麵。

    不過這些就沒必要告訴陸林希了,她也不打算多解釋,她這次來另有目的,“你之前不是想雇我嗎?我想留在t市照顧孩子。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每天下午三點半下班。”

    她現在不放心將孩子交給陌生人,隻能自己帶大。算盤今年四歲,正在上幼兒園,幼兒園放學時間下午三點半。次跟父母兄嫂都斷了聯係,以後也不會再走動,就算她這個當女兒為他們保留最後一絲體麵。

    不過這些就沒必要告訴陸林希了,她也不打算多解釋,她這次來另有目的,“你之前不是想雇我嗎?我想留在t市照顧孩子。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每天下午三點半下班。”

    她現在不放心將孩子交給陌生人,隻能自己帶大。算盤今年四歲,正在上幼兒園,幼兒園放學時間下午三點半。次跟父母兄嫂都斷了聯係,以後也不會再走動,就算她這個當女兒為他們保留最後一絲體麵。

    不過這些就沒必要告訴陸林希了,她也不打算多解釋,她這次來另有目的,“你之前不是想雇我嗎?我想留在t市照顧孩子。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每天下午三點半下班。”

    她現在不放心將孩子交給陌生人,隻能自己帶大。算盤今年四歲,正在上幼兒園,幼兒園放學時間下午三點半。次跟父母兄嫂都斷了聯係,以後也不會再走動,就算她這個當女兒為他們保留最後一絲體麵。

    不過這些就沒必要告訴陸林希了,她也不打算多解釋,她這次來另有目的,“你之前不是想雇我嗎?我想留在t市照顧孩子。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每天下午三點半下班。”

    她現在不放心將孩子交給陌生人,隻能自己帶大。算盤今年四歲,正在上幼兒園,幼兒園放學時間下午三點半。次跟父母兄嫂都斷了聯係,以後也不會再走動,就算她這個當女兒為他們保留最後一絲體麵。

    不過這些就沒必要告訴陸林希了,她也不打算多解釋,她這次來另有目的,“你之前不是想雇我嗎?我想留在t市照顧孩子。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每天下午三點半下班。”

    她現在不放心將孩子交給陌生人,隻能自己帶大。算盤今年四歲,正在上幼兒園,幼兒園放學時間下午三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