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終究還是生了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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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為什麽這樣對我?”

    李心言看著他冷漠的背影,低聲嗚咽著說道。

    萬旌潮聞言隻是腳步一頓,但並未說話,隻是轉身進了書房。

    見他如此冷漠的態度,李心言無力的跌坐在沙發上,臉上全是淚痕。她緊緊盯著書房那扇早已鎖上的門,正如他緊緊鎖著的心門。

    萬旌潮站在窗前,看著窗外濃鬱的夜色,眉頭緊鎖。

    想起淚流滿麵的李心言,他有些煩躁的拿起放在桌邊的香煙,看著徐徐上升的白色煙霧,他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這樣對李心言,是否真的太過殘忍。

    他像是下定決心般,狠狠的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裏,抬腳開了書房的門。

    “心言……”

    他輕聲喚道。

    可客廳內空無一人,客房裏好像傳來了一股東西被燒著的氣味。

    萬旌潮忙快步上前。

    待他看清眼前這一幕後,短暫的愣了幾秒後,連忙飛撲過去,試圖撲滅垃圾桶內的火光。

    “你做什麽?”

    萬旌潮來不及撲滅熊熊火焰,隻見垃圾桶內的手帕的最後一角也被火光吞噬。他看著垃圾桶內的火光漸漸滅掉,才抬起頭,緩緩問道。

    李心言卻突然笑了,笑著笑著卻有兩行淚水滑落在臉龐。

    “你當我不知道嗎?這不就是你念念不忘的人親手為你繡的手帕嗎?”

    “你為何這樣做?”

    萬旌潮冷冷的開口。

    “你不生氣嗎?你難道都不能痛痛快快和我大吵一架嗎?”李心言仰頭望著麵無表情的男人,“難道,我就這麽讓你討厭嗎?”

    萬旌潮也不答話,隻是盯著垃圾桶內燃燒後的灰燼,從口袋裏掏出一條新的手帕,極其小心的將垃圾桶內的灰燼倒在上麵。

    李心言見他依舊沉默不語,甚至還蹲了下來小心的將灰燼包在手帕內,不禁氣急,忙快步上前從他手中搶過了那條手帕。

    這是她唯一留在自己身邊的東西了,今日竟也化為烏有了。

    他也不想責怪李心言。

    可能,這就是天意吧。

    可李心言的突然舉動,卻令萬旌潮來不及反應,等他快步追上去時,隻見她已按完了衝水鍵。

    萬旌潮驚訝的看著她的舉動,待上前看到嘩嘩流動的水流後,才確認她是真的已經將手帕裏包裹著的灰燼全部衝進了下水道。

    “你滿意了嗎?”

    他強壓著怒氣問道。

    “我不滿意!”

    李心言看著眼前的男人,大聲朝他說道。

    眼前這個男人,如今看來,自己竟是這麽陌生。本以為他天性如此,寡言沉默,不善表達,可自從嫁給他後,自己才慢慢發現,原來,他也會笑,隻是不想對自己笑而已。

    那也無妨,多花些時間,自己總會感動他的。

    可直到今日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傻得天真,竟想融化這塊壓根不會融化的寒冰。

    萬旌潮不語,深深地看了她幾眼,抬腿向外走去。

    李心言見他又是沉默,不禁快步上前,拽住他的衣袖,仰頭問他。

    “她是個怎樣的人,我真是好奇!”李心言憤憤的說道,“我真是想見見她看看她到底是哪路的狐狸精,竟能讓你這般魂不守舍。”

    “夠了!”萬旌潮緊緊抓著她的手腕,用力到她的皮膚竟有些泛紅。

    李心言見他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怒氣,反而笑出了聲。

    “怎麽?見不得我說她?我說錯了嗎?你都結婚了,還對她這般念念不忘,她是個什麽樣的存在,難道不是狐狸精嗎?”

    萬旌潮勉強壓抑住心中的怒氣,緩緩開口道“李心言,我想告訴你的是,這麽多年,我和她早已毫無瓜葛,她早已刪掉了我的聯係方式,你有什麽,衝我來就是,你大可不必把她當做是假想敵……”

    “是嗎?”李心言嘲諷的看著他,打笑著打斷他,“那你身上的香水味,難道不是她犯賤留在上麵的嗎?”

    “那確實與她無關。是我自己沾染上的……”萬旌潮想起在酒吧時那位陌生的女人,香水,應該就是那時留下的吧。

    “你還在維護她?”李心言明顯不信他的言辭,情緒也愈來愈激動,不禁提高音量說道“我也不想把她當做是我的假想敵,是她自己不要臉,非得搞得我家雞犬不寧……”

    萬旌潮見李心言越發用言語糟踐她,終於忍不住大聲說道“李心言你夠了!”

    “怎麽,我說幾句你就心疼了?我還有更難聽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呢。”

    李心言挑釁似的看著他。

    “你真是瘋了!”

    萬旌潮見她如此喪失理智,也不想與她過多糾纏,抬腳欲走。

    “對,我就是瘋了!”

    李心言見他作勢欲走,也緊緊跟在他身後大吼道。

    萬旌潮終於忍不住,轉身看著幾乎喪失理智的李心言,淡淡的說了句“李心言,我再說一遍,她不是你的假想敵。別提她根本與我沒有聯係,就算是有聯係,如果我們真的有什麽,你以為,就憑你,真能敵得過她在我心裏的地位?”

    他輕聲說道,可從他口中蹦出的字眼,卻似一張張極鋒利的刀片,狠狠的在李心言的心上劃了一刀又一刀。

    李心言麵色蒼白的站在原地。

    她呆呆的看著萬旌潮轉身,拿起了外套,爾後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愣了幾秒後,李心言這才忍不住放聲大哭。

    見萬旌潮伸手攔了輛出租車,消失在車流之中後,小區門口停著的一輛黑色轎車的人,緩緩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孟總,事情辦妥了。”

    “好。”孟澤啟手裏搖晃著一杯香檳,慢條斯理的回複道“錢已經打過去了,事情辦得不錯。”

    車內的男子不禁喜笑顏開,忙諂媚道“您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隨時吩咐。”

    “好,就這樣吧。”

    孟澤啟掛掉電話,一口飲掉香檳,看著樓下川流不息的車流,眼裏透著得意的微笑。

    “孟亦程,叔叔我也不想這般無情啊。”

    他在心裏暗暗說道,眼裏竟閃過一絲狠意。

    “要怪,隻能怪你的軟肋太過明顯。”

    想起那位麵容清麗的女孩,孟澤啟微微眯了眯眼,瞧她那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竟把孟亦程迷得神魂顛倒。

    老爺子又像是已經起了戒心,自那女孩出了車禍後,更是將他倆保護的極好。要不是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自己又怎會費這般周折,還要從萬旌潮身邊下手。

    車內,那男子掛掉電話後,看著手機上的提示短信,果然有筆不菲的回報,樂的他竟親了手機一口。

    後座的女子也諂笑著說道“大哥,那我的勞務費用,是不是也該……”

    細看那女子的麵容,就會發現,她竟是那位在酒吧內魅惑萬旌潮的女人。

    “該什麽?這麽小的事你都做不好,生讓他跑了。”那男子蔑視道。

    “可,我也算成功給他沾染上香水味了,他現在肯定後院失火了……”

    “得得得,那就給你意思意思。”那男子嫌棄似的給她轉了賬,“別貪心啊。”

    “謝謝哥!”看著手機上收到的款,那女子也喜笑顏開,連聲向那男子道謝。

    夜色愈濃,明亮的燈帶似匯成一條閃耀的銀河,閃爍著點亮了這座城市。

    萬旌潮不知該去往何處,隻是讓司機隨便開,他沉默著,看著街邊的一幢又一幢的住宅區,不由得想起當年,眼裏掩不住的失落。

    他曾答應過她,要在這座城市給她一個家。

    可到如今,自己雖然已有能力在任何地方安家,可身邊,卻唯獨少了她。

    多年不見,偶然相逢,她竟挽著別的男人的手臂,冷冷的稱呼自己為萬先生。

    想到這,萬旌潮不禁有些落寞的闔上了眼。

    還有李心言,自己娶了她,也知道彼此之間,其實都很別扭。

    他勸自己,試著慢慢愛上她。

    可現實是,他做不到。

    他想起她剛才失去理智的模樣,還有她幾近瘋狂的舉動。

    他不怪她,他隻是怪自己。

    怪自己接連傷了兩個女孩的心。

    酒店內,莊蕭濛也是夜不能寐,想起萬旌潮,他就按捺不住心裏的怨氣。

    莊蕭濛真是搞不懂,這個男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明明之前自己去找他,勸他別放棄師姐時,他表現得那般不近人情,轉身離去時的決絕,他都替師姐感到不值。

    可今天,他看見師姐時的眼神,卻是騙不了人的,孟亦程應該也能看出來,否則怎會情不自禁握緊了師姐的手。

    師姐雖一口一個“萬先生”,用最直接的方式讓萬旌潮明白了,往事終究隻是往事而已。可師姐看見他從酒吧出來時,他可是清晰地看到師姐臉上閃過的震驚和失落。

    師姐不會還對他念念不忘吧?

    莊蕭濛想到這,不禁有些煩躁。

    孟亦程確實是真心待自己,真心到自己都自愧不如,所以,他寧願藏好自己未曾向外人道的心事,選擇祝福他和師姐。

    可如今,萬旌潮的突然出現,不知會不會影響到師姐的生活。

    如果他真的愛過師姐,但願他能識相點,不要去打擾她的生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