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信任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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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叔將亦程安全送到了機場,將行李箱拿出,孟亦程連忙接過行李箱,對冬叔叮囑道“冬叔,謝謝你和明姐的禮物,我很喜歡,予卿肯定更喜歡。謝謝!”

    “這麽客氣做什麽。到時候回去,予卿覺得什麽合口味,就告訴我,我再給你們寄過去。”冬叔笑道。

    孟亦程拉著行李箱,也叮囑冬叔道“對了,冬叔,我這次帶回來的補品,您和明姐記得吃,可別舍不得,那都是予卿精心挑選的,臨行前還叮囑我來著。”

    “好好好,替我和你明姐謝謝予卿了,懷著身孕還忙這些,你可得照顧好她,別累著。”冬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囑道。

    “那我走了冬叔,你和明姐照顧好自己。再見。”

    “再見,我和明姐,還有老先生,在家等你們一家三口。”

    說罷,二人這才揮手告別。

    看著亦程走了很遠,還回頭衝自己揮著手,冬叔的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可這麽多年的相處,早已有了感情,每每送他,冬叔都會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檢票口這才離開。

    而跨步向前的孟亦程此刻心理也有些複雜,這麽多年過來,他的內心早已將冬叔和明姐二人視作如同父母般的存在。

    他有多少次想開口詢問明姐和冬叔當年的他們所知道的情況,可每次話到嘴邊,他總是不自覺地咽了下去。

    畢竟,知道的越少,冬叔和明姐才會越安全。

    他不想冬叔和明姐因為自己的事情而出半點的差錯。

    等上了飛機,孟亦程才發現,過道對麵的座位上坐著一對年輕的夫婦和一個大約三四歲的小姑娘。

    可能因為自己也快做父親了,平日裏看到頭等艙出現小孩不怎麽關注的他,竟破天荒地多看了那個小孩子一眼。

    巧合的是,那位小孩正坐在她的位置上,她的爸爸媽媽正低頭為她調整著座椅,可她卻直勾勾的盯著孟亦程。

    孟亦程看著這個紮著衝天辮的小姑娘,破天荒的心裏竟覺得她很可愛。便伸出手來輕輕衝她揮了揮手,沒想到小姑娘竟咯咯的笑著也衝他揮了揮小胖手。

    予卿如果也能誕下一位小姑娘,那該有多好!

    他如此想道,不自覺間嘴角露出了笑意。

    他收回目光,正欲闔上眼閉目養神。

    不一會,隻覺得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他睜眼一看,正是那位小姑娘站在自己身旁,她的爸爸正牽著她的手笑嘻嘻的站在過道。

    “叔叔你好,這個送給你。”她一字一句奶聲奶氣的說道。

    他定睛一看,隻見小姑娘手裏拿著的是一個淺藍色包裝袋,內含幾粒糖果及一對耳塞,上麵還用中英文寫著你好,我叫candy,我是個三歲的小朋友,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坐飛機,我可能會很激動,希望飛行途中不會打擾到您,我會很乖的。

    孟亦程接過小朋友的糖果袋,輕聲說了句“你好,candy,希望你旅行愉快。”

    小朋友撲閃著大眼睛,跟著爸爸的語調又一字一句道“謝謝叔叔。”

    說罷,又揮了揮她的小胖手,緊接著又隨著她的爸爸為後麵乘客分發禮物了。

    孟亦程低頭看著禮物上的字,又想起那位年輕的父親牽著她的背影,一時之間,心裏羨慕極了。

    一不留神,他沒有拿好禮物袋,竟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連忙彎腰去撿,沒想到,這時,從口袋裏竟掉出了那隻小金鎖。

    他連忙撿起來,有些心疼的用紙巾擦拭著,沒想到,擦著擦著他忽然意識到,那處後補上去的地方似乎有些奇怪。

    他心中一動,但表麵仍舊雲淡風輕的裝進了口袋裏,接著,他起身進了洗手間。

    剛關上門,他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拿出來那隻小金鎖,他摸出自己的鋼筆,輕輕在那處試著翹了翹,好不容易撬開一點點縫隙,他仔細的張望著,卻發現裏麵還是純金的構造,似乎並沒有他想象中的東西。

    他接著又觀察了一下金鎖的其他部分,隻是,並沒有發現其他部分有任何的可疑之處。

    他苦笑了一下,隻覺得自己最近可能確實神經有些太過緊張了。

    他又將那隻金鎖仔細的放進內側口袋,接著洗了洗手轉身朝外側走去。

    孟老先生那邊,一直覺得似乎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既然他能知道那個女人拷貝了核心信息的消息,就代表著這件事肯定不是空穴來風。

    可問題是,自己費了這麽大的勁,仔仔細細找過了一切可能存在的地方,甚至連她的娘家故宅都翻了一遍,怎麽還是一無所獲呢。

    這麽重要的東西,她會放在哪裏呢?

    按理來講,越重要的東西,她肯定會形影不離,可她的東西全都被盤查了好幾遍,怎麽就是一無所獲呢。

    會不會交給自己極其信任的人保管呢?

    孟老先生如此想著,腦海裏突然又閃現了一個具體的人。

    下午,花房內,明姐和冬叔兩人剛進門,隻見陽光傾瀉下來,溫暖的陽光照耀在了背對著他們的孟老先生身上。

    他正拿著剪刀修剪著花枝,發出清脆的喀嚓聲。

    “老先生,您有什麽吩咐?”明姐問道。

    孟老先生聞言,收起了眼中的寒意,重新又換上一副笑臉,緊接著轉過身來。

    “坐坐,你們兩站那做什麽?”

    明姐和冬叔聞言,乖巧的坐在了兩邊的藤椅上。

    接著,孟老先生擦了擦手,接著又品了口茶,這才慢悠悠地開口道“阿冬,明兒,這些年,這個家能得以維持下去,離不開你們倆啊。”

    明姐和冬叔對視一眼,忙開口道“先生您可不能這麽講,您才是這個家的主心骨。”

    孟老先生搖搖頭,老淚縱橫道“我得好好謝謝你們倆,亦程的父母去世得早,這些年,你們一直將他視作己出,我都是看在眼裏的。”

    冬叔和明姐忙擺手道“我們看著亦程長大的,自該是有些感情的。說句可能不當的話,我們二人無兒無女,也是將亦程當做自己親兒子看待的。”

    “這些我知道,隻是可惜,晚庭和楓昶就沒有這個福氣,沒有福氣看到亦程他成長為如今這番模樣。”

    說罷,又是一陣傷心淚。

    冬叔和明姐想起當年之事,心裏也難免難過起來,二人不禁都眼圈微紅。

    隻是,二人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他們生活的小院裏,幾個黑衣男子正小心翼翼的推門進去。

    為首的男子低聲說道“都仔仔細細查看,不要放過一個角落,檢查後東西要物歸原位。”

    “是。”其餘幾人應道。

    轉瞬,幾個人就都分散開開始查找屋內。

    花房內,孟老先生看著暗自垂淚的明姐,接著說道“晚庭是沒有福氣啊,還那麽年輕竟……”

    明姐心裏突然有些疑惑,她以前跟隨自家小姐時候,她是直到孟家老先生是一向不喜歡自家小姐的,每每遇到她時,都會故意拿出長輩的架子。

    何況,當年小姐和楓昶先生出了意外後,她也是親眼看見孟老先生抱著自家兒子嚎啕大哭,晚庭小姐的軀體,還是那位二少爺和救援人員幫忙抬出來的。

    怎麽今日倒怪了,孟老先生竟是頻繁提起了晚庭小姐。

    可明姐抬眸一看,看著孟老先生那張滄桑的臉掛著淚珠,想起他如今垂垂暮年,也許是回想起當年兒孫繞膝的美好場景心中有所後悔罷了。

    這般想著,明姐也隻是覺得也許是自己多心罷了。

    孟老先生看著明姐低頭默默垂淚的模樣,心裏也暗自盤算著,看著她一副木然的樣子,情緒起伏也不大,也許,她真的是不知道這些事吧?

    那傳言說晚庭當年對她母親有救命之恩,現在看來,也隻是人走茶涼罷了。

    孟老先生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那邊也應該快結束了,這才又同他們扯了幾句別的,才慢悠悠直起身,讓冬叔扶著他去休息了。

    明姐看著孟老先生離去,這才闔上花房的門,穿過長廊,慢慢往自己那屋小院走去。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自己親手種植的那片小花園旁。

    她低頭,看著眾多淡紫色的鳶尾在和煦的微風中輕輕搖擺,她伸出手,溫柔地撫摸了它。

    腦海裏卻想起了晚庭小姐。

    巧合的是,亦程說予卿也喜歡鳶尾,她第一次見到那姑娘,就覺得她眉眼清秀,看起來小家碧玉的,一舉一動又有分寸,頗得她的喜歡。

    她想著,若是自家小姐還在,也一定很喜歡這個兒媳吧。

    這樣想來,二人真的是有很多共同點,都喜歡鳶尾,都喜歡簡約的打扮,都留著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真的很像。

    隻是可惜,命運無常,自家小姐竟是紅顏薄命。

    明姐歎了口氣,接著邁步朝自家小院走去。

    她剛抬手推開院落的門,殊不知,左側剛好有一個黑色的衣角迅速閃過。

    隻是明姐尚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之中,並沒有意識到有任何的異樣。

    可進了屋,心細如發的明姐,還是覺得今日這屋內,隱隱竟有些不對,但她仔細端詳著四周,卻又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

    她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碗水,心裏暗暗笑道自己果真是年齡大了,竟開始有些記憶裏衰退和多疑了。

    另一邊,冬叔扶著孟老先生回到了自己的屋內。

    孟老先生看著低頭正為自己掛外套的冬叔,思忖了幾秒,還是忍不住問道“阿冬啊,亦程這次回來,你有沒有發覺他有點異樣?”

    冬叔愣了愣,接著說道“沒發現什麽特別的地方啊。”

    說罷,冬叔想起爺孫隻見的微妙氣氛,思考了幾秒,還是開口道“其實,感覺他有點心事。”

    “哦?”孟老先生接著問道“他又告訴你是什麽煩心事嗎?”

    “這倒沒有,您也知道,亦程這孩子,自小心事重,有什麽事就喜歡自己窩在心裏,不願輕易告訴別人。”

    “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心事咯,連我這個爺爺,都不想告訴啊。”

    看著老先生自嘲式的說道,冬叔隻怕自己嘴笨說錯什麽,連忙擺手說道“不會的,您是他爺爺,他有什麽棘手的事情肯定得告訴您,他不說,肯定是自己能解決,您啊,別操心他了,好好照顧好自己身體,看到重孫健康成長,這才是最重要的。”

    “哈哈哈哈哈,說的也是啊。”孟老先生撫著胡須說道。

    說罷,孟老先生桌前的鈴聲響起,便示意冬叔離開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孟老先生這才拿起鈴聲大響的手機。

    “怎麽樣?”

    “還是沒有。”

    聽著電話那邊唯唯諾諾的聲音,孟老先生終於按捺不住自己隱忍很久的怒火,大聲嗬斥道“廢物,接著查。”

    說罷,便掛掉了電話。

    孟老先生接著捋著胡須想著,那個女人,究竟能把這麽重要的東西放在哪裏?

    可差了這麽久,卻還是毫無頭緒。

    電話那邊,那位黑衣男子聽著手機那邊怒氣衝衝的模樣,一時之間,竟嚇得他把手機拿的離自己好遠。

    待聽到那邊傳來嘟嘟的響聲後,這才掛掉電話,狠狠的踢了一下身旁的車。

    這事情也太難做了,從當初查到現在,無論是人力查還是運用各種高科技手段,什麽也沒有找到。

    關鍵是,孟先生自己也不確定拿東西大概是什麽模樣,隻說大概率是個芯片或者光盤這樣。

    僅憑這樣少量的信息,他們實在不知該如何查起。

    明姐正準備換件衣服,怎料,剛打開衣櫃,她就印證了自己的感覺,房間確實不對,應該是有人進來過。

    可自己的櫃子和丈夫是分開的,難道,是丈夫動的?

    明姐也難以確定,隻得坐在屋內靜靜等待著丈夫歸來。

    冬叔剛一進門,就看到明姐在翻看著屋內的櫃子們。

    “怎麽了這是?”

    “你今天動這些櫃子了?”

    “沒有啊?今天急著送亦程,我起床洗漱後就去前廳了。”

    “不對,咱們的房間有人來過。”

    “不可能吧。屋外還有老先生的保鏢,外人不可能進來。”

    “我有強迫症你是知道的,而你又沒有動過我的衣櫃,但是,我回來後發現衣櫃內衣服順序亂了。”

    “我去看看。”

    冬叔忙不迭跟著妻子進屋查看。

    可他看著櫃子的鎖扣,什麽也沒有損壞,甚至,連多餘的指紋都沒有。

    “會不會是你自己放亂了?亦程這幾天回來,你忙前忙後,或許是忙忘了,一時之間沒有注意?”

    “絕不可能,我自己放的東西我心裏有數。怎麽會這樣呢?”

    “可也不能是外人吧,外麵警戒很嚴的,外人根本進不來。”

    “難道,是……”

    明姐突然想起,結結巴巴說道。

    “不可能。”冬叔連忙否認。

    明姐雖然沒有說出口,可這麽多年的夫妻默契,又怎能不知道她懷疑的是誰呢?

    可嘴上雖然這樣說,冬叔心裏還是稍微泛起了一絲波瀾。

    難道說,老先生真的不太放心他和妻子?

    可他又連忙搖搖頭,瞬間又否認了自己的猜想。

    老先生為人光明磊落,段段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難道是,另有其人?

    可這個人,一定不能是外麵的人,肯定是院子的人。

    如果是院子的人,竟敢出現這種小偷小摸的行為,那就絕對不能允許這種接著待在院內。

    肯定是哪個年輕人動了歪心思,對,肯定是這樣。

    冬叔腦海裏設想了無數個可能,最終還是覺得這種情況最有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