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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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萊和溫榆離開天台之後遇到了上來的幸村。溫榆不敢看幸村的眼神,他現在隻覺得大事不妙,想要遁走。

    溫萊倒是好奇幸村這小子怎麽也穿著病號服。

    立海大的主上看著溫榆躲閃的眼神,雙手抱臂恢複他原本的氣勢:“溫,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溫榆抬頭望天,他知道肯定是瞞不住幸村的,他早晚會知道。在得罪幸村和得罪溫苒之間他果斷選擇了後者。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夕陽將天空染成了血紅色,天台上的溫苒蓋著姐姐溫萊拿上來的毯子,靜靜地看著遠方的天空,黃昏的落日格外的美麗,一種帶著憂傷淒涼的美麗。

    自從幸村住院之後,她也已經住院一周了,對她來說進醫院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了。每天的這個時候她總是會來天台坐一會,看著這裏的落日餘暉。

    那天過後,她就聽不見了。

    說起那天的事情還真是手忙腳亂,幸村被抬上了救護車,溫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站起來的時候腦部供血不足差點沒站穩,她突然覺得右側耳朵耳鳴得厲害,聽力也明顯下降了,別人說話都聽不太清。她隻看到溫榆一直在她麵前說著話,但是她一直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些什麽。

    醫生說她是受到了精神上的刺激導致的突發性耳聾,耳道和腦部神經本身沒有問題,是因為精神原因引起的。醫生也對她的家人解釋過了很多西方國家認為突發性耳聾病人有自愈的傾向,沒有必要去進行太多的幹預和治療。甚至也說了可能兩周左右就能恢複了,不過作為醫生他也很負責任地告訴他們如果兩周之後還沒恢複,那麽這種情況很有可能就是不能恢複的。溫老太太聽到他這麽說差點昏死過去,她非常強烈地要求醫生一定要好好治療她,雖然醫生一直告訴他們隻需要進行藥物治療就足夠了,但是溫家人都不放心,還是想讓她在醫院接受觀察,醫生被磨得沒脾氣了就給她辦了住院手續。

    這幾天她沒有去上學,也沒敢去看幸村。這個樣子怎麽去見他呢?原來在被剝奪了說話的權利之後,連聽見的權利也被上天剝奪了,她的世界好像被人按下了靜音鍵,以前她隻是聽不見自己的聲音,現在她連別人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這幾天她沒有去上學,但是也沒敢去看幸村。這個樣子怎麽去見他呢?原本不能說話就已經夠自卑的了,現在連聽都聽不見了。這些天來她每天晚上都很害怕,總是在想著醫生說的最壞的結果——這輩子都不能恢複。她很害怕,但是她又在說服自己逐漸習慣世界靜悄悄的感覺。這些天在接受治療之後雖然耳鳴有明顯改善,但是聽力依舊是那個樣子,沒有明顯的提高。

    原本不能說話就已經夠自卑的了,現在連聽都聽不見了。她也不想讓幸村以為自己突發耳聾是因為他的原因,這又不是他的錯。是她自己一直緊繃著神經,胡思亂想才會精神壓力過大。

    這些天她老躲著他,不想讓他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就連幸村給她打的電話她都不敢接,她什麽都聽不見,接了又能怎麽樣呢?幸村也發了信息給她報平安,說他已經住院了,讓她不用擔心別的。隻不過他說很擔心自己,不知道自己情況怎麽樣。話裏話外都是在暗示她去醫院看看他,她知道,但是她沒辦法真的去到他的麵前。她隻能偷偷地在他休息了之後在他病房外麵看一眼之後才離開。

    剛剛她上天台之前也看到了網球部的其他學長來探望幸村,不過他們都沒有看到她。這樣也好,在這種時候她還挺怕別人來關心她,她原本就自卑,現在聽不到了她更不敢麵對人,連哭都不想讓人發現。

    不想要被人發現,也許就這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也很好吧,每次當她覺得她的生活快要開始變好的時候,生活就總是給她當頭一棒,到底上天還要從她這裏奪走什麽呢?

    她伸出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想著這些事情想著想著眼淚就流出來了。每次一個人待著的時候總是很容易想這些事,她也不是非要一個人躲起來偷偷地哭,她本來沒想哭的,肯定都是因為這個夕陽。

    她感覺到有人坐在她的身邊,她轉過頭一看竟然是幸村。

    [你怎麽會在這?]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隻看到幸村對她比劃著手語[你不來見我,隻好我來見你了]

    她怔怔地看著他的手語,他都知道了嗎?二哥哥都告訴他了嗎?不是都說好了不要告訴他的嗎?

    在他麵前,溫苒感到自慚形穢。

    他都說了想讓她來看他,但是她一直都不敢麵對他,她覺得自己不能說話連聽也聽不見,怕他失望也怕他後悔,她本來就是膽小又自卑的人,這樣一來就更沒有膽量去見他了。包括現在,她更不知道怎麽麵對他了。

    溫苒現在很想跑掉,她都還沒有做好準備,他就出現在自己麵前。

    不過幸村不會再給她機會躲開自己了,他伸出手把人輕輕地攬在懷裏。

    這些天他一直看著手機,生怕錯過了她發過來的信息,可是一條都沒有。每次當護士告訴他有人來探望他,他抬頭看著門外的人卻不是她的時候的那種失落感,快要把他折磨瘋了。他從見不到她的時候,他心裏總有些很不好的感覺。

    從切原口中得知她沒有去上學,他擔心她出了什麽事情,那種不好的感覺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當他從溫榆口中逼問出溫苒的下落才知道原來她竟然離自己這麽近,就在同一家醫院的不同樓層,才明白她是故意在躲著自己。

    等他來到天台看到溫苒一個人看著夕陽,他好不容易才又見到了她,他突然很害怕她會這樣消失不見,聽到溫榆說她突發性耳聾,他想的是他已經做好了以後要一直用手語跟她溝通的心理準備。

    他不敢抱的太用力,她瘦瘦小小的像一個豆芽菜,抱在懷裏原來是這種感覺,聞著她發頂的柑橘香氣,這些天見不到她的那種失落感全都在這一刻得到了滿足。

    溫苒感覺到自己被他抱在懷裏,他的手摸著自己的後腦勺,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讓她突然覺得很安心。

    也許在他麵前,自己軟弱一點也沒有關係吧。她這麽想著。

    感覺到自己懷裏的人好像放鬆了下來,全身心地靠著自己。

    他覺得他已經等不到二月十四日那天了,他現在就想要告訴她自己的心意。

    他輕輕地放開她,想要用手語告訴她他心裏的想法。

    “苒!”切原赤也推開天台的門:“咦?部長也在啊?”

    已經離開了的切原想起自己的東西還放在溫榆那邊,就會到醫院找溫榆。

    閑聊之後溫榆將溫苒的耳朵在治療的事情告訴了他,還告訴他溫苒現在在天台,他就跟著溫榆和溫萊一起來探望溫苒,沒想到部長也在。

    “你們倆都住院了,以後就可以作伴了呀。”除了他之外還有人這麽關心溫苒真是太好了,這樣他就不用擔心這個朋友在醫院沒人跟她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