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什麽叫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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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別墅出來,薄景卿哪兒也沒去,在車庫待了一夜。
不知過了多久,他看到二樓主臥的燈亮了,緊擰的眉頭才稍緩下來。
翌日。
江晚安睡到中午。
外麵傳來傭人敲門的聲音,“江小姐。”
江晚安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勉強睜開一條縫,看到模糊的影子在床前打量自己,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額頭。
“呀,怎麽有點發燒?”
昏昏沉沉中,又不知睡了多久,隻覺得有人給自己擦拭身體,原本滾燙的額頭上溫度也漸漸降了下來。
再醒來時是晚上。
“可算是退燒了。”張嫂看著體溫計鬆了一口氣。
江晚安靠在床頭,渾身上下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張嫂喂她喝了點小米粥。
正吃著東西,樓下傳來門鈴聲。
不一會兒,張嫂上樓來,“江小姐,有位秦先生說是您的朋友,過來看您,我說您身體不太舒服,改天再見,他反而更不肯走了,您看這……”
江晚安微微一怔,撐著沉重的身體坐了起來。
“讓他進來吧,我換身衣服就下去。”
秦時是來道歉的。
江晚安一下樓,他便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緊張的神情下壓著關切,“晚安,你怎麽樣了?”
“我沒事,”江晚安扯了扯嘴角,“就是有點發燒,這會兒燒已經退了,你怎麽找到這兒來了?”
“我去佳安公司找你,林佳說你在這兒。”
江晚安愣了一下,“林佳說的?”
“嗯,”秦時點頭,“怎麽了?有什麽問題麽?”
“沒有,”江晚安回過神,“沒事。”
她隻是覺得有些奇怪,昨天的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她還沒跟林佳提過,林佳怎麽會知道自己今天在薄景卿這兒?
秦時說,“昨天的事情真的對不起,想來想去不知道該怎麽跟你道歉才好,所以我擬了一份賠償協議。”
“不用了。”
“用的,”秦時直接把翻開的協議推到江晚安跟前,“你不計較是你的事。”
江晚安無奈,隻得打開先看看。
協議裏除了直接的賠償金額之外,還將這次秦氏項目的收益分成提高兩個點給她。
江晚安放下協議,“秦時,你真的不用這樣,事情跟你無關。”
“婚姻存在的意義不就是成為一個共同體,榮辱與共麽?我跟她結婚了,她做錯的事情,本來就該我們共同承擔。”
秦時的目光閃了閃,“我唯一後悔的就是這個道理懂得太晚。”
“我怎麽覺得你懂得一點兒都不晚?”
一道薄冷的聲音從沙發後傳來,不知何時,薄景卿回來了,悄無聲息的站在他們後麵,幽深的暗眸沉的要滴出水來。
秦時立馬站了起來,“薄總。”
江晚安的眉心突突跳了兩下,第一反應是想解釋點什麽,可看著薄景卿那副先入為主的神情,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協議落到薄景卿手中,隨手翻了翻。
“嗬,”冷嗤聲在偌大的屋子裏回蕩,“賠償協議?”
“我是來為昨天的事情道歉的。”
“該道歉的人怎麽沒來?”薄景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極盡嘲諷,“我忘了,昨天的事情沒曝光,秦太太的生意想必依舊紅火?”
秦時霎時臉色蒼白。
“行了。”江晚安眉頭緊鎖,打斷了薄景卿的話。
對著秦時,她緊抿的唇鬆了鬆,“你先回去吧。”
秦時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卻又無力的鬆開,“嗯,那我先走了,協議你們先看看,有什麽問題隨時溝通,再次跟你們說聲抱歉。”
“張嫂,送客。”
薄景卿冰冷的聲音在屋子裏回蕩,秦時頓了頓,邁步離開。
隨著外麵引擎聲離開,屋子裏的聲音一點點消失,連空氣中的浮沉都凝固住了似的,壓抑的讓人喘不上氣。
江晚安站了起來。
“去哪兒?”薄景卿叫住她。
“回房休息。”
“我要是不回來,你是不是打算帶著他一塊兒休息休息?”
江晚安猛地抬頭,“這麽羞辱我你開心是嗎?”
“是我在羞辱你嗎?我前腳剛走,你後腳在我們家裏跟前夫見麵,到底是我在羞辱你還是你在羞辱我?”
“這是你家,不是我們家。”
薄景卿的眉心狠狠一跳,火氣已經到了頭頂了,卻還是強壓下下來。
他衝著江晚安揚了揚手裏的協議,話鋒一轉,“這裏麵有兩百萬的賠償,加上項目的收益分成,市價多少不用我告訴你,你覺得自己昨晚被擺的這一道值這麽多錢麽。”
“協議我沒簽,也不打算簽,但你這話什麽意思?值錢?”
“要不是對你另有企圖,誰會巴巴的上門送錢?”
“企圖?嗬,”江晚安不怒反笑,甚至笑出聲來,“你真是介意秦時麽?說白了你是介意我結過婚,再說的難聽點,你和外麵那些人沒什麽不同,在你眼裏,我就是個二手貨!”
說的好聽,要自己信任他,可從頭至尾,他又信任過自己幾分?
哪一次不是一點小事便滋生隔閡,鬧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白紙找白紙,我們倆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江晚安的眼神漸漸歸於平靜,平靜的讓人心慌,“薄景卿,我們兩個人真的不合適,別互相折磨了。”
“你現在覺得跟我在一起是一種折磨?”
話音剛落,薄景卿的大手狠狠握住了她的臉頰,逼得她揚起頭來,他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折磨?”
她和別的男人談笑風生,而對自己橫眉冷對,這是折磨!
她信任身邊所有朋友,唯獨不肯留一份信任給自己,這是折磨!
她在這份感情裏始終猶豫不定,一點風吹草動就想全身而退,這是折磨!
可即便是這樣,他也從來沒想過要放棄,比起這些折磨,失去她,再也見不到她,才是對他而言最大的折磨。
江晚安的臉頰被捏的生疼,秀氣的眉頭擰成一團,卻一聲不吭,疼出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滲入他粗糲的掌心之中,兩種滾燙交織,穿堂風一吹過,隻剩下一片悲涼。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倆走到了這一步?(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