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個世界兩年多了。
    李博陽對梵艾達世界的感覺十分複雜。
    要說討厭這個世界，似乎也不至於，可要說喜歡，卻又完全喜歡不起來。
    身為曾經的z國人，李博陽更傾向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而不是血脈注定，直接畫死了血脈的上限下限。
    區分了超凡與丂人。
    這種一切在開始之前，就已經注定的感覺，他很是不喜歡。
    直到他來到【巔峰學校】，係統的學習有關血脈方麵的知識之後。
    他才發現，似乎是自己過於偏執。
    丂人，是七大種族的後裔。
    每個丂人在成年的時候，究竟會不會覺醒血脈，都得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哪怕過了成年覺醒的最佳時間，丂人在遇到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會不會被逼著覺醒血脈，也是個未知數。
    用一句通俗易懂的話來說，每個丂人都必然具備血脈，隻是能不能覺醒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也意味著，血脈在梵艾達世界並非處於一種恒定狀態，在受到外界的種種刺激後，血脈本身也會發生各種各樣的異變。
    所以所謂的血脈上下限，這僅僅隻能針對普通人。
    那些精神意誌超乎尋常堅韌的人，就能打破血脈那一層層並未鎖死的桎梏。
    這就是為什麽，一名最差的黑鐵血脈者，竭盡全力達成馭者之後，同樣可以前途無量的原因。
    因為血脈的位階越低，其內在的桎梏就越鬆懈。
    反過來說，血脈的位階越高，其內在的桎梏就越緊繃。
    從更高層次來俯視血脈，或許每個人的天賦各有高低，但被賦予的機會卻都一樣。
    人人都有打破自身上限，最終踏足更高的機會。
    可惜，迄今為止，以低階血脈達成馭者階者，寥寥無幾。
    為什麽會這樣？
    李博陽覺得，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強者恒強，弱者恒弱吧。
    血脈位階越高，越就意味著天賦越好，天賦越好，心理的閾值也就越高。
    也就意味著不達成目標，根本不能滿足自身的心理預期。
    而血脈位階越低，則說明天賦越差，天賦越差，內心的期望值就越低。
    沒準成為七星級的趨者，就能滿足低位階血脈者的期望。
    更高的馭者？那是連想都未曾想過。
    本以為梵艾達世界，一切注定，卻沒想到根本不是這麽一回事。
    這讓李博陽對於那七位尊神，起了一丟丟的好奇心。
    隻是這好奇心沒維持多長時間，就被他自己按耐了下去。
    那七位存在，哪怕隻是一個念頭想法，也必然會意識到他。
    所以，還是能保持多長的距離，就保持多長距離吧。
    餘文傑與何天狼天賦果然非比尋常。
    禁忌血脈就是禁忌血脈，短短一年的時間，就都達到了升華士的上限。
    再向前跨出一步，就成馭者。
    可惜這一步不好跨。
    天賦越高，越難跨過這一步。
    更要命的是，他們二人都是禁忌血脈，進階失敗也就算了。
    就怕進階到中途二人徹底失了智，失控大殺四方。
    對此寧無休倒是提出了一個偏方。
    他讓餘文傑與何天狼都進入李博陽的【虛海】，最好主動吸納一丟丟【虛海能量】。
    【虛海能量】冰冷徹骨，除了李博陽自己能稍微調動那麽一絲絲，也就寧無休能吸納轉
    化。
    單純就能量屬性而言，確實能讓二人冷靜得徹徹底底。
    但李博陽並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餘文傑與何天狼二人真要在【虛海】中待時間長了，沒準身體素質都會急劇下降。
    【虛海】能量短時間內的侵蝕，並不會造成不可逆的後果，這是李博陽在秘境中實驗出來的結果。
    但真要不管不顧的，主動去吸納轉化【虛海】能量——
    要麽能像寧無休那般，以更高的能量層次來煉化，要麽就隻能等著自身被全部侵蝕……而後掛掉。
    如寧無休這般的傳奇血脈，全世界恐怕也是屈指可數。
    即便餘文傑與何天狼同為禁忌血脈，李博陽也不太看好二人能夠煉化【虛海】能量。
    可還沒等李博陽將自己的擔憂說出來，寧無休就十分幹脆提出，首先他得先進【虛海】。
    李博陽這才反應過來，寧無休這是要將自身當成能量的中轉站，先進【虛海】煉化【虛海能量】，而後出來再將煉化後、已經弱化一層的【虛海能量】丟給餘文傑和何天狼。
    讓他們二人煉化，以此來逐漸適應【虛海】環境。
    這招果然奏效。
    原本進入【虛海】就會瞬間昏迷的二人，漸漸能夠在【虛海】當中保持徹底的清醒。
    待到十次八次之後，二人便都在【虛海】中嚐試突破到馭者。
    他們成功了，但也讓李博陽發現到了一種奇妙的現象——
    【虛海】是一個次等的夾層空間。
    處於明世與暗麵的之間。
    【虛海】究竟有多大，李博陽其實也不是很清楚。
    他甚至都不覺得【虛海】是屬於他的力量。
    因為控製不住，【虛海能量】過於高端，無論李博陽怎麽嚐試，都不能徹底操控【虛海】。
    如果沒有秘境那趟事，或許李博陽永遠都會將【虛海】當成一個工具。
    因為【虛海】實在是太大了，無邊無際，完全看不到盡頭。
    這麽大的地方，還會偶發性的掀起虛海之潮，更是恐怖的讓人看一眼都會萌生出強烈的生死危機。
    唯有在【魚人雙匕】、【魚人之歌樂譜】的鎮壓下，李博陽所見【虛海】才會如此的風平浪靜。
    隻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上次他往【虛海】中丟了那麽多人，還有一頭聖甲蟲。
    都在【虛海】中被【虛海能量】侵蝕而死，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事之後，李博陽隱隱覺得，自己似乎對【虛海】多了那麽一丟丟的掌控力。
    這算是好消息，也算是壞消息。
    【虛海】就像是一頭張開饕餮巨口的巨獸，時刻都在等待著李博陽的喂養。
    【虛海鮫人】血脈，已經是史詩傳說，也就比寧無休的千年傳奇天生龍脈，低了一階。
    嗶嘀閣
    但要以【虛海鮫人】的血脈去掌控整個【虛海】？
    李博陽還是覺得不可能！
    哪怕【虛海鮫人】再上一階，進化為【虛海之龍】、【虛海之子】……諸如此類的血脈，也依然不成！
    即便【虛海】僅僅隻是一個處於明世與暗麵之間的空間夾層，上下間距極為狹窄，撐死不過幾十米，但廣度卻大到看不見邊際。
    按照李博陽的理解，他要想大致控製住【虛海】，他最低也得達成破滅四星的程度。
    要想完全煉化整個【虛海】，徹底歸為己用，不到破滅五星，怕是永不可能。
    破滅四星滅大陸，破滅五星滅世界！
    真要
    等到李博陽破滅五星後，【虛海】恐怕反而沒有那麽重要了。
    正因為是這樣，就算李博陽發現往【虛海】中丟入生命體，生命體被【虛海】吞噬後能提高他對【虛海】的感知與控製，李博陽也沒這麽做。
    首先就因為提升太少。
    假設對【虛海】的煉化存在百分比，那麽往其中丟進去幾十條人命，頂多也就能提升0.00001%的煉化程度。
    這麽低的比例，就算李博陽喪心病狂把全世界的人都丟進【虛海】，他都懷疑能不能提升到50%。
    再有就是煉化的成本太高，太費時。
    李博陽有這個時間，他還不如直接提升自己了，等到他提升到破滅四星的程度，【虛海】煉化不煉化，當真就沒有多重要了。
    在餘文傑與何天狼於【虛海】之中從升華士升級到馭者之前，李博陽都是這麽認為的。
    如果隻將【虛海】當成一個工具來用，那麽真的非常好用，能玩出各種花裏胡哨的騷操作。
    但如果以煉化【虛海】為目標，那麽【虛海】頓時就會變得異常雞肋。
    費時費力不討好，完全可以用這幾個字來形容。
    可當餘文傑和何天狼，在【虛海】升級之後歸來，李博陽就詫異的發現，他與虛海之間的聯係，好像被再一次的強化了。
    哪怕他現在什麽都不做，【虛海】都在自動被他煉化，雖然這種煉化幅度非常非常的孱弱，孱弱到讓人以為是錯覺。
    李博陽畢竟有著【精密】天賦，他可不會認為自己會出現錯覺。
    所以，【虛海】在自發性的被他煉化，這是一個不可回避的事實！
    那麽為什麽會這樣呢？
    就因為餘文傑與何天狼在【虛海】中升了個級？？？
    李博陽剛開始一點都摸不著頭腦。
    直到後來，他與寧無休偶然又談論起秘境，自然而然的說到化魂反生儀軌。
    李博陽才如遭雷劈，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所謂的【虛海】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虛海】應該是某個大型儀軌的殘留。
    這個儀軌到底是為什麽而存在的，已經不可考。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匪夷所思的儀軌在最終響應的瞬間，並沒有成功，但也沒有失敗。
    反而陷入到了某種難以言說的混沌狀態之中。
    儀軌在大多數情況下，要麽成功，要麽失敗。
    隻有極小的可能性，會陷入某種混沌態。
    以李博陽的理解，這其實就是【薛定諤的貓】。
    換而言之，【虛海】其實就等於一個巨大的盲盒。
    誰也不知道，【虛海】的混沌特性一旦消失，會發生什麽事情。
    開盲盒會開出什麽玩意。
    之所以餘文傑和何天狼在【虛海】中升級，反而能促進李博陽對【虛海】的煉化。
    顯然是這種行為模式，觸及到了原本儀軌中的某個條件。
    就像是行軌獻祭之後，所獲得的響應。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李博陽就陷入到了遲疑當中。
    他到底是應該繼續煉化【虛海】，還是順其自然，對【虛海】不管不顧？
    畢竟，即便他能提前無數時間將【虛海】煉化。
    【虛海】儀軌所指向的響應，也必然會在他煉化的同時實現。
    萬一……萬一【虛海】儀軌所指向的響應結果是毀滅世界呢？？